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疯卖傻也只能躲过一时,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
我把舒静薇的屋子翻了遍,就是没找到半个铜板。
舒静薇是把钱都带走了,还是根本没存私房钱啊?
在我唉声叹气了半天,已经看完一篇书稿的殷梦璃终于不堪荼毒,没好气地吐槽我:“你存心咒我生意不好啊,一早就来唉声叹气。”
“唉。”我还想接着叹,被殷梦璃冷冷地视线逼退,我向她倒苦水:“殷小姐,我好穷啊,上哪里弄银子去?”
“想让我涨书银就直接说。”殷梦璃丢了我一记白眼,慢条斯理地开始修指甲,“涨银子没问题,只要你把后面的三册写完,把夏小白配给厉小蓝,虐身又虐心,我可以给你多涨点。”
我顿时无语,只能暗叹:殷大小姐你口味真重!
自从厉小蓝以霸气霸道的恶霸形式出场,对夏小白强取豪夺,殷梦璃就认定厉小蓝才是夏小白的最佳归宿,杨小黑这块冰山可以被炮灰了。
“我反对,夏小白是杨小黑的。”白翛翛正在画图,听说杨小黑可能出局,立刻插嘴抗议。
“没你什么事,赶紧画你的画。”
听到老板这么没爱心的话,白翛翛欲哭无泪,只好和画纸作伴,一边抓头发一边撕掉好几张纸。
“对了,翛翛,你身上有多少银子?”白千岁是大财主,没道理不给妹妹大把的零用钱。
可我想错了,白翛翛的反应是立刻抓紧钱袋,用防贼的眼神防我。
“白千岁要是肯给她银子,她也不至于到我这里来画画了。”殷梦璃毫不留情地点出缘由,“白千岁赚银子勤快,花银子可就计较了。”
“这么吝啬,还会借凌家那么大笔银子,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我故意戳殷梦璃的痛处,用脚趾头想白千岁也没那么善良,肯无偿借那么多银子。
殷梦璃脸色沉了沉,瞟了眼白翛翛,吓得她赶紧扔了钱袋躲到我身后。
“冤有头,债有主,你别吓唬小朋友。”我转身问白翛翛,“你哥到底收了多少利?”
白翛翛悄悄比了三个手指,殷梦璃那脸色更难看,吓得她又缩回去。
“果然是白千岁,亏本的生意绝对不做。”我幸灾乐祸,不知死活地调侃殷梦璃,“看来你家那位以后盈利都得损三成了。”
“说话注意点,他又不是我的谁。”殷梦璃还没完全原谅凌君扬,可他被白千岁坑她又不乐意,“这奸商趁人之危,坐地起价,早晚会有报应。”
“我哥也是一片好心。”白翛翛不服气地辩解,“我哥也是看你面子上才出手帮忙。”
翛翛小朋友,你太单纯了,你哥哪是一片好心,他是想看好戏。
我摇头暗叹,这天真的小姑娘!未免殷梦璃怒火更旺,我推翛翛继续去作画,想办法从殷梦璃那里多赚回银子才最重要。
姚家小姐逼婚不成反倒捅了篓子,只好打道回府,虽然当事人对此事采取了低调,可凌夫人是什么脾气,上当受骗了,尤其是自家生意还差点赔进去,嘴上骂骂咧咧的自然把这事说露了。要知道,古代人民也是爱八卦,想象力无穷,一传十,十传百,姚家三小姐就被彻底塑造成一个为逼婚未遂、专找青年才俊下手的女魔头,众口一致扼腕凌公子和殷小姐的姻缘。因此,城中的真青年和伪才俊们人人自危,避之唯恐不及。
正所谓流言猛于虎,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人,姚三小姐也没脸再待这里,便只好回了北方。姚老爷丢了女婿,又失了生意火棒,把生意失败
和颜面尽失都归咎于她头上,完全忘了当初自己当初也是支持女儿不择手段勾引凌君扬的人。姚三小姐现在就被冷落在院落里,等着他爹给她安排了门远房表亲的婚事,不日就嫁过去了。
事情到此也算了了,可殷梦璃还是没有原谅凌君扬,毕竟这事起因也是由于他疏忽大意。可我觉得她最排斥的原因,还是因为凌家长辈的态度。
所以,凌君扬不能摆平自家父母,那他和殷梦璃的事还得悬着。
“对了,董纤纤,你怎么突然想要弄银子?”殷梦璃上下打量我一遍,半是嘲讽地问道,“还是说,堂堂夏家的表小姐舒静薇,夏家也敢怠慢?”
“不是这么回事。”我窘迫不已,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瞧着弦月公子待你亲和友善,你可以拿到他的墨宝,这可比我这家小书坊付的书款值钱许多。”
殷梦璃的调侃真是戳我痛处,我现在对着夏弦月那张笑容可掬的狐狸脸,我就神经过敏,脑子里一遍遍想着幻觉里他的话,感到一阵阵害怕,能不见就不见,能避开就避开。别说是跟他讨幅水墨丹青,就连他的垃圾桶我都不敢翻了——除了例行去他那儿“研讨”寿宴上的表演,我连一刻都不想多待,废话都不敢多说了。
见我许久不语,殷梦璃也没再开玩笑:“究竟遇到什么难事?”
“如果,我说我是董纤纤,一直就是董纤纤,而不是舒静薇,你信吗?”我很想找个人倾诉,殷梦璃关心的口吻让我心头一暖,不自觉地把心里的烦闷说出口。
殷梦璃点点头,她没插话,等着我说出下文。
“梦璃,我想我是时候该离开了。”
因为,我真的很怕死,更怕那个要我死的人,是他。
夏弦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