我一溜小跑,冲到了靠床的墙角,因为那里有一根圆形的柱子,我的双手象吸盘一样立即吸住了它,眨眼功夫,就在孙县长掀开门帘的一瞬间,我“腾腾腾”几下如同尺蠖一样曲折着身体,用一种看起来很是奇怪的动作,安全地来到了梁顶。
随即,我纹丝不动、安如磐石地卧在梁顶上……
就象一条假寐的盘旋在梁顶的大蛇。呵呵,说句题外话,我的“猴子爬”绝技——还行吧?
乌梅,我来看看你,不可以吗?你就这么生分地和我说话?什么大驾光临,什么小女子有失远迎的,你把我孙道康当成什么人了?当成一个下流无耻的嫖客了吗?孙县长眉头皱着说道,他的口气里有一股哀怨的成分。
救我的漂亮妈妈桑跟在后面走了进来,一进来之后她的眼神就情不自禁地向房间里的那只大柜子瞟去了,同时嘴巴里还在说呢:孙县长是贵客,我们是烟花女人,说话如有不周之处,还望大人雅量。
乌梅,我求你了……孙县长突然抓住了妈妈桑的手,满脸是泪,连连哽咽着道:别这样,别这样好吗?乌梅,我可是你的道康兄啊!
喔,明白了,救我的妈妈桑名字叫乌梅,蛮好听的名字嘛。听起来,这个孙县长和乌梅还有一段什么悱恻的爱情故事呢。
呵呵,我在大梁上眯着眼睛听着。
那乌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扑簌而出。良久,乌梅说了一句:不是我无情,是你无情,知道吗?20年前,你把我们的儿子究竟弄到哪里去了?他难道不是你的亲骨肉吗?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真下得了手。
乌梅……我是真的没办法的啊。孙道康哽咽着说道,你要知道,就当时那个特别的情况——我怎么可以留下他?我们家老太爷是什么样的人你没有听说吗?我是什么样的家庭出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家法森严啊!哎,我当时确实是万般无奈、万般无奈。我们……能不能不谈过去?每次来你都要说这些?!
孩子是妈心头的肉,我能不想我儿子吗?乌梅嗔怪地看了孙道康一眼,当然,我只是一个烟花女人,可是你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要爱我呢?
孙道康无语地看着乌梅。
不,你不是在爱我,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视我们女人如玩物,你也是这样的,对不对?乌梅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她直视着张道康的眼睛。
孙道康绝望地摇着头,渴求的眼神看着乌梅:我来找你……说说话,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思的,自福海他妈仙逝以后,哎,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和我说说话了。时下这个局面,战火不断,人命如蚁,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我这个做县长的还有谁可以说几句心里话呢?其实,你也知道——我是在给日本人做事,给日本人做事就是国之大贼啊,是汉奸啊,可是,我要是不干的话,日本人就要杀了我全家,日本人是畜生,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我真的是……
万般无奈。对吧?乌梅挖苦地来了一句。
孙道康苦笑了一下,乌梅,你也瞧不起我吗?
乌梅没有回答,她走近孙道康,温柔地抱住了孙道康的头,孙道康立即就象一个孩子似的把头靠在乌梅的胸前……
两人正**着呢,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大声地喊报告——
报告孙县长孙大人,龟田太君在外边候着呢。龟田太君喊孙县长回衙门里吃饭!
我靠!晕啊!这他妈是谁啊,怎么的、连那句“贾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