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表哥拿着一代豆丝让我带回去,这正合我意。
农村的亲戚非常纯朴,对人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假。
他走出来送我们,很热情:“没事的时候多来走走,农村空气好。”
告别了表哥,我们就上了土坡上的小路,月儿还是那样地挽着我的胳膊。
她脖子上带着一条白色丝巾,映衬着白里泛红的脸蛋,看起来很美!
“说说表哥父亲的故事吧!”月儿很期待。
“好!”
“我这个表哥呢,是一个老实人,表嫂是苏北人,要饭要到了这里。
我舅父就只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算算也是三代单传。
舅舅的家庭在解放前很有钱,是大户人家。他父亲(我外公)在上牌开了盘大店。
在上牌很有名气,铺号叫宋鑫堂,外公是一个很有智慧和品德的人,做生意本份诚信。
整个镇上的人称他为宋好人。一生养了一儿两女,儿子宋百勤(我舅父),大女宋银珠,小女宋金珠(我母亲)。
儿子宋百勤,是宋家唯一的男丁,视为掌上明珠,什么事都惯着他。
成年后,许多事情他都干不了,穿着白长袿,一身的公子哥味,整天瞎混。
有一年村公所里需要一名保长,上面就让他去干,因为他读过私塾,家里又有钱。
这个位置还真的非他莫属,论文化有文化,论钱有钱,论长相有长相。
老父亲很支持他,总算有门差事给他干,省得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活。
我这个舅舅当上了保长,身价地位也就变了,都快30的人也没成个家。
这下可好了,托保做媒的人络绎不绝啊,这就喜坏了外公外婆。
最后选定了隔壁邻县副县长的大妹子。这个妹子,也是高的不成,底的不就。
一恍把时间也给耽误了,现在都二十五六了,家里很着急。
这不刚好碰上了我这个一表人才的舅舅,一个要娶,一个要嫁,事情就这样成了。
我这个舅娘呢,确实长得漂亮,黄花大闺女,按照现在来讲,正是青春妙龄的花季。
皮肤白透,身长阿娜多姿,特别是那白长腿下面的一双三寸金莲的脚非常好看。
在过去女人以小脚为美,解放前,我们这个地区,富贵人家仍有这种裹脚习俗。
舅舅也成家立业了,他的德行非常好,没有做过对不起老佰姓的事。
他继承了父亲的好多优点,在村里村外,还是比较受人尊重。
此时的月儿听得非常认真,向左拐上公路,他们都不知道。
不是听到三轮车的喇叭声,他们会一直往前,真的不知道要走到那个村庄。
他们叫停了一部车,上了车:“师傅,我们到上牌镇。”方乐与月儿坐在后排。
“后来怎样?”月儿问。
“后来,没多久,我那外公,丈着自己有点钱,让人给骗了。”
“怎么就被骗了,生意人应该很精”
“我那外公觉得身上有钱,放也是放着,加上有人劝他,现在地便宜,比以前要便宜5成。
这么低价也确实吸引了外公,他就买了100亩地,想出租给人家种,收点租钱。
那知世事难料,上半年置地,下半年就解放了,最后划了一个地主的成份。
你看冤枉不冤枉啊,我也跟着倒霉!
我呢,在上高中那会,某空军部队来校招飞行员,我通过了三级体检,最后被选上。”
“你怎么没去?”月儿登大了眼睛。
“还不是被我这个舅舅所害。”方乐怨恨地说:“家里成份地主不算,自己还当保长。”
结果政审没通过,我差点投了江与屈原汇合了。”方乐笑了笑说。
“不过后来,我还真的喜欢我这做保长的舅,他善良纯朴。
壮年时候的他,也继承了外公的基因,喜欢做点小生意。
比喻讲卖猫,卖茶叶,倒卖木材,很有经营头脑,儿子表哥还不及他。
有时钱紧张,上街来向我借点钱,我很乐意借给他,我很喜欢我这个舅舅。
你嫂子王寒也喜他,只要上街到家里来,王寒总是做粉蒸肉给他吃。
我对舅舅年轻时的印象,主要来源于我母亲那里,是她讲给我听的。”
“分享了你的故事,很感动,舅舅是个好舅舅,虽然是民国时期的保长,但他没害过人。
而且也深受百姓爱戴与尊重。我敬佩他老人家!”
在一路的聊天中,方乐与月儿不知不觉地到了中心路。他们下了车,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