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一顿饭吃的这么痛苦。
换谁被人盯着吃饭都会不自在?
她快把脸埋进饭碗里,终于忍不住向对面的人抗议:“你不饿吗?不用吃饭了?”一直盯着她看,也没见他动过筷子。她又不是长得秀色可餐,他光看就能饱了?
他笑着摇摇头,专注地看着她吃东西。
你不饿,我饿啊!董纤纤努力装盲人,无视他的眼光,渐渐不再理会他。
澄心忙着给她添菜,唠叨着她又变瘦了,董纤纤又被杨沧瞪了。
董纤纤只好暗示澄心多关照一下杨沧的碗,不料,澄心满不在乎:“我做的菜他不喜欢,爱吃不吃。”
噗。
同情地看了眼杨沧,他脸色阴晴不定,憋了半天才说道:“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澄心冷哼,不信他的话:“我好心好意给你煮的补汤你怎么不喝?”
一番好意向厨房的大娘讨了补药的方子,害她到药房抓药的时候一直被人家问成亲几月了,她忍着尴尬地心情给他炖好补汤送去,不料,他竟然全给倒了。
澄心当然气坏了,虽然她和杨沧都没有互相表明心迹,但他待她很好,从京城回到南城夏家后,府上的下人也不敢欺负她,因为杨沧总会适时地出现。他话少,性子也冷,但待她是不同的,澄心意识到这就是那些书上说的“动心”时,已经对杨沧上心了。
可是杨沧英俊出色,澄心的自卑感让她怯步,女子的矜持也让她不敢主动表明心迹,而且时时记着小姐的警告:越是好看的东西越是沾不得。于是,她和杨沧的关系继续暧昧不明,明明行动上都对对方有意,就是谁也不肯先开口。
杨沧把她辛苦熬炖的补汤倒了,在澄心看来是一种轻视和拒绝,她生气,但更自卑失落,因此连着好几日都不愿理他,也不给他好脸色。
董纤纤看出这两人在闹别扭,不禁莞尔微笑,笑容正巧撞进了夏弦月的注视里。
她对自己的容貌不甚在意,甚至更喜欢作男装打扮。虽然她的男装扮相也不输男子的俊雅潇洒,但他真的喜欢她女儿装的娇俏姿态,双颊飞上红晕,背着他做鬼脸撇嘴的可爱动作,更爱她与他欢好时她迷蒙柔媚地眼神,细碎诱人的呻吟,两人融为一体时,她承受不住极致快感而晕厥时的温顺与柔媚,令他疯狂的喜爱着。面对她的决然与冷静,他失了一贯的自制,昨夜的失控情况是在预料之外,但他又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得到她的喜悦胜过一切,而他发现留住她的方法,不再是软禁她的人这么简单。
拥着她入眠的感觉太美好,他开始做美梦,希望她温柔地哄着孩子的场景能成真,即便这真的是一个很笨的挽留。他不舍得对她用强,而且他知道即便是真的强迫她留下,她的心也会飘的很远,她的自尊和骄傲会让她做出更过激的反应,他决计不希望看到。
所以,他就赌一次,这么早当父亲不在预期之列,但只要能留下她,他不介意用卑鄙地方式
。
董纤纤不知道他的计划,只是以为他把自己软禁在此是为了逼自己妥协,背叛自己的原则,心中自然不服,因此,也是吃好睡好不虐待自己,就是表明自己的决心,坚守立场,不愿做他的附属品,更不会卑微地做第三者。
她暗暗自嘲,最多也就到他成婚的时候,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会离开。
可惜,她后知后觉,完全守错了地方。
挥去心头的苦涩,没有看见夏狐狸的担忧,她看着澄心和杨沧这对冤家,想帮澄心做点事。
“澄心,有人不识好歹,你也别对他好了,浪费感情。”董纤纤故意压低声音,但音量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澄心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该多为自己的将来考虑。我朋友的弟弟与你年纪相若,是个极好的对象,澄心可想见一见?”
跟着董纤纤混了一段时间,澄心见她眨眨眼就明白她想作什么,于是故意顺着她的意思答应。可是,她刚点头,有人就拍桌子了。
“不许去。”
一贯冷静话少的杨沧发火了,他瞪了眼捣乱的董纤纤,忍着不打女人的原则,怒气冲冲地对澄心说道:“你既然已经许了我,怎么还能朝三暮四?”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你是没说过,可你是这么做。”杨沧深深地看着澄心,旁若无人的诉说心意,“我的衣服破了是谁缝的,我淋雨的时候是谁给我煮姜汤,我出门时又是谁跟我叮咛嘱咐,让我不得不成天将她挂在心上。徐澄心,你若不是对我有意,为何对我这般好?我对你的心意明确,你呢?”
质问般的表白出乎所有人意料,澄心也没想到他真的说出来,而且还说了那么多。
被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澄心好似被限制了动作,羞怯地回了句:“我也是。”
董纤纤第一次看到杨沧笑了:“澄心你真厉害,春风化冰。”
可澄心还没弄明白为什么杨沧把她苦心炖的补汤倒了,非要他说个明白。
杨沧忍耐好一会儿,终于说出缘由:“那补汤,待我们成亲后,你煮多少我都一定喝完。”
董纤纤已经意会,澄心还在状态之外:“为什么一定要成亲后?你这是借口吧。”
“你这女人煮的补汤是壮阳的,我想我应该没问题。”杨沧的脸黑的像墨汁了,而澄心明白过来后,也闹了个大红脸,跑到屋外冷静一下,杨沧立刻追出去。
原来是她自己闹了大乌龙,厨房大娘是已婚人士,给自家相公煮的补汤当然是有特殊功效的。
董纤纤见这对冤家终于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打心底为他们高兴。
不过,他们一走,只剩下她和夏狐狸,气氛立刻就微妙起来。
“纤纤……”
“我有点事要忙,我先走了。”
她飞快地起身跑回屋里,只是门还来不及关,他已经追了过来。
他到底懂不懂她的尴尬?昨晚上发生的事,她记性再差也记
得清清楚楚。虽然是这家伙起的头,可她根本就没怎么抗拒,如果不是心里默许他对自己乱来,他俩怎么会进行到最后?
“拜托。”董纤纤将脸埋在双掌里,“我现在没法单独面对你。”
“那就不要看我,听我说。”夏弦月从背后抱住她,紧紧地抱着她靠向自己怀里,温和地说道,“别离开我,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是你先闯进了我的人生,我不会放手。”
“所以,别再说你不属我,我不想听这话。”
听到他带着警告的话语,她的眼眸闪过一丝无奈,没有挣扎抗拒,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夏弦月,我身边的人哪个是你派来的?”
那时候,以为他真的中毒忘了自己,她悄悄到了北庭也不会有人知道,可谁曾想他们还是遇上了,而他没有一丝惊讶的态度,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被谁卖的那么彻底。
夏弦月亲昵地吻着她的耳朵,沿着耳朵吻过她的脸,她的脖子,兴味地看着她躲闪不及的羞涩与惊慌。
“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别扯我衣服……不许咬我的脖子……唔……”
董纤纤可耻地再次被扑到了,除了被某人挑逗的娇吟不止,引燃男人更深的热情,两厢缠绵时,她无意识地迎合举动更是最佳的催情剂,于是一夜无休无止的缠绵,董纤纤被欺压了一整夜,床帏内的云雨交欢持续火热。
而被夏弦月需索了一整夜的董纤纤,第二天早晨腰酸背疼,爬都爬不起来。
她错了,这男人本质哪里是狐狸,根本就是只有颜色的饿狼,每次都把她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
秦椋放下一颗黑子,等着对方落子。
白衣男子执着白子思考,放下白子,收走了旁边的几颗黑子。
秦椋叹服:“你步步为营,精于计算,与你博弈,我十有九输。”
“术业有专攻,若是与你在商场上较量,我就毫无胜算。”
“能得弦月公子夸赞,叫我这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受宠若惊。”秦椋半开玩笑调侃道,见对方嘴角挂着微笑,似乎心情不错。
“最近有个传闻,是关于夏家三少弦月公子,你可有兴趣听?”
夏弦月端着茶饮了一口,淡淡地向秦椋看了眼。
有话快说,不说拉倒,老子不稀罕。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夏弦月什么意思,秦椋怎会不知?他只是兴起调侃之意,便接着说道:“传闻未来的北庭驸马,夏家三公子在北庭京城包养了很多外室,狡兔三窟。”
“你怎么看?”夏弦月轻笑,不以为意。
“包养外室绝度是编的。”秦椋顿了顿,耸耸肩,“可惜啊,囚禁一个人对你而言是轻而易举,你选择这种方式对她,未必是好事。”
夏弦月皱眉,没有吭声,也没有承认,只是继续走完桌上的那盘棋。
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他的筹码,已在董纤纤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