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情丝咒(一)

京城展家又有新八卦。

之前盛传脚踩数条船的展家小姐突然变得痴傻,群医束手无策,展大人悲愤无奈,却还是愿意娶她,其有担当的新好男人形象一时成为京中佳话。

“少爷真是好人,小姐都成这样了,还对小姐比从前更好了。”

“可不是吗?就连小姐的吃食,少爷都亲自过问。”

展府内的两位丫鬟正趁着送药的空档八卦自家主人,言辞间皆是对展飞澜的惋惜,对成痴傻的展家小姐也是满心羡慕。

“我要是能遇到像少爷这般重情的男子,即便成了傻子也甘愿。”其中一个丫鬟感慨道,语气酸溜溜地表示羡慕,立刻被另一名丫鬟打断,作势让她慎言:“可别再府里胡说小姐的不是,少爷不爱听。”

小丫鬟立刻会意,识趣地闭上嘴。

待到了展家小姐的房门前,她们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护卫,英姿飒爽的男装打扮,皮肤稍显黑,五官端正俊秀,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她的五官比一般的中原女子更立体,似乎掺有一部分外族血统。

两个小丫鬟见到冷面俊秀的女护卫还是免不了一阵脸红,得了她应允后,两人才进屋,把药碗搁下,又收拾走上一餐一口没动的饭食,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不禁同情起展家小姐。

前两天还好好的一人,说变傻就变傻了,真是造孽。

两人收拾完离开,见那屋里的门又关上了,两个小丫鬟才敢开始谈起屋内的情形:“那屋子真乱,还有股怪怪的味道,小姐也真可怜。”

“唉,管事的嬷嬷也没办法,小姐谁也不认识,于是便很怕生人。她自得了痴傻症后,便一直躲在房里,闭门不出,也不让人收拾自己房里的东西。听说上次管事嬷嬷亲自来大扫除,都被小姐吓回去了。你道她在干嘛?”

小丫鬟摇摇头,听同伴讪笑道,话语里充满同情:“小姐竟然拎了马桶要到院子里浇花,死活不让李嬷嬷倒马桶。这下可好,两个人争来抢去,小姐一个站不稳,马桶全倒到了管事嬷嬷身上。”

“咳咳,我想嬷嬷那时候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岂止难看,更难闻。管事嬷嬷光洗澡就洗了半天,皮都洗皱

了,用了不少花瓣和香粉也没法除干净。”小丫鬟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才与同伴耳语,“活该,谁叫她平时总是颐指气使、老气横秋,叫她刻薄下人,虐待仆役,这下遭报应了。”

“这阴错阳差可都是小姐的功劳。”

“知道了,以后我对小姐一定抱有尊敬之心。”

两个丫鬟的八卦之魂彻底燃烧,互相分享曾听闻的八卦传言。

她们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除了展飞澜心焦如焚为妹妹请名医……阿暖想到此处,面上泛起一丝冷笑,面孔微微扭曲,应着屋内阴暗的背景,显得面目更加狰狞。

把药碗搁在床头边地小案,阿暖语调清冷,唤床上的人起来:“小姐,你该喝药了。”

床上的人将被子滚成一团,露出一张尚算清秀的面容,皱眉拒绝:“这药很奇怪,我每次喝完就觉得困,然后要睡上大半天。”

阿暖冷淡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喜:看来也不是完全傻了,起码能察觉到药里有古怪。

忘忧草虽然能消弭人的记忆,但它亦是世间难得的毒物。别称“人间孟婆汤”,长在阴暗幽闭的山谷最深处,四周布满蚀心草,作为忘忧草的给养,一批批地死去,又一批批地生长。服用忘忧草过量,轻则记忆全失,重则痴傻疯癫,智力与三岁儿童无异。

坊间传闻董纤纤已成痴傻,是流言夸大的结果。依她这两日的观察,展飞澜的剂量拿捏得当,按常理是只会丧失记忆,只是这药性太大,刚服下的两日,董纤纤反应很强烈,时而眼神空洞,时而激动发狂,吓坏了派来伺候的下人们,只有她和莲儿,是董纤纤勉强接受,就连她的爱猫“小白”此刻也靠近不得,只得莲儿负责照看。偏偏小白也是怪脾气,好似在陪主人受苦,她一日不好,它就一日不吃东西,这两日的猫叫声是越来越轻。

幸而,自从那个东瀛大夫来过后,开了药方调理,董纤纤每次吃完不久就睡觉,发狂吵闹的时候越发少去。

她质问过展飞澜为什么要对董纤纤下忘忧草,展飞澜看她的眼神如利刃,看的她一阵阵心虚发寒,待他说出那三个字时,将她伪装的理直气壮彻底击碎。

“情丝咒。”

展飞澜冷冷的讽刺言

犹在耳,“听说,只要将一对有情人的发丝编成一个结,用施咒者的血浸养七日,情丝便会牢牢相缠,施咒者若是女子,那这对情人的女方一方只要提起想起男方,立时心痛难当。这毒咒一时半会儿不会要人命,但是,只要女子心里仍惦记情人,这种心痛便会日渐加深,待到心魔即成,便会夜夜梦魇,直到发狂自残自尽。”

“我不想纤纤受这种苦。”展飞澜的声音带着克制,“都忘了也好,权当是上天赐予我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不会的……不可能,她明明答应过我不会伤害董小姐半分,我才答应。”冷暖捂住嘴,再也说不下去。那日交易的时候,她曾犹豫过,但那人开出的条件太诱人,让她看到了部族复兴的希望。冷暖以为只是几根头发不会有事,才从董纤纤的发梳里抽出了几跟发丝。都怪她,怪她太自私了,竟然会信她的话。

“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我?是我对不起小姐,我甘愿受罚。”

“哼,你现在说这些未免太迟了。”展飞澜冷哼,眸中闪过凌厉的恨意,“参与此事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这情丝咒要两人的发丝,你以为只是她一人能想出这种毒法?”

“宫中有人偷了夏公子的发丝给她。”

“若是旁人偷得也罢。”展飞澜冷笑,质疑重重,“最可恨是某人自以为是,害了纤纤。”

展飞澜拂袖离去,大约是去找主谋清算,因着董纤纤需要她照顾,暂时不追究她。

阿暖跪在地上,无助而惭愧地蒙住了脸。

“阿暖,你别哭啊,我喝,我喝还不行吗?”见她面色难过,她捏着鼻子喝完药,献宝似地向她展示空碗,打着哈欠笑容得意:“都喝干净了。”

“该死的,睡虫又来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头一歪已经睡着了。

阿暖想笑,眼里却一湿:也不全是失忆了,某些婆妈的性格还是没变。

“秋池大夫来了。”

莲儿带人进来,阿暖起身让位,与他说了董纤纤今日的情形,他点点头,示意他们出去,打算施针救人。

不禁回头看向屋内,总觉得今天的秋池大夫哪里怪怪的。

那双眼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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