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黯然销魂(四)

将若,将若。

颜于归在心中默默念叨着,欲要出声,却觉得喉咙烧的要冒火一样,他不禁蹙眉,而后哑声道:“水……”

“公子醒了!”

屋内一阵匆忙地脚步声,颜于归得了水的滋养,喘息了片刻,便起身坐着。

“公子可算是醒了,老爷都快急死了,两天前瞧着您浑身湿漉漉地倒在了家门口,您不知道老爷那个炸的呦,恨不得将颜宅的门拆了。”

颜于归听说他自己睡了两天,不由得惊吓,伸手扯了扯衣襟,喘息道:“热……”

“哦,屋内还有几个火盆。”侍奉的仆人回头看了看,又对颜于归道:“您前几日回来淋了雨,大夫要给您脱衣服,可您死拽着那红衣不放,老爷见没了办法,唯恐您病情再加重,就叫人拿了火盆来烘干。”

“哦。”颜于归低咳一声,视线偏了偏,屋外的亮光照得他眼睛有些不适。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门‘唰’地一声被推开,熙熙攘攘地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一个华衣男子飞着一脸横肉直奔颜于归床榻,并且带着哭腔道:“儿啊!我的儿啊!”

颜于归被他猛然一扑,两眼一抹黑,七魄去了三魄,险些就要倒下去,而那人却又猛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摇摇晃晃道:“如何如何?我儿现在觉得怎样?可有不舒服?”

颜于归在他手中挣扎了片刻,俯身干咳了几声,道:“孩儿很好。”

“都咳嗽成这样了,好什么好!”颜父瞪了他一眼,而后转身一指,道:“你,去厨房吩咐,你,马上煎药,还有你们,都给我帮忙去……”

原本哄哄闹闹地房子陡然安静下来,等到人都离开了,颜父才回头看着颜于归,斟酌再三,柔声道:“我儿此行修道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

颜于归敛眉沉默,他颔首咬着唇,许久,才淡声说道:“父亲,孩儿心有所属。”

屋内死一样的寂静,颜父看着他,问了一句,“可是活人?”

……

颜于归嘴角一抽,张了张嘴,无力道:“是。”

“想带回家吗?”

想,一直在想。

他去了魅城,也希望将若能来玉城,他满心欢喜地想着,他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这条路,他一个人终究是走不下去的。

见颜于归这个样子,颜父瞬间懂了,这孩子怕是受了情殇,便道:“既然回来了,就先养好病,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想,至于你是要安居还是要走仙道,为父不会给你半点儿建议的,这些事情,你自己想吧。”

“好。”

――――――

玉城近日又红火起来了,地主家的‘傻’儿子回来了。说好了修仙道却又逃不过凡尘,百姓们纷纷表示:嘁,我们早知会如此。

那颜于归生得一张好皮相,在玉城都是家家户户惦记着,何况出了护佑他的颜宅,身边每天不围几个莺莺燕燕地哪里可以,堂堂七尺男儿,血气方刚,男欢女爱,这还能修仙?修先人还差不多!

当然,对于这位颜大公子,百姓们也是不忍心让他听到什么流言蜚语,所以大多是内心诽谤罢了。

城中的媒婆日日守在颜宅门口,只为能给颜大公子说一门亲事,然后,屡次被拒。

而颜大公子的拒绝理由也十分的干脆清奇:我好龙阳。

玉城人一听,乐了,媒婆心想着这颜大公子也是够拼的啊!为了拒绝全玉城的女子,竟将‘龙阳’这么一大名号草草地盖在了自己头上,纷纷忧虑不已。

眼看几千万两的银票就要打了水漂,媒婆那个心急啊!这颜大公子眼光独到,妖媚的看不上,清秀的看不上,可妖可清的也看不上,于是几位媒婆纷纷寻找对策,最后得出了一个结果:龙阳是吧,要不,就用个男人试试?

于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几人终于预备下了一个可懵可妖可娇可魅的汉子,送进了颜宅,然后,第二天,媒婆被轰了。

众位媒婆围着那汉子,又想了想颜大公子,不禁疑问:难不成……这汉子长的攻击性太强了些?

众媒婆一拍即合,纷纷叹道:定是这样子让颜大公子有些怕了!换,必须要换,换一个看着都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汉子来,那画面才会和谐一些!

于是乎,众媒婆继续在玉城笼络美男。

又是一年清明节。

清明时节,阳春三月,雨水断魂。

颜宅内闹哄哄地,颜父正在大殿指点,见颜于归出来,便说道:“我瞧着你今年的身体好了些,那便一同祭祖去吧。”

“好。”

虽然马车一路颠簸,而且去的路又泥泞不堪,但颜于归估摸着自己的身体,应该还是能坚持一天的。

然而颜于归有些高估自己了,车行城外,他人已经上吐下泻的了。祭祖时间不可误,而颜于归又成了这个样子,正当颜父左右为难时,颜于归便让他们先行,自己一个人慢慢走着。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了,于是颜父留下一个仆人,一把油纸伞,让他慢悠悠地晃着。

虽然斜风细雨,但路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行,颜于归很快就到了祭祖的地方。

那一处荒原此刻多了些许人,纸钱正烧着,颜于归还正在想要从哪条路上去,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于归兄?”

那声音带着不确切,颜于归回头,见他眼中尽是难以置信,淡笑道:“好巧啊,未眠兄。”

身后人愣了愣,见他面色有些苍白,执伞走近,而颜于归颔首对着身旁人说了几句话,那仆人目光闪烁,而后将伞交给了颜于归,自己一个人走了。

苏未眠靠近,不禁皱眉道:“你这……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颜于归苦笑,道:“一言难尽。”

“你要去哪处?”

“东边。”颜于归手指一抬,指向了远处,干笑道:“还要麻烦你这个守墓人帮忙带路。”

“没事,你随我来吧。”许是没有想过颜于归的身子如今竟会变得如此孱弱,苏未眠下意识地总想搀扶住他,因此走的极为缓慢而又小心,他道:“那个寒冬过后我曾回过魅城寻你,可菱温告诉我你早都离开了,我又不能多加过问,只当你离开了魅城,继续修行,却不曾想过你回了玉城。”

颜于归见他手一直在半空放着,唯恐他一个不小心摔倒了,淡淡一笑,道:“没那么严重的。”

苏未眠看着他,抿了抿唇,迟疑道:“你与将若,多久不曾见面了?”

将若,这个名字又被提及了,时隔多年,颜于归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还是有些恍惚。

“六年。”他淡然说道,内心却一阵酸楚,原来平平淡淡地已经过了六年,那个他自以为不太喜欢的人,扎根于他心中六年了,颜于归道:“我这六年待在玉城,从未同任何人谈及过他。”

“你想他吗?”

“想,我无时无刻不在想。”颜于归叹了口气,苦笑道:“可是那又能如何?我们之间,隔着万水千山,他不想过来,我走不过去。”

耳边时而有哭泣声传来,苏未眠执伞,目色清淡,碰巧有人抬灵往上行,两人侧身让道,微微颔首。

缟素被雨水微微打湿,苏未眠看着远行的一众人,突然淡淡道:“比起死亡,其实很多人畏惧的都是活着,他们一方面畏惧死亡,一方面又期盼死亡,他们怕死又怕生,不敢自尽,只能独自折磨着自己,而当死亡来临时,又会松下一口气,坦然道,啊,我终于死了。这世间很多人都是如此。”

苏未眠偏头,道:“你呢?想过离开吗?”

“想过,却又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不敢。”

苏未眠似乎松了一口气,远处有人正对颜于归招着手,他眼微眯,道:“你心事轻藏,但凡有心人总会看出的。你同你的父亲说过吗?他老人家可曾担心?”

望子成龙,那颜父定是希望他的孩子能流芳百世,可猛然间出了岔子,他人还不得急死?

颜于归对着远处的人微微颔首一笑,悠然道:“不过一段往事,我说什么?家父年事已高,实在不值得替我这个不孝子担心这些琐事。”

“如此也好。”苏未眠叹了口气,道:“你如今是一直在玉城待着吗?如若嫌得烦闷,我倒是可以得了空寻你。”

颜于归颔首一笑,说道:“方巧没人同我说话,你待在这地方守墓也无趣吧,如若真有时间过来,我定要好好款待一番。”

苏未眠低笑,手握成拳,按了按唇角,笑道:“你同我客气什么?到时定要好好叨扰一下你。”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拜别,颜于归向着他父亲走去,而身后,苏未眠看着他那羸弱的身体,恍然想起了魅城初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当真是,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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