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通电话,电话那头,莺儿微微地喘着气。
“莺儿,怎么了?”我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才分开一天,这小妮子就这么腻歪了?
“过几天吧估计。”
“哦。”她显得有些失落。
“怎么了?听你的语气,好像有些不正常。”我说道。
她稍微地出了一口气,好像想要让自己轻松一点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疑神疑鬼,我总觉得店里好像有其它的东西?”
“什么?”我问。
“不知道,但我觉得很排斥的感觉,好像被人偷偷地盯着似的。”
听到这话,我的心头为之一震,我不是也有跟她相似的体会吗?一样是在店铺里有这种疑神疑鬼的感觉,虽说我并不太刻意地去排斥这种感觉,但它却是确实存在的。
“那个,店里有那么多的佛像你可以放心,我想你可能是太累了。对了,今天你去看医生了没有。”
“可能是吧。”她回道:“去小诊所看了下,不是什么嗜睡症,不过我确实很困,一天比一天困,不过是睡眠时间加长了而已,精神方面还是正常的,不困的时候很精神。”
“不困的时候很精神?这不是废话么?”我打趣儿道。
她呵呵地笑了一声,刚才的紧张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再闲聊了几句闲话,我就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回到了十三叔那。
棺木停在了大堂,焚香供奉,一群村民在那祭拜。
“吴先生,棺木已经停放妥当了。”十三叔说道。
珠哥嗯了一句,“大家没事都先回去吧,明天一早我们再上山寻坟地去。”
大家顿时开始喃喃起来,因为他们都要祭拜许公,更何况现在天色还早,根本用不着赶他们。
但珠哥好像有意要支开他们一样,对他们喝令再三,最后十三叔又再强调了一句大家才肯作罢。
众人走后,大堂里只剩下我和珠哥,还有十三叔和许浩。
“吴先生为何……”十三叔问道。
珠哥叹了口气,背过身看着棺木说道:“不瞒十三叔,棺木里的许公很有可能已经尸变,为了不发生意外我们必须尽早采取行动。”
十三叔听闻尸变,顿时紧张起来。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他说道。
“小鹤,你说这件事应该怎么办啊?”他问我
。
珠哥读了那么多的古书,但毕竟没有正式入道,而且一些关于异术的事他并没有知道多少,所以他只能问我。
“师傅要考徒儿吗?”我故意整他。
他显得有些急眼了。“是啊。”他回答。
我刚想摇摇头唬他,他就拉我过来:“你怎么不说啊?”
“你是师傅诶。”我回道。
“不是说好只是装的嘛。”他小声说道。
“那你还在别人面前这么神气。”
“那……梅有歉,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就不欣赏你了,不就抢了你的风头吗?至于嘛你。”
我嘿嘿一笑,也不想让这哥们生气:“开玩笑呢,不是。”
于是我随即说道:“师傅说过,有个阵法可以镇住的。”
“嗯。”珠哥假装会心地点了点头。
“十三叔,麻烦你去准备一点东西:柳树枝,杨木桩,四个铜盆。”我吩咐道。
十三叔领命,点完头就要走出去。
“对了,还有糯米,别忘了。”我提醒道。
“那这里就交给先生了。”许浩抱拳说道。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吴兰珠:“二舅,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我嘿嘿一笑:“我要用‘天悬阵’。”他不是很明白地摇了摇头。
“棺木常年遭受火侵水浸,里面的尸气早已非比寻常,要想化掉尸气非柳枝不可,而地能流气,铜盆是为了棺木不直接沾到地。”
“那还有糯米呢?”他问。
我笑了一下,这孩子有没有童年,没看过那些港台的僵尸片吧,糯米能治僵尸都不知道,不过也不怪他,这哥们小时候就是戴着红领巾的好少先队员,小红花贴了一筐又一筐学习分子,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糯米是要撒在棺木的周围,以防万一里面睡觉的许公梦游出来的。”
他哦了一句,好像明白似的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十三叔就找齐了东西。于是我和珠哥开始摆阵,这个天悬阵并非高级的阵法,不过是专门用来镇压邪祟的。
我叫十三叔找来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几个人合力将棺木抬了起来,然后我把铜盆接满井水顶住安置棺木的椅脚。接着,我又拿来柳枝,将它们浸在了水里,过后再用浸过柳枝的水将棺木浑身擦了一遍。
做完这些,我才把柳枝盖在了棺材盖上。
“这就完了?”珠哥问我。
我拿起糯米仔细地撒在了棺木的周围
。
“妥妥滴。”我拍了拍手长舒了一口气儿。
一切妥当,只要不出意外,许公就能踏踏实实地在里面睡上一个晚上,到了明天一旦找到迁葬的地方,那就万事大吉。
“今晚就我们守在这就行了。”我说道。
十三叔听闻我和珠哥要在这守夜,准备了地铺和一些食物。
吃过了晚饭,我和珠哥就开始守大堂了,我问珠哥怕不怕,这家伙老没正经的指着棺材说了一句发人深省的话:怕倒是不怕,就是不爽,凭啥那家伙有床睡我们哥俩得打地铺啊?
我无奈地呼了口气,要是哪天真没了这哥们我会发现我的世界竟然会澄清好多。
守夜开始,珠哥开始读那些带来的古书,这是他在淘宝上淘的,不要求便宜好评什么的,只要足够老的就行,因为他相信,越是年代久远的东西就越靠谱。靠谱?呵呵,他是这么说的。
无聊的时光大概是最难打发的,珠哥一门心思放在玄学上,但我呢,只好摆弄起我的山寨机来,其实我的手机已经换了一次,不过这部手机是莺儿给我买的,是她用兼职的工资买的,虽然几百块钱的山寨,但心意却比正货还真。
百无聊赖,不如斗斗地主,说起斗地主我又想起了隆哥这家伙,接着自然就会想起大学那一小段日子的快乐生活。
酒杯有过擦碰,就像我们有过交心的欢笑一样,宿舍这个小集体我始终难以忘怀。每个人都一样,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就会不自觉地追忆过去,回想那些回不去的过去。
想到他们,我自然又会想起一个人,一个女生,她的吻残留在我的左脸颊,她的一颦一笑曾经占据我的心房,虽然现在的我不愿让自己再提起,但我知道偶尔的顷刻间,她依然会出现,而且有时候她就好像出现在我的身边一样,用含情的双眸默默地注视着我,不愿打扰我。
命运多蹉跎,它在和我开玩笑,让我从地府走回来,却让我承受一个人的心痛,让我在伤痛之余遇见一生的期许,却又安排一出啼笑皆非的闹剧让我和她的故事惨淡收场。
这不是谁苦心经营的结果,这是命运,人一诞生,命相随,运便转。
“额,快看!”珠哥突然叫道。
我回过神来,发现他指着书本让我看。
“什么?”我问。
“书上说的我们今天不是见过吗,就在下山的时候。”
这本是风水学书,上面提到了一个叫做“野鹤冲云地”的不败墓地。当时我看到那个地方有一丛茂盛的连枝草,但周围一片荒芜没有其它的植物。
珠哥继续解释:“而且那个穴大概正好位于祖坟五十步远左右,万事万物极性相对,就好像毒草的附近往往生长出能解毒的解药一样
。这‘野鹤冲云地’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而如果真是书上所说的不败之穴的话,如果在那个地方往下挖掘一定会有菌芝存在,故名:野鹤冲云地。书上还说如果把坟安置在这里,点穴得当,“二世后方可得万钟福禄。”
“这么说来,只要把祖坟迁到那就行了。”我兴奋起来。
“嗯。如果明天挖出所说的菌芝的话就不必再费功夫去找其它的龙穴了。”他点着头。
就在这时候,许浩走了进来,端着一壶咖啡。
“吴先生,我担心你们守夜辛苦,给你们送了壶咖啡了。”他笑着说道。
我接过咖啡,跟他道了声谢。
“没什么事,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忙,对了。”珠哥推了推厚厚的眼镜:“把门关上,不要让人进来了,这里可不安分。”
许浩嗯了一句就出去了,临走的时候把大门带上了。
我摇了摇咖啡,挺浓的。看来这许浩还是挺细心的男人,守夜辛苦,这可是提神的好东西。
“珠哥,我先睡到十二点,你看着。”我说道。
他嗯了一句,然后舀起咖啡想要喝。
“啊啦!啊啦!”那个疯婆子突然闯进来,神情紧张地跑过来。
“怎么又是你?”珠哥不耐烦地说道。
“啊啦!啊啦!”不知道她又在表达什么,一个劲儿地摇头挥手。
“他说什么?”珠哥问。
我摇了摇头:“我哪知道啊!”
他哦了一句,然后没有理会旁边慌张的那个女人动手继续喝起了咖啡。
可是他嘴刚对上,那个女人像疯了一样一个大手掌挥舞过去,把一壶热气腾腾的咖啡打翻在地。
“你干什么!”珠哥生气地骂道。
听到里面在闹腾,那许浩又跑了进来:“怎么了?”
当他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顿时气冒三丈:“又是你!快滚!”
被他这么一吓,女人害怕地发抖起来,然后支支吾吾地跑了出去。
“让两位受惊了。”他道歉道:“这疯婆子是我们村的哑巴,精神失常了,不过你们放心,被我赶跑之后就不敢再来了。”
闹剧结束之后,整个大堂里就只剩下我和珠哥了。但我觉得那个女人很有问题,首先,玉灵告诉我那个女人只是单纯的哑巴而已,其他的一切正常,根本就不像许浩所说的神经不正常。
而且几次和她碰面,她好像要告诉我们什么
。
“珠哥,你觉不觉得那个女人有问题?”我问。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当然有问题啦。不然干嘛无缘无故打翻我的咖啡。”
“我不是说她的神经有问题,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她老找我们两个?”
他搓了搓自己脸颊嬉皮笑脸地说道:“可能我帅到没朋友吧。”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奇怪,但在没找到到答案之前一切的猜测都只是枉然,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看住这具棺木。不然大祸就要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