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山贼众皆是你看我,我瞧你,最后有一个胖子瓮声瓮气的开了口:“当家的,我们没人露腚!”
当下那汉子又骂到:“没人?你们瞧瞧,再有三丈就到咱们的坑里了,倒好,车停了!还不是你们露腚?幸好爷爷我当机立断,先动手,要不然他们跑了,大家不是白蹲了?”那汉子说着一脸横肉抖动的扫了扫面前两个有点僵住的一男一女,呲出了黄牙:“耶呵,还是喜车,这好东西应该不少,嘿嘿,兄弟们拉车劫货,把这些人都给我绑了!跑的一律砍腿!动作麻利点,都捆好了丢车里!”
山贼众答应着立刻开动,随行的小厮和马夫两下就被绑了,有一个小厮跑的快,转眼就跑到了十米开外,可那汉子啐了一口,一把就从旁边的跟班手里抓了把斧子朝那边一丢,只听的一声“啊”的惨叫,那小厮就倒在地上来回翻滚了。
夜凰坐在马车头,自然看的清楚,当下捏着手指开始转眼珠子,可身边的男人倒开了口:“你们,你们不是山贼吗?怎么还要伤人?东西你们拿去就是!不要伤害这些人!”
夜凰当即翻白眼:我呸!说的真大方,这些嫁妆可都是我的!心里吐槽是一回事,面上她却点了头,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她从来不在意这些。
“不好意思,前个我们开了会,这当山贼要饿死,所以我们决定改改路子,做土匪!所以,恭喜你们啊,成为我们改变后的第一票!”汉子说了这话便是招手叫人上前套车,身边的新婚夫君此时竟伸手在前而挡,将夜凰完全挡在身后:“我警告你们不要胡来,要绑要掳的冲我来,我叫墨纪,我乃……”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汉子伸手就把他腰上的汗巾扯了下来,于是下意识的新婚夫君的两只手只能先去抓裤子,却不想那汉子捏了他的下巴,就把那汗巾捏吧成团直接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继而绳索往身上一套,他就这么被人给捆了,因为保持着提裤的状态,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汉子又往她这里瞧,夜凰做着一脸惨白色,只咬着唇不言语,仿若是吓傻了一般。那汉子看了她一眼,竟也没叫人绑她,就这么转身吆喝了众人,驾马往前,果然前行数米后,马车就小心的往一边绕,夜凰趁此瞧看,料想那中间铺散了一些杂草的地方,应该就是他们说的坑了。
车轱辘吱拗拗的转,新婚夫君同志就这么被捆着撂在马车里,撂在夜凰的身边。
面对这等不公平的待遇,新婚夫君不时的口里支吾要夜凰给他把汗巾取下来,可夜凰则充耳不闻,只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缩在车里,好似给吓傻了一般。
不过此刻,她脑子里却在猜测:这是京城郊外啊,山贼?土匪?怎么可能存在呢?难道京畿重地那些守卫都是吃干饭的?不对,这里绝对不能有贼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冲他来的,还是冲我来的?
她想到此处,哆哆嗦嗦的从破损的车帘子处往外瞧,就看到那甚为贼首的汉子骑在马上,身子挺的笔直。
夜凰眨眨眼,转了头从马车后的小窗处往后瞧,就注意到那些跟在后面的人,无意识间,相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显示出不太规整的队列来。
夜凰此时眯缝了眼,她能感觉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山贼土匪,应该是兵勇军人,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瞧了瞧身边还在不遗余力对自己哼唧的男人,心知肚命,这帮人定是冲自己来的,于是她知道属于她的就是两个相对的可能:剿杀与救援。
一死一生,都在前方,是赌还是搏,这是个问题!夜凰有些不安的想着,毕竟一旦赌错了,就算她有那么两下子,可面对这些人,她又不是什么杀手,更不是什么高人,属于她的还是毫无生路啊!
哎,上辈子多学点本事,这辈子要是再肯多吃点苦,也许今日就不至于这么恼火了!夜凰心里暗暗检讨自己的错误,但检讨也是白检讨,老天爷又不会赐予她希瑞的力量,所以她反而伸手捏了下下巴,开始想自己该怎么办。
逃吗?可周边都是人,怎么逃才好?忍吗?忍到目的地,再看是生还是死?不成!这个赌不好,可就是死啊!她正在内心搏击呢,愣不防车子遇上一处凹凸地,“砰”的一个颠簸,坐在边上的她一时不稳,便是斜身而下,一头栽在了新婚夫君的身上。
她急忙撑着他的胸口直起来身,就注意到那家伙对自己几乎相瞪的眼,和不断支吾的塞布嘴,于是她愣了下,伸手捏上了他口里的汗巾,小心的往外扯。
这家伙还没休了自己,横竖要和他一起逃了才成,不然身为他的妻子,他死了我守寡,这辈子就没的混了;而他没死,我又没得休书,那我也是他家的人,那万一事情再起点风云,再搭上他们一家上下,这可就……
“呼!”汗巾一出口,男人就轻呼了一声,也因此打断了夜凰的思绪,她也不顾及儿女仪态,也就顺着那倒伏的姿态,趴在了男人的身上,头就在他的颈边,轻声地说着:“你可有主意?”
男子也轻声做答:“先莫惊慌,稳住气,在路上前后包夹难以脱逃,除非他们在某处歇脚,否则咱们只有等到了他们的老窝才能找机会了!”
“进了老窝如何还能出来?不成!”夜凰摇了脑袋,那男子抿着嘴蹙了下眉才轻声说道:“那就必须想办法让他们找一处歇脚,然后找机会!”
夜凰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她说着依旧趴在男人身上,心里却在盘算,这附近有没什么地方是她所熟悉的,好想法子脱身,这一想就想到了前方的夹子沟,她立刻有了主意,便趴在男人的耳边细细的交代。
轻轻的话语,细细的呼吸,温热的呵气,在如兰气息里,在这紧张气氛里,某人的下巴处都泛起了红点。
夜凰期初未查,直到发现这家伙下身的某物顶了自己腿后,才脑中警铃大作,暗骂了一声色狼,人便起了身避开那种尴尬,要把手里的汗巾给塞回去,已面露出马脚,可此时那家伙竟冲他开了口:“你不是要和我们分什么手嘛,干嘛还要和我一路逃命?”
夜凰眨巴了下眼又趴回去在他的耳边说到:“有三个答案,你喜欢那个就信那个!第一,你还没写休书给我呢!第二,遇此困境,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不往一个方向蹦跶,谁也跑不掉!这第三嘛……来,张口!”夜凰说着把手里的汗巾揉成团,一把塞进了男人的嘴里,而后才在他的耳边说到:“当猎人需要捕杀一头猎物的时候,作为猎物之一,我只要跑的过你,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