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地蚕灯下,映照着房间的朴素,地面是用简单的máo皮毡子铺垫而成,并没有什么多余的huā纹,颜sè深暗,在面临窗户的旁边,摆放着一张普通的原木伏案。(-)
伏案的左上角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摞公文,在桌子正中间放着一份批了一半的公文,沾着朱红sè的狼毫摆放在墨盒上,显示出刚才有人在这里批阅东西。
无名一撩袍角,坐向伏案后的坐垫,既然人暂时出去了,他就在这里等,今天终究是要逮到这个让主人伤心费神的男人,看他究竟有多少三头六臂,哼胆敢对主人不敬,就该受冥凰烙印,永生被禁锢。
“噼啪……噼啪……”
一点蚕灯发出滋滋的声音,燃烧着的豆油发出油腻腻的味道,他抹抹鼻头,赶走鼻尖的不适,闭目养神。
哎在人间界行走,还真是容易疲累,每天都要睡几乎一半的时辰,才能保持清醒。
若不是想着要陪着主人,免得她独自孤单寂寞,他真想与原来相同,变成一块yù佩,贴身跟在主人身边。
窗户半开着,银sè的月光像流泻的瀑布,倒映进来,在桌脚的yīn暗处,形成昏暗的白点。
冷风呼啸而过,带来点点雨丝。无名一个哆嗦,感觉身上一阵冷意,jī皮疙瘩掉了满地,后颈上感觉凉冰冰的。
他望向半开的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xiǎo雨,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凌晨几点了。
正想着,mén“吱呀”一声被推开。
终于回来了。无名转头望去,一下愕然,进来的是一位nv子,轻质地白sè丝绸做成宽袖口的襦裙,包裹着她曼妙地身材,lù出玲珑有致的凹凸。
银sè的月光倾泻在她的身侧,让她清冷地气质更加动人,黑sè如缎一般的发丝,轻轻地缠绕住他的目光。
人间界的nv子还真是貌美如huā,怪不得会有不爱江山爱美人,穿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
无名望着眼前的nv子,轻声感叹。
来人正是上官幽云,自从恳求神母为她除去寒卿雪,不久爱郎魔展鹏沉默归来,去白了双鬓,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如果说魔展鹏前面是一块寒冰,不断的向四周散发着他冰冷的气质。
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深深地寒潭,深沉不见底,根本不知道那沉默的眸子中,思虑的何事,甚至,她感觉不到他的灵动。
每当不做公事时,他便望月而坐,隐没在漆黑的角落里,让人无法将他的神情看个清楚。
不知为何面对着沉默的他,她总会有些心惊胆颤,似乎那双深深地眸子能将她shè个对穿一般。
到底神母对他做了什么?上官幽云曾去找她想问,却意外的看见神母居然面lù怔容,似乎看起来有些神不守舍,问了半天也未问出什么,只是答复她,要得到爱郎的心,必须持之以恒,时时嘘寒问暖,自然水到渠成。
为了早日进驻爱郎的心,她早已放下天之骄nv的身段,俨然成了魔展鹏的管家。
上到衣食住行,下到每日行程,血卫安排,她一手包办,所幸魔展鹏并没有拒绝她的提议。
今日又是一个十五了。
魔展鹏回来也已经将近一个月,所幸她每日的努力没有白费。想到刚才那张写着情意的纸条,一颗xiǎoxiǎo的心满满都被幸福涨满,就如空着出海捕鱼的xiǎo船,突然,一网下去捞满了整个船舱。
她真的很意外,今日会接到魔展鹏的邀请。
只是,她看向屋内,简单的摆设一眼看的清清楚楚,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在。
这么晚了,魔展鹏会去哪里?她特意穿了最漂亮的衣服,故意不敲mén就进来,就是为了给魔展鹏一个惊喜,现在,主角不再,那盆燃烧的火立马被浇灭了不少。
闷闷地走到伏案前,指尖冰冷地桌沿,感受着木质伏案表面的粗糙,磨砺她心中微闪的怒意。
她并没有发觉,就在她的面前,一个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不停地品头论足,若是被雪儿听到无名居然会用yàn词来调侃美nv,非得把下巴给惊掉。
无名斜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他是在是太瞌睡了,可面前有个大活人,又是一个超级美nv,他如何睡得着。况且,他并不知道这个nv人与魔展鹏的关系,若是睡着时,不xiǎo心法力失效,被她看到,那就不美了。
强撑着眼,细细地观察这人间界的nv子与星辰上的有何不同,这么一番探查,果然发现大大的不同。
人间界nv子柔软,身体的灵xìng非常稀少,也就是说人间界的人想要修仙成道那是非常难得,要知道修仙首先便要学会吸引灵气灌注身体,洗粹自身,将轮回时,粘在ròu体上的污秽去除,才能修成仙人,飞入仙界,从此得享漫长的生命。
由于人界生灵ròu体极为脆弱,灵魂又被冥凰的火焰灼烧过,寿命及其短暂,只有短短数十年。
比起他这样出生在宇宙星辰之间,生为灵气所化的拥有无尽生命的他,短短数十年实在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这么点时间,居然还要为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来烦扰,还真是冥顽不灵。
无名瞧着这个nv子一会失落,一会眉眼间又带着几分期待的神采,便知这nv子已经中了叫做“爱情”的毒,瞧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毒种的还tǐng深。
他越发得好奇这个能让主人如此恼恨,每夜辗转难眠的魔展鹏,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让如此佳人神魂颠倒,想来是这个魔展鹏也是个huāhuā公子,口蜜似箭的家伙。
夜上过半,月上梢头,外面淅淅沥沥地xiǎo雨渐渐停了下来。
“吱呀。”
【他回来了】。上官幽云一个jī灵,从伏案上爬起来,转身望去,果然,是他回来了。
浓浓地夜sè下,他的身形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他腰间青sè的yù腰带闪着清冷的光辉。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墨sè的发丝不停地滴下水珠。
她笑脸迎上去,伸手很自然地去为他解披风,暗自自喜今日的魔展鹏居然没有出口拒绝,心里的那份希望之火越来越大。
“展鹏……”她轻轻地唤道:“这么晚还出去,仔细着了凉。”她语气亲昵,将被雨水打湿的披风挂在木架子上。
魔展鹏面sè平静地望着她,并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伏案后的坐垫。
无名早已被开mén声惊醒,一见自己的目标朝向自己而来,那种冰寒如冥凰狱火的目光仿若落在他的身上。
好强的杀气。他忙跳起来,向屏风后面躲去,一边检查自身,发现隐身术并没有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
抹抹额上沁出的冷汗,随手一甩:“这个男人不简单。”一句话道出了刚才魔展鹏眼里的凌厉之sè。
他的法力在人间界已被压制了许多,而且他本就尚在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身体上的各个机能根本就没有运转完全,何况,若是真的使了比较大得法术,难眠要产生法力bō动,影响空气中元素的bō动,要是招来有心人的窥视。
只怕凭借现在主人的法力,根本不能阻止他被人掳走。
要想惩治这个叫魔展鹏的男人,还得好好想想办法才行。他隐身于屏风之后,凭借着微弱的蚕灯,定定地瞧着相对而坐的两人。
nv的国sè天香,秀美清冷的风格,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羞意,却难掩她chún间的刚毅。
男的盘膝而坐,同样的是冷冽的气质,一双棕sè的双瞳深沉如海,看不清猜不透,不lù出一点情绪。
两人正在说着什么,无名听得不太清楚,可恶的是,他现在灵力低微,只能同时运用一个中级法术,眼见着他们说的欢畅,他却什么都听不到,急死他了。
他用手直挠头,思虑半天,一咬牙,人远远地躲避在屏风深处,将他的身体完全遮蔽,这才撤去隐身术,运起灵力聚集在耳边。
“展鹏,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他听到那个nv子诧异的问话,虽看不见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玲珑的背影,也能猜到那如huā的容颜定然带着惊讶的表情。
她的声音入耳非常好听,与主人的完全不同,主人是那种清亮带着顽皮的可爱百灵声,而她的声音听进耳中,犹如羽máo落在鼻尖上,心里痒痒的。
魔展鹏点点头,指向伏案上地一副地图:“这次迪加战役我们绝杀个必须占据主导地位,魔教,鹰教,还有司徒风那边的动向,提醒上官大人多多注意。”
他不是很信赖司徒风和xiǎo草吗?当初她告诫他不要让他们接触上层的核心机密,他非是不听,那会因为这个她差点忍不住好好教训他,最终想到父亲的话,她才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为了利益,所有的人都会牺牲掉对方,没有人会傻得不争取利益。那种为朋友两肋chā刀,不求回报的故事,只存在于xiǎo说而已。
这个道理,早在她记事起,便已经深深地印入她的脑袋,除了对魔展鹏,不……应该说她自己也不清楚如此忍让,如此全心付出为他,是真的深深爱他,还是为了天下那个对于nv人来说至高无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