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枝梅痛苦地笑了起来,他忍不住感慨道:“时也命也、时也命也......秉存道心,天命难违......”
“你这不是天命难违,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张禹正色地说道:“秉存道心,道心何在?修道要有道德,你修道无德,又何来道心?”
可以说,当时就算一枝梅将《金册玉牒》给拿走,张禹也不会难为他。毕竟《金册玉牒》本身就是玉虚宫的东西。可是,一枝梅不仅仅要《金册玉牒》,还想要张禹的命。
“呃......呃......兄弟......”
这时,张禹听到旁边响起一个呲牙咧嘴的声音。
他当即反应过来,是朱酒真还被玉虚绳捆着呢。
张禹立刻念动真言,“刷”地一声,捆在朱酒真身上的玉虚绳直接松开,飞入张禹的手中。
“哎呀我的妈啊......这东西也太厉害了......”朱酒真嘴里说着,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一边活动胳膊,一边看向一枝梅,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可真是忘恩负义,寡廉鲜耻啊!我们救了你,你竟然在背后捅我们刀子!”
瞧那意思,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揍一枝梅一顿。
一枝梅仿佛没听到朱酒真的话,只是咬牙抬头,看向张禹,“道德......好一个道德......你说的好听......你这么有道德,这么有道心,又说的这么正义凛然......那我问你,这玉虚绳本是我玉虚宫之物,那你为何据为己有......”
“玉虚绳是玉虚宫的不假,但同样是道家之宝,这等宝物,自然是有道有德者方可据之!就好像你......”张禹一脸凛然之色,伸手指向地上躺着的一枝梅,“忘恩负义!此物在你手中,不知要枉死多少人!我张禹虽不敢说,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正义凛然,可我却从未枉杀一人!做人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相反你呢,先是助玉天王杀人越货,助纣为虐,我当时饶你不死!今天,你更是恩将仇报,如此反复,有何资格继承道家之宝!”
“张禹!我知道,今日我必死无疑,你比我更强,这点我也承认!这个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我输了也就输了!可你说的这么好听,那我在九泉之下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样的道心!”一枝梅咬着牙,又恨恨地说道:“只是在我临死之前,能不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
“无量天尊!”张禹单掌放在胸前,口宣道号,跟着说道:“我并没打算杀你。”
“那你想要怎么样?”一枝梅问道。
“我要让你彻底忘掉前世的记忆,变成你应该成为的人。”张禹平和地说道:“另外,你最后有什么愿望,如果我能办到,我也会答应。”
“《金册玉牒》......呃......”一枝梅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张禹刚刚用戒天尺打了他,只是一下子,就能让人骨断筋折。一只手的双臂都被打断了,可他硬是咬着牙,忍着疼,一点点地放到胸口。
骨头断了,并不是说,真的一点动不了,只是动的时候,那种剧痛,任谁也受不了。
一枝梅的脸色变得惨白,汗水止不住地头脑门子上淌下来,可见已经疼到了极点。
他似乎想要将怀里的《金册玉牒》给掏出来,却怎么也用不上力,只是痛入骨髓。
一枝梅又咬了咬牙,有气无力地说道:“玉虚宫第一至宝......我知道,这东西是你的了......在我生命中最后的时刻,能不能让我看看它......”
在得到《金册玉牒》的时候,一枝梅也担心露出马脚,所以没有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自己费了千辛万苦,可谓是两世都为此搭上性命。他很想看看,《金册玉牒》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张禹点了点头,说道:“大哥,你帮他把《金册玉牒》拿出来,让他看看,也算了结他最后的心愿。”
“兄弟!”朱酒真露出悻悻之色,不自觉地发起牢骚,“这家伙都想要咱们的命,你还帮他实现最后的心愿......”
说到这里,他没往下说,但大概什么意思,张禹也能猜到。
朱酒真来到一枝梅的身边,从这小子的怀里,掏出了毛笔和《金册玉牒》。
《金册玉牒》看起来就是一本书,朱酒真顺手将《金册玉牒》给翻开,这东西展开后就一页,他先看了一眼,跟着一愣。迟疑了一下,他又说道:“你看吧!”
翻开的玉牒,朝下对着一枝梅,一枝梅看了之后,登时一愣,“这......这......”
“怎么了?”张禹看出朱酒真发愣,同样也看到一枝梅发愣,好像这玉牒之上,有什么不对,这让他也纳闷起来。
朱酒真说道:“这《金册玉牒》上面,一个字也没有,都是空白的。”
“啊?不会吧......”张禹急忙说道:“给我瞧瞧。”
大伙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打开机关,这东西还是真大道的第一宝物,不至于连个字都没有吧。
朱酒真拿着金册玉牒来到张禹的身边,随手递给张禹,“兄弟,你自己看吧。”
张禹接过玉牒,低头一看,“刷”地一下,一道金光突然从玉牒上散发出来,刺的张禹都睁不开。
他从遗书上看到过,《金册玉牒》是用来授纂的宝物,想来天师府这些地方,肯定也有类似的宝物。
《金册玉牒》看起来像是一本书,之前上面散发着金光,不过在破掉机关之后,已经看不到金光了。当时一枝梅得到《金册玉牒》的时候,并没有给翻开,他揣进怀里之后,也没给张禹看。这个举动,其实已经够引人怀疑的了。
刚刚一枝梅和朱酒真都看了玉牒,什么反应也没有,都说是空白。结果现在可好,眼前竟然金光大盛,从玉牒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地上躺着的一枝梅和张禹旁边的朱酒真直接就懵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未免太邪门了。
张禹的双目,被这金光刺的,不由得闭了起来。紧跟着,他就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气息涌入自己的身体。气息顺着四肢百骸,淌入丹田,原本空虚的丹田,竟然快速的充实起来。
几乎殆尽的五团真气,开始不停地壮大,没一会功夫,就已经壮大到比张禹鼎盛时期还要大。
张禹能够真切意识到,自己的功力曾加了最少一倍。只要自己领悟了五雷正法的真谛,似乎直接就能突破威仪师的境界。
这种变化,实在是太神奇了。
“兄弟,你怎么了?”朱酒真在旁边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张禹的脸上露出兴奋地笑容,他的眼睛跟着睁开,旋即就见,在翻开的《金册玉牒》之上,写满了符文。
这些符文,张禹并不识得,可蓦地里,他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了一个沧桑的声音,“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天降大道录职一十八,授道家有缘弟子,结成妙法,荣禄天道......”
这沧桑的声音,在张禹的耳边不停地讲述,所说的内容,都是关于这《金册玉牒》的。
先前通过遗书上的记载,张禹也知道《金册玉牒》是用来授纂的。
授纂是什么,指的是授予上天认可的录纂,就相当于正规军的意思,可以正常使用道家的道法。没有得到授纂的,一概被称之为旁门左道。
张禹之前以为,《金册玉牒》是真大道的法宝,可在听了苍老的声音讲述之后,他才明白,不是这么回事。
《金册玉牒》是道祖颁赐下来的,授予有缘人的。当年真大道的祖师爷是有缘人,可时过境迁,现在被《金册玉牒》认可的有缘人则是张禹。
这个有缘人,说白了其实就是道祖的代理人,可以使用《金册玉牒》给道家弟子进行授纂,让道家弟子取得录职。
在金册玉牒上的录职一共分为十八个的等级,这和白眉宫授纂时的录职好像也差不多。
明白了其中含义,张禹当即双膝一曲,跪倒在地,将《金册玉牒》捧过头顶,郑重地说道:“多谢道祖垂青,弟子一定不负使命!”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躺在地上的一枝梅看到《金册玉牒》先行冒出金光,跟着又看到张禹这般,整个人都傻了。
特别是他能看得出来,张禹的脸色已经不再是先前那般憔悴,而是红光满面,容光焕发,丝毫不像是受了内伤。
张禹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将《金册玉牒》放在胸前,他平和地说道:“我跟你说过,修道要有德行!我蒙道祖垂青,继承了这《金册玉牒》。”
“不、不可能......《金册玉牒》是我们玉虚宫的,我才是有缘人......张禹......你、你这是趁火打劫......”一枝梅痛恨地说道。
“之前我也认为《金册玉牒》是玉虚宫之物,但也正如我先前对你所说,这些法宝都是道家之物。既是道家之物,那有缘者、有德行者,方可得之。”张禹又是心平气和地说道。
此刻的他,身上透着一股超然的气息,隐然脱胎换骨,超凡入圣。
朱酒真在一旁看的清楚,张禹的精神头都不一样了,可是在他的眼中,这《金册玉牒》上,仍然是白纸,仿佛什么也没写。
朱酒真好奇地说道:“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这上面散发出一团金光,我看你的伤,好像都好了。”
“没错。”张禹微笑着说道:“在那金光涌现之时,一股气流涌入我的丹田,不仅仅让我功力恢复,而且还更进一步,真气差不多增加了一倍......”
“啊?”朱酒真大吃一惊,忍不住叫道:“这么厉害!”
“不可能!不可能!我才是有缘人!《金册玉牒》应该是我的!应该是我的!呃......”
一枝梅不停地叫喊,从他的声音中,不难听出,这家伙的心中很不服气。
明明是他先得到的《金册玉牒》,明明是他先看的《金册玉牒》,可是恢复功力和提升修为的好事,却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生。也就是说,自己就不是有缘人,根本无法得到上天的承认。
而张禹竟然莫名起来的成为有缘人,得到玉虚宫的第一宝物,哪能让他承受得起如此打击。
伴随着最后一声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一枝梅突然没了气息。
“他!”张禹和朱酒真都发现不对。
两个人一起抢到一枝梅的身边,跟着就见,躺在地上的一枝梅已经翻了白眼。
“他不会死了吧!”朱酒真诧道。
“不至于吧!”张禹马上蹲下,先是叹息一枝梅的鼻息,已经没有气息了。
他随即又抓住一枝梅的手腕,脉搏都没了。
死了!
“他死了......”张禹错愕地说道。
“这......这都能死......”朱酒真皱眉说道:“这小子气性挺大啊,看这样子,是被活活气死的......”
“唉......”张禹不由得叹息一声。
他根本就不想让一枝梅死,他只是想将一枝梅带回去,想办法抹掉一枝梅前世的记忆,恢复他今生的记忆。
但张禹万万没想到,一枝梅竟然会活活气死。
张禹医术虽然高明,那也仅限于救活人,他可没本事把死人给救活。
“对这种人,有什么可叹气的。真是忘恩负义,良心让狗给吃了!要是没有咱俩,他早就饿死在这里了,还能活到现在!结果可好,最后还想杀了咱俩!说实话,我都想亲手宰了他,把他大卸八块!”朱酒真恨恨地说道。
“算了......人死都死了......”张禹无奈地摇了摇头。
“兄弟,现在咱们怎么办?是这就离开,还是歇会。”朱酒真说道。
“先看看杨焕章吧。”张禹说道。
他走到杨焕章的身边,杨焕章刚刚挨了一枝梅一下子,以他老人家的身板,哪里吃得住,当场就昏过去了。
张禹探视了杨焕章的鼻息,确定人没死,便顺手掐住他的人中。
“呃......”
不消片刻,杨焕章的嘴里发出声音,人慢慢地睁开眼睛。同时,他的嘴里还来了一句,“疼死我了......要了老命了......”
“老爷子,你醒了。”张禹温和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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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卡文,这一大章改了又改,现在才写完。下一章,0点前恐怕是写不完了,请诸位亲哥亲姐见谅。我这边会努力赶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