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逃婚

回府之后,我日日呕吐不止。晴儿和馨儿还有小笨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要给我请大夫。我却知道我是怎么了,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虽然没吃过猪肉,却看见过猪跑。我知道我是怀孕了。于是,我便不让她们去请大夫,只是说这几日太累了,过些天就好了。我怕瞒不住,就把这件事偷偷地告诉了睛儿,但没告诉他这孩子是楚亘的,只请她为我保密。自此以后,晴儿总为我遮遮掩掩。

算来,我怀孕已经五十多天了。为什么现在才有反映,我也不知道。

之后,我总是想吃东西,天天竞想着吃这个吃那个的。可东西叫来了,放到嘴边一闻,又想吐了起来。就这样,日日如此,一直将近一个月后才好。初时,馨儿还想去找大夫,却被睛儿拦下了,道:“你想给小姐找麻烦呀。”馨儿到是没想明白会给我找什么麻烦。于是,她偷偷地还是去告诉了二夫人。

这一日,二夫人走了进来,见我还躺在床上,就说:“我的儿,怎么了,听说你生病了。看样子病得还不轻呀,这么早就躺下了。”我脸一红,那是这么早就躺下了,而是身子发懒,这一整天都没起来。忙起身见礼,道:“二娘好。”“我的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却听馨儿道:“小姐最近总是呕吐,吃什么吐什么。”她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饭菜,“这不,你看,这是小姐今天想吃的,可东西一叫过来,她就又吐了。”我想这二娘必是馨儿给叫来的,因为小笨唯我的命令适从。于是,我就白了她一眼,道:“多大点事呀,还要麻烦二娘来。”馨儿瘪瘪嘴,不言语了。“哎呀,这不是大事,还有什么是大事呀。怎么也不请大夫来看看。”我忙道:“是我不让她们请的,我为皇后娘娘忙晚会的时候累到了,所以才会这样。”“噢,那都多长时间的事了,有半个多月了吧?”我说:“是。”“怎么会这么长时间呢,不是身体有什么其它的病吗。”“没有,没有。”我慌忙说。“您看我这不是那儿都好好的吗。谁没有两天吃不下饭的时候呀。”二娘想了想倒也是,便又说道:“以后,想吃点什么,就尽管下厨去叫。”“知道了,二娘。”

总算把二娘打发走了,我对馨儿说:“以后不要再上别人那里嚼舌根,知道了吗?”馨儿委屈地道:“是”

我的肚子不象是我在现代看到的那些个孕妇的样子,比他们的都要大。所以虽听说要四月显怀,可我这二个半月,就已经能够看出来了。但好在这里的衣服宽大,我不扎腰带,也就看不到了。而我这些日子足不出户,所以也就不用扎腰带了。

因为我上回在皇帝面前拒婚的事情,赵佳一个月了都不曾来。我是有点想他,可一想也好,来了还是件麻烦事,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这几日还好,已经不象刚回来时吐得那么烈害了。每日里除了睡觉,还是睡觉。虽然东西吃不多少,可这身上的肉却不停地长。没几天功夫,我的脸就圆了起来,身体也更丰腴了。

一日,我正在睡觉,本来一无所觉。后来就觉得有人在摸我的肚了,吓了一跳,马上就醒了来。醒来后发现母亲坐在床前,我一惊,没敢说话。却听母亲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弄的。”我半天说不出话来。见我这个样子,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怎么会这样呢,天呀!我造了什么孽呀。”

我扑地跪到地上,“母亲,都是我不好。”“孩子是谁的?”她又问道。“我的。”“难道我还不知道是你的,我是问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摇了摇头,不说话。“你要急死我呀,这件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是要被浸猪笼的。”母亲急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可这事怎么瞒得了人呢!总有一天孩子要生出来的吧。那时候要真把你浸猪笼了怎么办!”“那就死呗!”我无所谓地说。母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你怎么就不为我想想呢,我养你容易吗!”我起身为母亲擦了擦眼泪,“母亲,不是我不为你想,反正这孩子的父亲我是不会说的,打死也不说。”“唉!你怎么就这么强呢。我问这孩子的父亲也是为你好。我好让他向你父亲求亲呀。”一听此话,我的心又忍不住酸涩起来,楚亘会来求亲吗?天知道。见我仍不言语,母亲又道:“只要他肯来提亲,有我跟你父亲说,没有不准的。”见我还是不说话,就叹了口气,“是不是小公子?”我一听,这事怎么扯到赵佳头上了,马上道:“不关他的事。”见母亲不信的样子,接着道:“他刚多大呀,我都多大了,我一直只把他当弟弟看。”母亲将信将疑。“母亲是怎么知道的?”我突然想起来了,便问起来。“是你二娘告诉我的。”跟我猜的差不多,果然是二娘。见我实在不想告诉她,母亲想了想道:“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逼你,等那天你想说了,再告诉我也不迟。怎么说你都是我女儿,做娘的也没有害自己女儿的道理。你父亲那里,我先替你瞒着,等瞒不住的那一天再说。”

送走母亲之后,我再无睡意。是啊,我不能让别人发现我有了,一旦发现了就没我的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呢。于是,我便把晴儿唤来。她到了近前,我便对他说:“再走近些。”她见我有秘密话要同她说,就干脆把耳朵凑到我的的嘴边。“你去给我找副打胎药来。”我这句话吓到了她,她跪到地上,道:“小姐,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敢。再说我也弄不到呀。”“想想办法吧,你不想看着我被浸猪笼吧?”“小姐,不会的,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被浸猪笼呢。”她哭着说。我说:“这里不是有这条例法吗,奸淫罪都要浸猪笼的,对吧?”“是,可……”她似乎还有话说,可一想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了,依旧哭个不停。“不要再哭了,你到底是有没有办法?”我终于忍受不住了,吼了起来。“那,那我回去问问我娘,看她有没有办法。”

几日后,晴儿悄悄地走到我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包药来,对我说:“小姐,这是我从我娘那儿要来的。”看看我,又道:“不过我没跟她说是你要。”我“噢”了一声。对她说:“拿去熬了吧。”“是”

晴儿把熬好的药端到我的面前。对着那碗苦药汤子,我又犯起吐来。见我的样子,晴儿便道:“小姐,这药还是倒掉吧,不要喝了。”说完,她真的要把药拿去倒掉。我一把拉住她,“不要倒,我马上就喝。”于是,我捏起了鼻子,就要一口气喝下去。却见小笨和馨儿冲了进来,一把拦住我,“小姐,求求你,不要喝呀,这药是会要人命的。”“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药?”我问道。她们不言语了。我看向晴儿。“小姐,不是我说的。”她忙解释道。“是我们自己猜的。”馨儿回答道。“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我又问道。“没有了,就我们几个。”小笨突然哭了起来,“都是表少爷,害了我们小姐。他,他太坏了。”这小丫头对人的

评价只有好和坏的分别,可这件事又关聂芳华什么事呢!

我趁她们三人没注意,还是把药给喝了进去。可能是因为这药太难喝了吧,还是因为我现在太挑嘴,一口也没咽下,又全部吐了出来。看着那被我吐得满地都是的药汁,我叹了口气,也许是老天不让我把这个孩子打掉,也许是我命该如此。

忽一日,宫中来人,说是七公主想见我,派人传话来说让我进宫一趟。有什么事吗,我现在的样子又怎么能进宫呢。可公主有请,又不好推辞,硬着头皮去吧。于是,我便让晴儿给我准备件宽大的衣袍,外面又加了件披风。好在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衣服厚点也没什么,宽大点也是理所当然,到也能遮掩过去。就这样我去了宫中。

到了楚环的《景瑞宫》,却见门口站的是赵佳,真有种如隔三秋的感觉。我见他似乎是瘦了很多,见到我也不知如何是好,竞有点羞答答,怯怯然的感觉。我们相视无语。这时,就见楚环和绿拂从宫中出来。见我们站在那里,楚环笑道:“怎么了,不过一个多月没见,就跟傻了似的。”她是在取笑赵佳,但我想何尝不也是在取笑我呢。楚环拉过我,又道:“姐姐,你都不知道这个傻子已经在这里等了快两个时晨了。”“走吧,大傻子,我们进去吧。”楚环继续取笑着赵佳。赵佳笑了笑跟了进来。

坐定后,我问道:“不知环儿找我来有何事?”“有事才能找你来呀,咱们都一个多月没见面了,想你了不行呀。”那边绿拂也说:“是呀,姐姐,我们都想死你了。你好象一点都不想我们呀。”“怎么会不想呢。”“想,想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们呀,就把我一个人放这了。”绿拂委屈地说。我拍了拍她的脸,“皇宫里好吃好喝的,还亏了你了。我不来自有不来的理由。”“什么理由?你道是讲来听听。”楚环又问。这理由吗,一时半会,我还真编不出来,只有求助似地看向一旁站着的赵佳。赵佳明白过来,忙说道:“这事怪我,都是我不好,把吟月给气走了。她这么长时间没来,必是还是生我的气呢。”我松了口气,总算遮掩过去了。就听赵佳又说道:“吟月,原谅我吧,不要再生我的气,我们合好,好吗?”我见他的眼中透露出真诚和渴求,便不忍心再伤害他了。是呀,一直都是我在伤害他,是他应该生我的气才对。于是,我向他伸出手。他一把抓住它,笑容终于出现在他的脸上。“好了,早知道这样,早把吟月姐姐叫来不就好了。你呀,还说什么吟月在生气,等气消了再请她来呢。你看,吟月姐姐早就不生气了,对吗?吟月姐姐。”楚环对我说。我点点头,一丝欢喜涌上心头。“你呀,白担心了这么长时间。走,我们去喝酒去。”楚环用帕子抽了赵佳一下。“喝酒,不了。”我忙忙摆手,我想我这一生就毁在这酒上了。“不喝酒可以,我们怎么的也要吃饭呀。”我被楚环硬拉到了花园中,我见那里早己备好了饭菜。

我们四个人坐在了桌旁的石橙上,桌上早已布满了菜肴。我们边吃边聊。幸好,现在,我已经不太呕吐了,否定肯定穿邦。“姐姐好象胖了点。”绿拂说道。“是呀,天天好吃好喝好睡的,想不胖都难。”我打起了哈哈。“姐姐是心大呀,可你看看佳弟,都瘦了多少了!”咦,什么时候赵佳成了她的佳弟了。我看了赵佳一眼,发现赵佳一直望着我。听了绿拂那句话,他又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我们吃着吃着,天就黑了下来。虽然我事先声明不喝酒,但却挡不住赵佳他们三人喝。见他们三人喝得高兴,我的酒虫也引出来了。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这口水就流了下来。我一把抢过旁边绿拂的杯子,“只许你们喝,就不许我喝,我也要喝。”三人笑道:“刚开始也是你自己说不喝,现在又来怪我们。”楚环对旁边的一个宫女道:“去,给花小姐拿个杯子去。”

酒被楚环斟满,我一饮而尽。心情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看着楚环就笑了起来,“小七,你真可爱。”楚环羞红了脸,“怎么可爱了?”我道:“可爱就是可爱,那有原因呀。你知道,我为什么管你叫小七吗?”楚环疑惑地看着我,我又对她笑道:“你问问佳儿就知道了。”楚环又看向赵佳。赵佳也笑道:“是七仙女,我听吟月说过天上有七仙女,而小七是七仙女中的老七,她是吟月最喜欢的一个。”一听这话,楚环高兴了起来,一举杯,对我道:“谢谢姐姐抬爱,以后,我就是小七了。”她一饮而进,我也陪她干了一杯。

几杯下肚后,我又有点多了,就大笑起来。其实,这时他们三人也都有点多了,见我高兴,也跟着笑起来。我一把拉起楚环和绿拂,“来,我们跳舞。”于是,我们又跳又笑。

一阵笛声响起,是赵佳拿出笛子,为我们伴奏。我道:“有笛子,怎么能没有琴呢,麻烦你叫人拿把琴来,我要弹琴。”

琴拿来后,我一看是凤头琴,就高兴地说:“正合我意。”这凤头琴的形状有点象马头琴,但前面雕刻的不是马头而是凤头。声音也与马头琴不同,弹起来更显得悠扬。我抱着凤头琴,坐到了石橙上,“你们想不想听我唱歌?”“好呀!”楚环拍起了手。我望向绿拂,“让我唱歌也行,但绿拂得伴舞。”“行。”绿拂爽块地答应了。唱什么呢?那就《两两相忘》吧。

“ 拈朵微笑的花

想一番人世变换

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日与夜互消长

富与贵难久长

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世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人渺渺

青春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

快意刀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世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人渺渺

青春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

快意刀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世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我是想让赵佳忘记我,所以才唱了这首歌。可这首歌只有歌名对题,歌中的内容,又不是那么回事了。绿拂在我的歌声中舞动着,我见她也醉得同我一般了,脚步竞有些踉跄了。舞着舞着,竞向赵佳倒去。赵佳慌忙扶住她。而绿拂只是痴痴地看着他,不肯起身。

唉!又是一段孽缘。

唱罢,我又回到桌前,拿起酒壶,对着嘴饮起来。赵佳放下还在怀中的绿拂,上来抢我的酒。可喝已被我喝掉了一半。我大笑起来,对他说:“我吟诗好不好?”众人都叫好。

“床前明月光,凝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我吟着,这泪水也随着眼角流了下来,可我依然在笑。

眼前突然出现了楚亘的脸,是幻觉吧!我这样想着,手伸向前,去摸他的脸。但就在要触碰到时,又缩了回来,挥挥手,“不要再来打挠我了,你害得我还不够吗?为什么总出现在我的幻觉里呢?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楚亘后退了一步,眼中出现的是懊悔和无可耐何。“你摆这种脸色给谁看?”我又对他勾勾手,他走到我面前,我对他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他的眼中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就挥手给了他一个巴掌,打完之后,说了句:“这就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说完人就象后仰去。最后,我倒在谁的怀中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头痛得烈害,我叫道:“水。”只见小笨蹭地从地上爬起来,给我倒了杯水。我问道:“我怎么了?”小笨回答道:“昨日,你去公主府,喝醉了,被送回来了。”“喔,谁送我回来的?”我问道。“是小公子,还有八王子。”看来,我昨天见到楚亘是真的了,不是在做梦,我呆在了那里。“小姐,小姐。”小笨见我没有回声,就急切地喊着我。我从沉思中惊醒,对她说:“去,弄点水来,我要洗脸。对了,再给我弄点醒酒的药来,我头好痛。”

晚上,怜月和弄月又来到了我的住处。先开口的还是弄月,“听说姐姐昨日去公主府了?还喝醉了回来。”小死丫头,竟然还管起我来了,这两人来必是兴师问罪来了。我懒懒地道:“是的,怎么了。”“听说,还是八王子送你回来的。”我仍然懒懒地说:“是呀,怎么样。”见我如此大方地承认,她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你们是来兴师问罪来的吧?”我这一问,倒是把她们两个问得不好意思起来了。“不是。”怜月和弄月一口同声地说。“既然不是,那你们此行何事?”我问着。见两人又不答了。我冷笑了一声,“你们来的意思,我知道,你们放心,你们的八王子,我不会同你们抢的,回去吧!”我这一句,正中她们的心事。却听弄月说道:“你说的是真的?”我没睬她,只是看着怜月。只见怜月对弄月说:“姐姐既然这样说了,必不会骗我们的,我们走吧。也请姐姐好好休息吧!”等二人走后,泪水便再也忍不住了。什么吗!连两个小孩子都来欺付我。

又过了几日,母亲又来到我的房中,看着我那再也掩盖不了的肚子,就对我说:“怎么办呀?难道还真得要把你沉河呀。”我说道:“一切由命吧!”她叹了口气,“你真的不能把那个人说出来吗?”我摇摇头。她就对我说:“那走吧,老爷叫你。”

该来的总归会来,想躲也躲不过的。

到了我爹花老爷的房中,就见他始终盯着我的肚子,他的眼光让我发毛。我扑通跪到地上。“你的事,你娘和你二娘已经跟我说了,这是败坏门风的大事。但念在你也是受害者,我就不责罚你了。你先回去吧,等着嫁过去吧。”嫁过去,嫁给谁呀?我抬起头,“父亲,您让我嫁给谁?”“当然是那个弄大你肚子的混蛋了。”父亲愤怒地说,然后就不理我了,对母亲说:“你跟她说吧。母亲把我拉到她的房间,摸着我的手,“你放心,我们把你嫁过去,也不会委屈你的。我们让他娶你做正室,跟他的大夫人地位同等。”我不明白地问:“娘,你说谁呢?”“谁,当然是二夫人的侄子——聂家少爷了。”怎么会是他,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我赶忙说:“不,我不嫁他。”“你不嫁他,那你嫁谁?难道他不是孩子的父亲?”母亲这一问,我倒是哑口无言了。是啊,我总不能把楚亘招出来吧!既然父母已经认定是聂芳华做的这事,也罢,就由着他们的想法吧。总之,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我不信聂芳华会要我这个带着皮球的人做妻。“你同意了就好,后天十一月二十七是个吉日,你就嫁过去吧。”母亲见我不反驳,就对我说道。“这么快。”我一时没反映过来。“不快了,总不能等孩子生出来,再嫁过去呀!”我一下扑到母亲怀中,哽咽道:“娘,我舍不得你。”“娘也舍不得你呀。”母亲也哭了起来。

多年后,我才想明白,聂芳华为什么肯娶我。必是二娘没告诉他说我有孕在身,所以他以为是检了个大便宜。既是尚书的女儿,又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也就顾不得问东问西了。

这人要是胆子大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想当初他不也摸进了我的房吗?他不仅胆子大,还有点二百五。

怎么办,怎么办,明天,我就要嫁人了。怎么把这消息送到楚亘那去呢。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我把那个绣了只小猫的屏扇拿出来,对晴儿说:“麻烦你跑一趟宫中,把这个交给公主,就说我明天要嫁人了,让他把这个屏扇交给八王子。告诉他,他让我给绣的东西已经完成了,本来想亲手交给他,但没时间了,请他好好保存。”我想,我的想法楚亘会知道的。就看老天怎么安排了。

结果,晴儿到晚上才回来,我急忙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犹犹豫豫地说:“宫中,我没进去,但是把这件东西给了宫中守门的侍卫,侍卫答应说给传的。”完了,完了,来不及了。我扑通地坐到了床上。见我这个样子,晴儿又道:“我已经告诉他了,这件东西十万火急,请他快点。小姐,没事的,八王子必定会到的。”可我却没有信心。就倒在了床上,说:“不用管我,去看看母亲把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我把晴儿打发掉后。独自一个人无声流泪。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想我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么到了这里,就早已被人给糟蹋了呢!楚亘啊,你知道我对你的心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心里就放不下你了。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多久了吗?是一生一世呀!从我到这里来,第一眼看到你到现在,不是一生一世是什么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难道我这个人还不如那个陈旧的世俗吗?你非得用世上众人的眼光来看我吗?要知道我也是受害者呀,并不是我**,而是老天作弄。你怎么能如此伤我的心呢?就是我同你那一次,也只能说是情不自禁,你不是也情不自禁吗?为什么现在受害的却是我,而不是你呢?

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哭着,一直到天明。

第二日,一大早,母亲和二娘就走了进来,一见我还未洗簌,就对地上刚刚醒来的小笨说:“怎么还不叫你主子起来,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噢”小笨起身喊道:“小姐。”我装做没听见。“小姐,快醒醒。”小笨又来推我。我一看躲是躲不过去了,就挣扎着起身。一见我那象是桃子似的眼睛,二娘一把抓住我,“哎呀,我的儿,怎么哭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你那个好侄子给闹的。”母亲不依不饶地说。我说:“没什么,只不过是我昨天没睡好。洗洗脸就好了。”这时,晴儿和馨儿已经把洗脸水打来了。

洗好脸后,又从外面进来了个婆子。那婆子要上来给我绞脸,我推开她的手道:“不用绞了。”那婆子看了看我娘,见我娘给她暗示,让她顺着我,也就不强要求了。她又过来给我擦胭脂,我厌恶地一躲。娘却在一旁说:“脸可以不绞,这胭脂可不能不抹,这可是婚姻大事,别让人看了笑话。我便由着那个婆子把我的脸涂得跟唱戏似的。抹完之后,她又为我把头发梳成了媳妇头。我再也没动,就如同一个布娃娃一样由她摆布。

弄好之后,便是院子里的姐妹来看我,因为四姐一向与我感情较好,所以也只有她是真心为我哭了。我只是冲她淡淡一笑。我分明从怜月和弄月的脸上看到了得意。再也不想看到她们这样的嘴脸了,我蹭地站起来,说:“我要去给父亲和各位夫人辞别。”

于是,我被带到了正厅,只见父亲和各位夫人早就在那里等侯了。我跪地叩了三个响头。“父亲大人,你为女儿好,女儿知道。以后不能侍奉于身前,请父亲原凉。”父亲道:“你的心我知道,你就安心地嫁过去吧。他绝不敢亏待你的。”我又叩了三个响头,女儿就拜别父亲大人和各位夫人了。父亲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吧。”我分明也从父亲的声音中听到了哽咽之声。

天气不是很好,有点阴,不一会,下起了稀稀呖呖的小雨。从前,在家的时候常听人说,如果结婚下雨,说明新娘子烈害。我烈害吗?我不敢苟同这句话。

桥子来了。在古时候有个规矩,新娘子嫁人要哭三声,表示对家的眷恋。而我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到是母亲和二娘哭得淅沥哗啦。就是小笨也是如此。因为晴儿和馨儿要给我做陪嫁丫头,所以她们要跟着我。小笨一直不理解,她为什么就不能跟我一同去。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也只能由着她在那里哭了。其实跟着我也不一定好,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吉时已到,起桥。”一声长喊,我的桥子被抬了起来。

别了,我的家!别了,我的亲人!虽然我与你们相识时间并不长,但你们却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依靠,如今,我走了,永别了!

直到桥子被抬起来的那一刻 ,我的眼泪才涌了出来。

桥子在桥夫的颠簸下,向前走着。雨终于停了,但却刮起了风。那风越吹越大,风势一发不可收。就在我们经过那条穿过城市东西的涔澜江时,一股大风吹来,把桥子吹翻,也把我吹落到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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