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生病的那几日里,我天天掰着手指头数,已经是第五天了,还不见那个小屁孩。唉,现在我终于开始有点想他了。以前他在我身边,我倒是没感觉。可真见不到他,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
就在我打算忘记他的第六天,这个小屁孩又屁癫屁癫地出现了。一进屋就大喊大叫,“吟月,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消息来了。”我一见是他,初时还挺高兴,可一想这几天影踪全无,心里又一顿气。索性就不理睬他。
就听他道:“吟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躺着,太阳已经照完屁股又落下了。”我仍是不理他,接着躺我的。他就蹭到我身前,附在我的耳边,“你这么懒,是不是有我的小宝宝了。”我一听这话,腾地就起身要打他。可一下子动作太猛,有点昏,就又躺了回去。
他初时见我要打他,咯咯一笑跑开了。后来又见我又躺了回去,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了。就又过来问我:“怎么了?”“前几天晚上这里招贼了,小姐被吓到了。”晴儿走过来回道。赵佳马上坐到我的身旁,拉起我的手却问向睛儿:“小姐没事了吧?”“现在是没事了,不过却病了五、六天呢!初时还发了高烧,吓死我们了。”“什么,发烧,吟月,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他用手摸上我的额头,确定不烫了,才放心。“没事了,都好得差不多了。”我怕他担心,所以轻声地告诉了他。
他见我真的没事了,就倒在我身边,玩弄起我的头发来。
过了好半响,我方想起他进来时说的话,“你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经我一提醒,他似乎也想起来了,说:“明天,你可以同我一起上学去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他向我解释道:“本来,学里只有陪读和侍读两种,现在又加了个助读,所以你可以同我一起去了。”见我还是不懂的样子,他又解释着:“因为一般都是有男子陪着读书,所以叫陪读,就象成逸;而往往又有丫鬟跟着伺候,所以又有侍读了。那现在你猜猜这个助读是什么意思。”赵佳这个臭小孩又开始卖起关子来了。
我猜就我猜,我想在现代社会有一种职业叫助教,助读应该跟助教差不多吧。于是我便说:“大概就是让那些有些学问的人帮助先生一起来教导学生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不敢当是有些学问的人。”却见他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反正明天你去就知道了。我可是花了好几天的力气才办到的。”
我见他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他似乎也有点不太好意思了,说:“当然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了,主要还是八哥出的力。”咦,这事怎么又扯上楚亘了。这还是我这半个月来头一次听到他的消息,不知怎么了,我的心又露跳了一拍。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便同赵佳一起上学去了。我们坐上一辆停在门口的马车,我抬腿就上,赵佳本来打算要拉我,可见我上得利索,也就没管我。坐上了马车,我才想起来还未向父亲大人禀告。于是,我对赵佳同学说了,他只是回了我一句“交给八哥去摆平。”
我们先是到了宫门,门前的守卫见是赵佳,也就放行了。接着我们到了学堂的门口,我才想起来没看见成逸。便问他:“成逸呢?”“他早到了。”原来他俩并不是一起上学呀。
打开了学堂的门,就听见里面嘈嘈杂杂的,就如同菜市场一般。已经伶乱地或坐或站有二十多人了,还不是个小班呢。见我和赵佳走进去,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看向我的眼光有欣赏、赞叹、敬畏、妒忌。是的妒忌,我分明从坐在那里的一两个小丫头眼里看到了妒忌。
赵佳拉着我的手走到靠前第四排的桌椅上坐下,先前坐在那里的成逸忙起身向我们问安。赵佳点点头,我也冲他笑了笑。这时,旁边站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女孩也向我们行礼:“公子好,小姐好。”声音倒也是清脆悦耳,还带着稚气。赵佳只冲她一摆手,她便起了。我想这就是侍候赵佳的侍读了,便不免多看了她两眼。是个很清秀的女孩,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象谁。
等我们坐定后,从前面和后面就凑过来几个人,“哎,赵佳,这位是谁呀?怎么也不介绍介绍呀。”“你们带来的人也没介绍给我呀。”赵佳反将他们一军。“那好,就从十四哥带来的人介绍起吧。”这位十四哥是坐在第二排的人,也就是说让赵佳介绍我的人,他好象很想认识我的样子。
我见他也只不过十五、六岁,可说起话来又故意装做老气横秋的样子。“我叫楚延,这个是我的助读——表妹李赛凤。”什么,武打名星呀,我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个李赛凤就是看我不顺眼的人之一。见我看她,就豪不客气地丢给我一对白眼丸。我想就算你眼睛再大,也不是乌鸡白凤丸呀,甩什么甩!
接下来是第三桌的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孩子说道:“我是安远侯的第十七个儿子,我叫楚箫,这个是舍妹——楚菡月。”果然是人如其名啊!一看就知道是个饱读诗书,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我又看向他的妹妹,一个温柔、小巧的女孩子。因为她跟我的名字中都有个月字,所以立时便对她产生了好感,似乎是于我有同感,她也频频向我望来。于是,我们便猩猩相惜起来了。
接着,便是赵佳介绍起我了,介绍我时,那十四王子楚延,就象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似的,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拼命地上下摇动:“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而这一场景却惊呆了众人,却见赵佳冲了上来,把我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说道:“十四哥请自便。”而那个李赛凤的白眼丸又抛向了我。
当介绍到那个最小的,皇帝的第二十二个儿子,只有五岁的楚嵩时,我被吓了一跳。因为他的那个助读,在那个时代可以做他妈了。莫不是这孩子把奶娘带来了?而那个奶娘也是对我充满敌意的另一个。难道她以为,我还能抢了她的奶娃不成。我本以为我会是这里年龄最大的,可现在,我只有退位让贤了。我正为以后对她的称呼犯愁,是叫她姐姐呢,还是称她为阿姨!这时,那个小娃娃介绍道:“这位是我的阿姨——樱花。”于是我就冲口而出:“樱花阿姨,你好。”却见那位阿姨突然变了脸色,用尖锐的声音喊道:“谁是你阿姨呀,我才十五岁。”什么,十五岁!我仔细打量了她一下,除了皮肤黑点,粗糙点外,脸上居然还长了几颗青春豆,包括那愤愤不平的表情。果然,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我抱歉地一笑,转过身去。
正在这时,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少年。少年盛气凌人,后面还跟着一个长相威武的少年和一个绿衣美人,还有一个小小的丫鬟。少年昂首走到第一张桌子,坐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对那个绿衣美人道:“绿拂,坐这里。”那个绿衣美人应声坐到了他旁边。
那老十四见又来了个美人,就又凑上前去,问道:“十三哥,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位美人呢?”那个十三哥也不多话,只说了一句:“不用了,该认识的时候,自然就认识了。”那绿衣美人回头冲十四笑了一下,果然是回头一笑百媚生呀!就见那老十四的眼睛和心又都掉到了绿拂的身上。然而,他身边的那对卫生球又开始乱丢了。
我终于知道,这的座位是怎么排的了,也终于了解什么叫长幼有序了。这里跟我小的时候可不一样,我那时候是小个子坐在前面,大个子坐在后面。而这里是年长的坐在前面,年龄越小的越向后。我回头看了看二十二,唉!可怜的孩子,你就慢慢地伸长了脖子等吧,等你长大了的那一天,你也有可能坐到第一排。眼睛向他身旁一望,却不想碰上了一双恶狠狠的眼神。啊!好冷呀,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此时,门又开了。却见一位夫子同楚亘一同走了进来。只听楚亘道:“夫子请。”那夫子也道:“殿下请。”两个人说着就走到了讲台前。台上备有两张椅子,夫子指了一下靠边的一张,对楚亘说:“殿下请坐。”楚亘也不多客气就坐了上去。就见那个干瘪的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站在讲台上,望向台下的众人说道:“今天很特别呀,多了这么许多的学生,这还得拖八王子殿下的福呀!”这老头说这句话时看似恭敬,实是不屑。他接着又说:“那就请各位新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
第一个首先是绿拂站了起来,刚要介绍,就听那位先生道:“到讲台上来。”绿拂似是很意外,但还是乖乖地走到讲台上,她先是对台下众人微微一笑,然后轻启朱唇,说道:“奴家名叫绿拂,今年一十六岁。”她给我的感觉是,这个小女子不简单,敢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介绍自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当初,我在高中演讲时介绍自己的时候,还差点咬到舌头。
接下来,是那位武林高手李赛凤。这时的她可完全没有武林高手的样子,就见她战战兢兢地走上台来,不敢看下面众人,只是从嘴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我,奴家叫李赛风,今年一十四岁。”她本来想说‘我’的,可又想学绿拂,所以就说‘奴家’,真是没个性!说完之后,仍是不敢看任何人,又走了下来。我想还好,虽然名字报错了,但是还没走错台步,这已经很不错了。
接着就是楚菡月,只见她娇羞着脸,报道:“我叫楚菡月,今年一十四岁。”不仅吐字清晰,而且音量也不大不小。
下一个就是我了,我稳步走向讲台,带着自信、坚定地声音说道:“我叫花吟月,是当今尚书的女儿,今年十八岁。以前是个傻子,但不久之前就不是了,以后也决不是。今天很荣幸与各位相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说完还学日本人的样子,向台下众人一鞠躬。抬起头时,我发现台下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个大大张着嘴巴。而我又不遗余力地把他们的惊讶扩大到最大化,于是,我就给赵佳那个小屁孩一个飞眼,而那个小孩就跟个小白痴似的,脸红红地盯着我,直到我走回到他身边,也不肯将目光收回。
当众人皆介绍完了自己之后,那位奶妈,不是,是二十二的小姨——樱花,却吓昏在了那里。
从此以后,不管是那位武林高手还是那阿姨,都不敢再同我起刺了,言语间多了恭恭敬敬,行为倒也规规矩矩。
而那位高傲的十三也总是对我频频观顾,绿拂也和我亲切交谈,而老十四更是一脸的崇拜相地问我:“你真的十八岁吗?以前真的是个傻子吗?”我采用的态度是不回答。
当我从讲台上走下来后,就见八王子楚亘不停地盯着我,眼睛中露出时儿欣赏,时儿沉思的目光,那眼光就象是舞台上的霓虹灯一样,五颜六色地照在我身上,让我头昏目旋,浑身发烫,如坐针垫。
其实,夫子这堂课讲的是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因为我的心思根本就没在那儿,我一直沐浴在他的目光之下,心也一直放在了他的身上。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瞪了回去。谁怕谁呀,以前在班级里跟同学比对眼,可从来没输过,难道我今天就怕了你不成。再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眼光变得凌厉起来了。想是他终于受不了了,败下阵来,把他的目光移向了一边。
我得意洋洋地转头,却见夫子正朝我望来。这干瘦的老头初时也不觉得怎么样,可现在这目光却跟小李飞刀似的,刷刷地向我飞来,我也不得不败下阵来。我一吐舌头,低下头来,却见赵佳在那里偷笑。因为我们之间隔了个丫鬟,所以,我也只能瞪了他一眼。
我们这里的座位是这样坐的,右首边第一排坐的是陪读,然后是主位,挨着在主位和助读之间是服侍的丫鬟。
切,什么助读,我现在是明白了,我用现代的助教的概念去解释是个极大的错误,其实根本就是有钱的公子哥寂寞了,弄几个美人来比比。我对这助读突然之间就失去了兴趣。也好啊,混日子吧,我在现代不也混到了二十岁参加工作吗!
这样的课一上就是一上午,他们学的跟我们古代不同,没有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而只有一本厚厚的坚学,这本书他们要从一入学,一直学到十六岁行完成人礼。这本坚学的最初几篇文章我看了,是很浅显的类似于诗经及古乐府之类的古体诗歌。里面居然还有那篇脍炙人口的《诗经.国风.周南》。因而,我也就知道了楚亘送我的画像上的那两句诗的出处了。但我不明白的是,既然这个时空跟我出生的时空不是同一个,连字的写法都不一样,为什么还会有相同的诗词歌赋呢?
但此时,夫子讲的却是比较深澳、晦涩难懂的位于坚学下部的一篇文章。这篇文章乏味地连我听了都昏昏欲睡,何况是只有五岁的孩子呢!于是,我又回头去找寻二十二。果然,桌子上再也找不到二十二的身影,想是枕到樱花阿姨的腿上睡觉去了吧!
这样非人的折磨一直进行到午休,当夫子一声下课的命令发布后,所有的人顿时都来了精神,腾地站了起来,无比兴奋地跟夫子道别。
午休两个时辰,是给大家吃饭和午睡的时间。但今天因为有我们这些新助读的到来,结果是谁都没有心思睡觉了。吃午饭的时候,居然连楚亘也加入其中,想是八王子平时在宫中有些声望,所以大家吃得很小心。而那们可爱的殿下似乎也觉出了气氛的沉闷。所以提议让每组出个人来表演节目,以来助兴。
出节目的自然又是我们这些助读了,本来就是,在我们没来之前,他们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男子兵,虽然有几个小丫鬟,但必竟是丫头呀。
首先表演的自然又是绿拂了。只见她顺手从袖中抄出一只短笛,于是,一首悠扬的乐曲从
她的唇间流出。看来她是深蕴此道,有备而来呀。一曲终了,果然是掌声雷动,连八王子都不停地夸奖这首曲子动听得就如同仙乐一般,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接下来,大家又让我来表演,可我正忙啊,忙着祭我的五脏庙呢。于是,我谦虚地说:“让其它人先来,我殿后。”于是乎,就有了菡月做画;李赛凤献舞;樱花献歌……最后终于还是到我了。此时,我是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灵机一动,说道:“让我表演也行,不过需要大家来配合,就是见我做什么,大家也都要跟着做。”在众人的首肯下,我唱起了小时候常唱的那首‘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
“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呀,让那大家都一起来拍拍手;
如果感到快乐你就跺跺脚,如果感到快乐你就跺跺脚,如果感到快乐你就跺跺脚呀,让那大家都一起来跺跺脚;
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脸,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脸,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脸呀,让那大家都一起来拍拍脸;”
本来,我想让他们把肢体都运动一下,可后来是我先累了。因为我要一边动作,一边还要唱歌。虽然大家都很有兴致,就连楚亘也双眼放光地看着我们这群欢乐的孩子,仿佛他也回到了幸福的童年时光。
但是欢乐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今天,这些孩子想睡觉也没得睡了,因为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吃饭和看节目了。
下午,在夫子那继续沉重艰涩的文章的讲解下,我看到所有的人的眼睛都打起了嗑睡。
幸好,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否则,就无法看到楚亘再次向我频频望来的热切目光了。天呀!这那儿是目光呀,那分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燃烧的雄雄烈火,要生生将我融化。虽然还未进六月,但我己汗流夹背了。突然,我感觉到有一只温凉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是赵佳跃过了小丫鬟,把手伸向了我。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楚亘向我望来的目光,给我送来了他的支持和他坚定的心。唉!我当时真应该感谢他带我脱离那片火海,而我做的只是轻轻地甩开了他的手,继续去进行那火光的洗礼。
酉时很快就到了,终于可以放学了。我深呼一口气,正要站起,而此时楚亘走了过来,对我们说:“我送你们回去吧?我也好久没到花尚书那里去了。”“可是,马车坐不下。”赵佳抗议道。“挤挤,还是能坐下的。”这是我的声音。而楚亘却笑道:“不用挤,让成逸和丫鬟坐你的马车,我们三人坐我的。”当我们走出去时,我看到了门口停了一辆豪华的六乖马车,比赵佳的大,拉车的马也比赵佳的多了两匹。
赵佳极不情愿地跟在我们的后面走向马车。
当我们到马车前时,我不等奴才把上车的橙子拿来,一个腹卧撑,就上去了。楚亘看得是一脸的惊讶,但随后却笑了笑,也就跟了上来。最后,是赵佳也磨磨蹭蹭地上来,一屁股就坐到了我和楚亘中间。唉!这个坏小孩呀。
马车正要前行,突然,就听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八王子殿下请慢走。”我从楚亘撩起来的门帘缝隙向外看去,只见一个不认识的公公正从马上下来,急跑到马车前,对楚亘说道:“请殿下速回宫,娘娘病了。”听到此言,楚亘先是一惊,接着脸上马上露出焦急之色。他对我说:“看来,只有那天再去拜访尚书大人了。”我点了下头,就要下车来,却被楚亘阻止,“不用了,我骑马回宫快点,这马车你们先用吧。”
那边赵佳道:“八哥,我同你一起回去看看娘娘。”楚亘看了看已经走远了的成逸,摇了摇头,“你还是先送吟月回去吧,随后再来。”赵佳看了看我,也只得允了。我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两人皆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我也只有做罢。
楚亘走后,赵佳也不同我说话,一个人闷闷地坐在那里。我本想逗他说话,可一想凭什么呀,我又没惹到他,他摆脸色给谁看呀。再说他就是个小孩子,生会气也就完了。所以我也不睬他。
过了好半响,却听他的声音传来:“你喜欢八哥吗?”“什么?”我喜不喜欢楚亘,说句实在话,我也不清楚喜不喜欢他,反正是每次见到他就心跳得烈害。只要他那双深邃的目光望向我,我就会不知所措。这感觉就象在刚入高中时,见到那位高自己两级的校里的大帅哥似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如此回答。“我看得出来,八哥是喜欢你的。而且,我从来没见他喜欢一个人象喜欢你一样。他总是向我打听你的喜好,你的习惯。虽说这次这个助读的主意是我想的,但出力的却是他。”他突然站了起来,到我面前,蹲下,然后,把他的额头靠到我的膝盖上,“吟月,我现在后悔了,后悔来让你做助读了。”我轻抚着因马车走动而在我膝上动来动去的脑袋。我该怎样安慰他呢!
他的心思我明白,可是,我们的年龄相差太多。如果,是他比我大五岁,那怕是十岁,我都能接受,可偏偏是我比他大了五岁,而他还是个不应该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的孩子。怎么样我都只能把他当弟弟。于是,我说:“我比你大五岁,你知道嘛!”他抬起头,眼中含泪地望着我,“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你是不受年龄限制的,不就比我大五岁嘛,就是大十岁、二十岁,我还是喜欢你。”“可是女人易老呀!”我感慨道。“吟月是永远不会老的,起马在我心里。”他又坐回到我身边,抓起了我的手,把它放在他的心口上。
我摇了摇头感慨道。“你还不懂什么叫做喜欢,你只不过是在追寻一个飘渺的影子。因为你从小就没有母亲,你把我当成你的母亲了。”我的话似乎打击了他,也伤了他的心。他转过身去,不再理我。然而握着我的手却不肯放下,而且越握越紧。
第二天,我以为他不会来了。可一大早,他就来掀我的被窝了。“吟月,快起来,太阳都照屁股了,大懒虫,快起来。上学了。”“哎呀,吵死了,让我再睡会。”我和他又进行了一场被子拉锯战,终于,我拉不过他,投降了。洗嗽、吃饭,再一起上学。
一进学堂,就听见十四在那里说着话。整个教室,就数他的嗓门最大。说起话来还动作十足,看来是那个李赛凤教他的吧!一见我们进来,这个小子就冲了上来,一拍赵佳的肩膀,“佳弟,把你的助教借我一天怎么样。”他的一句话却引来了李赛凤的一个白眼。可今天,那李赛凤却不敢把白眼再抛向我了。赵佳一副没商量的样子,“不成。”“怎么不成,换个新鲜嘛。”“不成。”他还是一副老表情。“没得商量?”“没得商量。”“那就把我的那匹大黑马给你,你早就想要了,不是吗?”十四象是壮士断腕的样子道。“不成。”他还是那句老话。
我一想,这买卖划算呀,就冲到楚延面前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马上回道。“成交。”于是,我在赵佳阻止之前,自动坐到了第二张桌子前的助教位子上。然后,比了个请的姿势把李赛凤请到了我原先的座位上。而那个明明是吃了大亏,却当成是占了个大便宜的楚延却兴高采烈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最后进来的又是那个高傲的十三,叫什么楚滨的。他进来见我坐在十四的桌旁,很是惊讶。而那个绿衣的绿拂却冲我一笑,我也回她一笑。不想这一笑却掉进了十三的眼中,我看他的眼似乎也直了,还有在我旁边还流着口水的十四。
今天,还是那位老夫子。天呀!他就不知道累呀。但楚亘却没有来,想是他的母后病还没有好吧。我得空的时候,就问了一下十四,十四告诉我说:“老八可是不常来,昨日,在这里一整天,可真是破天荒呀。”
后来,我又问了他一些学里的事,例如:现在都开什么课,课程是如何安排的。这个老十四可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呀。他除了告诉我开四门课,坚学、音乐、做画、武术,以及这几门课的安排时间外,就是连各位先生的爱好、喜恶也都一一道来。
这几门课的安排是这样的,以五天为一个学时,前三天皆是文化课,也就是上坚学;第四天,上午是音乐,下午是武术;而第五天,上午是武术,下午是做画。
嘿,这第二天又轻轻松松地过去了。我又轻轻松松地帮赵佳赢了一匹马,我这个乐呀。可晚上回去时,赵佳却没送我,他说他要回宫去探望皇后。是呀,他是皇后带大的吗,就象母亲一样,生病了岂能不去。于是,我叫他给我带声问侯,虽然,我知道连我是谁,那位皇后娘娘都不知道。
日子混得很快,转眼第四天的音乐课到了。终于可以不用听那位老夫子的声音了,我高呼万岁,赵佳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快乐,拉着我的手,笑着,跳着,跑着。就这样,我们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学乐器的那座芳草亭。只见地上早己摆好了几十张古琴,在一旁的架子上,还插着几十只短笛。而这回,那位高傲的楚滨却不是最后一个来的,可见他对这音乐课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这几日,大家都熟识了,所以也就不见外了。大家见我们来了,纷纷同我们打招呼,特别是菡月,还拉我去她那里同坐。我本来就很喜欢她的,总感觉她那娇柔的样子,象我那十一妹怜月,却又比怜月多了份天真、平和。所以,我平时就喜欢同她在一起。
我俩正聊着悄悄话时,就听众人安静了下来,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有些仙风道骨的人走了过来。他首先往亭子上那台古琴前一站,所有的人立刻都站了起来,众人一起施礼,“先生好。”“免礼。”这位先生也不多话,对众人道:“今天,我们来学的曲子是‘望月’。”
“哎,我们这里有吟月、菡月,就是没有望月呀!”老十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众人皆是一阵轰堂大笑。那先生也不恼,只是掳了掳胡须道:“是呀,听说你们这里又加了新学生了。有那位新同学若是不懂音理,可以私下向我请教,或是向其它懂的学生请教也行,但是今天还是要学这首‘望月’。”
那位先生坐到古琴前,信手弹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便筝筝传来。古琴讲究的是节奏缓慢,寓意深远。一曲下来,我果然感觉到了那清冷的月光照在了我的身上,一会又是乌云遮月,一会又是云开月明。我闭起了眼,慢慢欣赏着。
曲终音绝。那位先生看着赵佳道:“你把我方才弹的这首曲子再弹一遍。”我知道赵佳是有过耳不忘的本事的,可这曲子要都记住也太难了。可赵佳却二话不说,坐地弹起。于是,我又感受到了那种月光照耀下来的感觉。弹完后,先生走到赵佳面前,说:“基本没错,但这一段似乎是快了点。”他边说边在赵佳的琴上演示。“谢先生指教。”赵佳行礼。“嗯。”这时先生才满意地回到他的亭台前。显是知道,下面再无一人有赵佳这样的才能,所以他一句一句,一个手法,一个手法地教起来。
因为我从来没摸过这种古琴,连手该怎么放都不知道,所以干脆就没动。不一会,就见一双手拿起了我的手,放在了琴上,我回头一看,居然是赵佳,他附在我的耳边说:“我教你。”于是,上面一个先生,下面一个先生,这节音乐课很快就下课了。我余兴未尽。
吃午饭的时间又到了。赵佳拉着我去吃饭,而我还在跟那琴弦较劲。吃过饭之后,我们这一群人就坐在桌旁喝茶、嗑牙。
于是,我就给他们讲了那个本山大叔的精典的王八穿马夹的笑话,那位坐在我对面的十四
忍不住把喝的那口茶象喷泉一样地喷了出来,喷了我一脸,还映及了旁边的两位帅哥、美女,十三和樱花。喷完之后,居然还问我,“什么是马夹?”真是气死我了,不知道还笑成这个样子。还敢把茶水乱喷。于是端着我那碗茶绕到了他的后面,用手沾了沾,然后星星点点地甩到他的头上。初时,他没有觉察到,可是看见对面的人象是看好戏的样子,不知道是在谁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恶做剧。于是,这小子变聪明了,不动声色地低头又喝了口茶,然后毫无预警地回头向我喷来。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就又是一脸了。既便躲得快,也还是弄上了些,看着胸口上被他弄上的茶渍,我有些恼了,见他己回过头去了,就把整杯的茶都从他的后脖领子倒了进去。
“哈……”到处都是大笑声。每一个人见他抖着脖子的样子都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幸好水己不烫,是温的。十三边笑边调侃他道:“十四弟今天晚上回去后不用洗澡了。”我本以为十四会生气,却见他也大笑起来:“你们不用笑,这美女倒的茶水,你们还无福消受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我见那樱花笑得都要瘫到了十三的身上了,而绿拂正用赵佳的袖子擦着流出的眼泪。哎,有那么可笑吗。我用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态看着这一群洋溢在笑声中的年轻人。而十四此时却回身看着我,指着我又大笑道:“你怎么不笑啊?”本来这时众人也笑得差不多了,被十四这一说,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哎,看来下午的武术不用上了,谁说笑不是运动呢。
果然,到了下午,大家都没什么力气了。而我们这些女孩子,因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小脚,除了我一个,所以也不被允许上武术课。于是,我们就三三两两地自己找地方聊天去了。
其实,我们上学是在宫中离御花园很近的地方,前几日,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所以,一直没有机会逛逛这御花园,现在一得空,我们这些小女子就象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上人一样,一头就扎进了御花园。
我、绿拂、菡月走在一起,我们边走边聊,就听绿拂对我说道:“我真佩服姐姐的勇气,连自己以前是傻子的事都敢说出来,可是我,连我是什么人都不敢说。”我好奇地问道:“你能是什么人,难道不是那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吗?”绿拂叹口气,“我那有那个好命呀!我不敢说,只怕说了,姐妹们会看轻我。”“不防事,说来听听。”我鼓励道。“唉!我是个苦命的人,八岁就被卖到了勾栏里,虽然至今任是个清倌,但这名声好说不好听呀!”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就是个不幸落入红尘的可怜女,虽然心比天高,却身为下贱。我说她怎么琴祺书画样样精通呢,原来是有出处的。
“什么是勾栏,什么又是清倌呀?”菡月像是不大明白绿拂话中的意思,问道。我怕绿拂难为情,立马接口道:“勾栏就是一个很脏,很破的地方,清倌就是洁身自好的人。”我见绿拂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就对她说:“人的出身是无从选择的,但是今后的路怎么走,却是你自己的事,你想随波逐流也好,想要出污泥而不染也罢,最重要的是看你怎么做,你的心想要怎样。”绿拂听了我的话,双眼放光,对我说:“我真的能决定我以后的路吗”我对她笑笑,“你现在不就在决定,也正在走吗?”“姐姐,好姐姐,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你真是我的良师益友呀。”绿拂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而旁边的那个单纯的菡月也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听,弄不明白我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们接着往前走,不想走到了一个很大的池塘,池塘里有很多的荷花,因为从小出生在东北,所以这一大片荷花池,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是太美了,我简直呆了。这要是有一条小船该多好呀!这时,从对面走过来几个宫妆美人,我们三人躲又没处躲,藏又没处藏,也只能站在那里了。
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就听菡月高呼:“给皇后娘娘,七公主请安。”说完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就听那个清脆的声音又道:“这不是菡月姐姐吗?”就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跑到菡月的面前,将她拉起。
我这时也才反映过来,于是,拉着绿拂倒地便拜:“民女参见皇后娘娘、七公主。”就听一个温和而又**的声音道:“起吧。”我和绿拂起了身。那个拉着菡月的小姑娘向我们望过来,然后,跑到一个凤冠霞帔的****面前道:“母后,你看,两个大美人耶。”
那位皇后的目光也看向了我们。这就是楚亘的母亲,我禁不住也对她看了个仔细,柳叶眉、单凤眼、高鼻、薄唇,楚亘果然长得象他的母亲。而那位七公主是他的妹妹吗,倒跟她的母亲长得不是很象,圆圆的脸蛋、圆圆的大眼睛,很可爱的样子。那位皇后仔细地看了看我和绿拂,问我们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我道:“我是花尚书家的,排行第九,我叫吟月,这个是我义妹。”我指了指绿拂。我怕她的身份不好说。果然,我看见绿拂感激地看看我。
“呀,你就是那位先前是傻子,一个雷就劈好了的那个花家大美人呀!”“环儿,不得无理。”皇后嗔道。“公主说得对,我之前的确是个傻子。”皇后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本来是这样伶俐,美丽的人儿!”“母后要是喜欢,不如替哥哥讨了吧?”皇后顺手打了那娃娃一下,道:“怎么那都有你呢!”“要不要还得问哥哥自己呀。这不,说曹操,曹操到,您看,他不就来了。”
我顺着七公主的小手向荷花深处望去,只见一条小船向这里驶来,船上摇桨的正是楚亘。转眼船就驶到了我们面前,就见楚亘上得岸来,见是我们,也很惊奇。先给自己的母亲问了声安,然后又问我们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不用上学吗?”却见菡月禀报:“回八哥哥的话,今儿是武术课,我们这些女子不方便上的。”“啊”楚亘又转向她的母亲:“母后,上船吧,儿子带你去池子里转转。”“不了,我年龄大了,上船就晕,你还是带你妹妹和几个女孩子去玩吧。”“那好吧,那母后就请在这里稍事休息,我带她们先去转转,马上回来陪您。”“不急,今天天气不错,你们慢慢游吧,我感到身子己大好,你不用担心。”“是,母后。”
楚亘先下了船,然后伸手把他妹妹拉了下去,接着又把手伸给了我,我睬也没睬,自己就跳了下去。好象楚亘己经习惯了我这样上上下下的,只是摇头,微微一笑,又把菡月的手接了过来。就当他要把手伸向绿拂时,就听绿拂说:“不必了,八王子殿下,我也晕船,就不去了。”楚亘也没强求,于是一船四人,向荷花池深处滑去。
就见划了没几下,他冲坐在他身旁的妹妹问道:“方才,你们在岸上说什么,好象跟我有关?”就见七公主眨了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然后故做神秘似地回道:“你猜呢?”“这我怎么能猜出来呢,你不说就算了,还跟我卖什么关子呀。”楚环先是看了我一下,然后凑到她哥哥的耳边上说起了悄悄话。我只当是没看见,把头扭向了一边,装做看荷花。片刻之后,想是他己知道我们刚才在岸上说的话了,就见他嘿嘿地冲我傻笑。我先是白了他一眼,冲他伸出了手,口中念叨着:“桨来,桨来。”“什么?”他似乎是没太明白我的意思。“桨,你这船上还有桨吗?”他摇了摇头,“没,就这两只。”“给我一只。”我又伸出了手。“嗯。”他想了一下,还是把他手中的桨递过来一只。于是,我们两个人轻快地滑了起来。
因为楚亘是倒滑,而七公主又坐在他的旁边,所以那些荷叶总是打在他们的身上,没几下,七公主就不高兴了,噘着小嘴道:“真讨厌,我要坐在她们那边。”“不行,这样船会翻的。”“我就要。”就见小七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突然对楚亘说:“让我和吟月换一下,不就行了。”说完也不等我同意,就向我们这边爬过来。真的怕船翻了,我也赶紧爬过去。
是坐在他的前面,后面,还是旁边呢,似乎是感觉到我的犹豫,楚亘往旁边挪了一下,给我倒出了个地方,我也就毫不客气地坐了过去。结果我一抬眼,看到了小七露出了奸计得逞的表情。还悄悄地向我做鬼脸呢。我无可耐何地一笑,转头, 看见楚亘又在那里傻笑了。
就这样滑呀,滑呀。最后,我累了,把桨放到了一边,一仰身躺到了船上,而那个象小燕子似的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的七公主,像是受到了启发似的也躺了下来。一边躺,一边还要拉上菡月,于是,这一船四人,有三个都躺下了。就剩下了楚亘一个人,要躺也不是,要滑也不是,只能坐在那里。
而我把刚刚折下的荷花叶子放在了脸上,阻止阳光的照射。心中不禁想起了那首词,歌声顺着我的嘴里飘了出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我突然觉得船向旁边一倾,忙去拉旁边的人。“别怕,是我。”一个磁性的声音安慰到。我从荷叶的缝隙里看见楚亘也躺了下来。就听他在我耳边问道:“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歌呀,真好听。”我想跟他说这是李清照的词,叫《一剪梅》,可细一想,李清照是谁,我说得清楚吗?于是,我只能随口胡诌了,“梦里听到过的。”“梦里听到的?”他似乎是不太相信,但他信于不信,又与我有何相干。我就假装没发现。继续盖着荷叶睡大觉。他也没再细问,只是嘴里念叨着这首词的下半阙: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你能为我再唱一遍吗?”“好呀。”别说是一遍,就是十遍也没问题,就当是唱《摇篮曲》,哄孩子睡觉了。于是,我又唱起了那首《一剪梅》,可是后来唱着唱着竞真的变成了《摇篮曲》了,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蓝摇你快快安睡,
睡吧睡吧被里多温暖. ”
我一边唱着,一边轻拍着身边的楚亘。“扑哧”不知是谁打断了我那美妙、动听的歌声。我掀开荷叶,看见此时楚亘正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着我,而对面那两位早就笑瘫成一团了。我刚要起来,不想却被楚亘压了下去。“说,妈妈是谁。”我慌忙说:“就是母亲,不,不是,是奶妈,也不是,是姐姐。”感觉到自己越说越错,我索性就闭上了嘴,再也不肯说一个字了。而那边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哥,她把你当成她的孩子了。”“哈……”我窘道:“我还没有孩子呢。”想到我方才唱的那首《摇篮曲》,可不真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了吗。于是我也止不住大笑起来。而且,一笑就不可收拾。笑得捧着肚子在船上乱滚,尤其是看着楚亘那哭笑不得的表情,我笑得更大声了。但是乐极生悲呀,从那以后,我算是记住了这句话,以后无论多么高兴也不敢那么大笑了。
我笑着滚呀,滚呀,扑通一声,我掉到了荷花池里。就连旁边的楚亘也没反映过来抓我,就听见几声喊叫:“吟月”“啊”“吟月姐姐”。这时,我感觉到有一双手臂在不停地往上拉我。于是,我拉住了这双手臂,怎么也不肯松手,这可是我的救命稻草呀。不好,扑通一声,这根救命稻草也被我拉下了船。神啊!救救我吧。我只有对老天祈祷了。
这时,从后面过来了一双手臂,扶着我的脖子,然后,在船上的人的拉扯下,终于,我得救了。可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呢?片刻之后,那个被我拉下去的人——八王子楚亘也被救了上来。原来他也是个旱鸭子呀。而救我们上来的人正是刚刚放学赶来的赵佳。这一次,我终于确定,不是我跟水有仇,而是水跟我有仇了。结果是我和楚亘被送回去时,吓傻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于是,我和八王子分别被送到一个暖房里,放了水洗澡,因为泥塘里都是烂泥。
我和楚亘都生了几天小病,于此,可能是皇后娘娘认为我可能是傻病没好利索,所以才把八王子殿下拉下池塘的,还是认为我可能与这位殿下八字不合,所以以后就不喜欢我了,倒是对我那后来结拜的绿拂妹妹恩宠有加,一直到知道她的身世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