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我后方的战士们很快就暴起了一阵喝彩,没有人会想到包括我自己都没想到在这个距离上能连着击毙两名越军坦克车长。
我很想自己能像在奥运会赛场上得胜的运动员一样向身后的战士们挥手致意,可是我却做不到,因为我很快就发现坦克上的机枪手有了动作……刚才我击毙的是车长,而不是机枪手。
于是我赶忙把脑袋往回一缩。
“哗哗哗……”那子弹就像是刮起一阵风似的横扫我所在的位置,离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被打得就像豆腐似的一块块的掉了下来,溅起来的飞石打在我身上、脸上生疼生疼的……那石头甚至都冒起了一团火。
我对这一点都不意外,德什卡式高射机枪用的是穿甲燃烧弹不是?这子弹的特点就是穿透力强,而且打在坚硬的东西上会着火。
为了不致于让这碎石要了我的小命……话说这完全有可能,人都说运气背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更何况是这子弹跟石头相撞,说不准哪个碎石就直取我要害或是哪颗子弹反弹过来击中我……
所以我也不敢怠慢,打了几个滚就离开了这个狙击位。
然而这并不代表我就此放弃狙击而返回阵地。
我的原则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所以在现代的时候很少有哪个女人能逃得出我的“魔爪”。
在这战场上我就更是如此,越鬼子机枪为什么会明知道目标已经转移了还乱扫一通呢?生气了呗!
越鬼子也是人,是人都会生气,即使是316a师的越鬼子也不例外。
试想,他们身为越军的一个王牌部队,不仅是在战场上接连失利,现在调了几辆坦克上来本想大展身手……没想到这还没开打就被对方给一口气干掉了两个车长,你说这能不气?这要是我也包准气得吐血。
可战场这个地方却有些特别,在这生死搏杀的地方生气往往是没用的,而且应该说还是危险的,因为这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露出破绽而让对手找到杀你的机会。
就比如说现在,越军机枪手冲着我刚才藏身的位置一阵狂扫,于是我就知道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一块区域。甚至我还可以从枪声大慨的判断出他的位置。
于是不用想了,我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个地方……山顶阵地的好处就在这里,棱线往往不是一处两处,我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另一个狙击位。
我在狙击位稍停了一会儿,依靠机枪的声音判断了下敌人的方位,然后猛地探出了枪和脑袋……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名站在坦克上操着高射机枪疯狂射击的越军,不过我并不觉得他是坦克乘员,因为他戴着越军的草帽式头盔。
虽然我不是资深军迷,但也知道在坦克里戴一个有帽沿的头盔还是很不方便而且也是完全没必要的。不是吗?如果有什么子弹或是炮弹能击穿坦克装甲的话,那自然也能击穿头盔,所以全世界的坦克乘员都没戴头盔的习惯。
只是一个普通的步兵……这一点对我来说是个遗憾,但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工作了我也不愿意空手而回,于是用最快的速度确定偏移量,赶在目标把机枪朝向我之前就扣动了扳机。
“砰!”目标应声而倒。
这一回比之前打坦克车长要简单得多,坦克车长那是只露出上半身,而这机枪手……则是整个人高高地站在坦克上。
至于偏移量的计算,我发现用茅草看风力要比小旗要靠谱得多,小旗不是到处有,而茅草则遍地都是。
我这一枪过后原本响成一片的机枪声反而停下来了,于是我就知道,越鬼子这是学聪明了,知道这样毫无目标的乱打不但不能打死什么人反而会给我提供目标。
我也只能悻悻的往阵地走,心里还在懊恼着: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占到的便宜不过是一个步兵……不过,这几枪至少也能让越鬼子不敢那么嚣张,同时也可以拖缓他们布置坦克的速度吧。
“排长,打得漂亮!”
“二排长,你这枪法真是神了!”
……
我一回到阵地就得到了战士们毫不吝啬的赞扬,就连一向看我不顺眼的指导员也向我投来了意外的目光。
当然,主攻思想政治工作的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当场就对战士们说道:“同志们!大家也都看到了,越鬼子不过就是一个纸老虎,坦克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我们用正确战术思想和坚定的政治立场来武装自己,就一定能再一次打败敌人的进攻,粉碎敌人的阴谋!”
“没错!”罗连长在一旁接嘴说道:“我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越鬼子要置我们于死地,不想死的话……就只有勇敢的拿起枪把敌人打败。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呢?”
战士们都没了声音,不过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谁会想死啊?
“想活的话,那就再打这最后一场仗吧!”罗连长最后号召道:“我军援军很快就会赶到了,越鬼子嚣张的日子不长了!”
“好!”
“打倒越南修正主义!”
“打倒一切反动派!”
……
战士们一时义愤填膺,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士气和战斗的决心。
这……就是我想看到的。
“干得好!”罗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小声说道:“各排长开个短会!”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道一声不妙。
本来召集各排长开个战前短会该是很正常的事,为什么连长要这样小声的跟我说呢?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连长觉得目前的战场形势不容乐观,他不想让其它战士知道这一点。
果然,当我们三个排长集中在连部时,罗连长就叹了口气说道:“我犯了个错误,对战场形势过于乐观了!”
“连长,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刀疤说:“何况这个错误已经解决了不是?同志们又恢复了士气,这么多场仗都过来了,再打一仗也不是问题!”
连长无言的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我们的子弹已经快打光了,只怕一场仗都坚持不了!”
“什么?”闻言我和刀疤不由大骇。
“不是说弹药昨晚就会送来的吗?”我大吃了一惊:“我们还以为……我们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弹药都运到了呢!”
“运送弹药的补给队被越军偷袭了!”连长解释道:“这是在你们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的事,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在捡越鬼子的子弹作战。你们回来的时候累成那样……再加上后来又以为战斗结束了,所以一直没跟你们说。”
“那……咱们再去捡些鬼子的弹药啊!后山不是还有一堆越鬼子的尸体吗?”我承认我有些慌了,因为我最怕的就是有枪无弹的局面,特别还是在这时候。
连长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们没去搜过?越鬼子是越来越精明了,在偷袭了我军的补给部队后……他们就知道我们弹药不足,所以……冲锋的部队都只带一半的弹药,而且尽量不停弹药不留尸体,所以再搜也搜不了多少!”
连长这么一说我不由愣住了,那这一场战该怎么打?
“援军什么时候到?”刀疤问了声。
“刚刚从上级传来的消息……离我们最近的部队也要半小时。”
“半小时!”我和刀疤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越鬼子眼看着只要把坦克布置好就要发起进攻了,而援军却还要半小时……在没有子弹的情况下,他们来了也只能是给我们收尸了。
“不过有一点我们还是占优势的!”看着气妥的我们,连长又补充了一句:“越军的炮兵阵地已经让我们给端掉了,所以他们才调来坦克进行火力掩护。而我军则因为柑糖的战役已经结束,炮兵就腾出手来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虽然说越军在反斜面上冲锋我军远程炮火对他们无可奈何,但至少可以保证239高地背面不受越鬼子偷袭,那一面完全在我军炮火打击范围内不是?我们似乎只需要事先让炮兵调整好火炮诸元,然后安排一名通讯员在背后看着,越鬼子一上来就一通火炮炸光就是。
“那……我们团的迫击炮呢?”我不禁想起了上次集中全营的迫击炮轰炸越军集结地的事。迫击炮这东西虽然射程不远,但好处就是弹道弯曲,可以很轻松的打击反斜面的敌人。
“我团的迫击炮也是可以调动的!”连长点头说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也跟团部联系过了,各部的迫击炮都可以对我们进行火力支援,只是……三营阵地离我们较远,在迫击炮射程之外,所以实际能为我们提供火力援助的只有一营、二营的迫炮连,而且因为之前轰炸过越军集结地,所以炮弹不足以帮助我们支撑半小时!”
听着这话我不由愣了,没想到最终让我们陷入死结的,还是之前对越军集结地的那场轰炸,真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