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抚摸着手中的宝剑,叹了口气:
“步光剑?原来这就是那把宝剑!一直盛传这柄宝剑早已经毁于战火了,没想到却如此完好无损的收藏在这里!”
“你为何叹气?它完好无损不是更好?”姚靖刚好在旁边听见了,忍不住问道。
“宝剑配英雄,英雄仗剑死沙场。这满屋子的宝剑,却尘封于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整日嘤嘤低泣,不得其主,岂不是说明我朝上下皆是懦夫,无半点英雄气概可言?可怜我大雍幅员辽阔,竟没有人能配得上它们!岂不可叹?”
姚靖却不敢苟同:
“你的意思是好东西都要拿到战场上去毁掉才是正途?英雄就得死在战场上?即使打胜仗了也要自己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柳芯窈听了都忍不住想给姚靖鼓鼓掌。都说近朱者赤,这姚靖跟自己混得久了,这脑瓜子也好使多了。
欧阳不服气:“哼,在我眼里,我朝还真没半个人能称得上英雄。”
姚靖:“那是你眼瞎了!在我眼里,芯窈姐就是英雄!”
小迷弟十六王爷听见了连连点头。
欧阳:“请恕我直言,柳姑娘虽然巾帼不让须眉,可是若论英雄却还差些!”
“那你说英雄是怎么样?”姚靖又问。
“上可以为皇上分忧,下可以救万民于水火。为臣者,豁达忠厚,廉洁奉君;为事者,鞠躬尽瘁,人和事达;为人者,勤俭律己,天伦亲和……”
玉楼书打断欧阳的滔滔不绝:
“差矣!此是伪英雄、小英雄,非真英雄也!你这说的不就是朝堂上那些糟老头子自我标榜的楷模吗?整天只会点头哈腰,欺上瞒下,有个屁英雄气概。”
“要论英雄,内有安国富民之良策,能解万民于倒倾;外有驱除鞑虏之气魄,能御外敌于国门,臣民称颂,万民敬仰。如此才是真英雄。”
欧阳不置可否:“姚靖,你觉得呢?”
姚靖握起一把长剑,在原地舞了一个剑花:“凭手中剑,问心中事,无愧于心,足矣!”
“芯窈姐,你呢?”玉楼书问道。
柳芯窈说道:“杀一个为罪,伐十万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玉楼书几人听了瞠目结舌,暗道:这是要造多大的杀孽?我们还在论英雄,她却是要做雄中雄,已高我们一头。非人哉!”
姚阳也说道:“要我说英雄,就是能护家中老小妻儿不被外人所欺,能让家人不受寒风雨水所苦,不受饥荒灾病所累。如此,便是英雄。”
五人各有见解,皆是由他们各自的性格使然,自然都说服不了对方。
欧阳突然哈哈一笑,豪气顿生,手中握一柄“青光剑”,飞身跳入场心内,舞起一套剑法。
场内顿时身影重重,剑光四溢。
欧阳舞得兴起,诗兴大发,随口作诗一首,诗曰:
匹马出蜀川,相见京城隅。
垂象阁拭剑,谈笑英雄否。
此间少年勇,欲将国门守。
西北山河破,争当冠军侯。
此间巾帼俊,哪肯落人后。
纤腰挂宝剑,倜傥也风流。
飒沓漠北阔,胡王尽低头。
诛胡狼不尽,誓不肯干休。
柳芯窈四人听了,鼓掌大赞一声:果真是益州第一才子!
像姚靖者,最是好热闹,此等场景怎能少得了他,解下腰间酒葫芦,猛灌一口,哈哈一笑,手中宝剑飞舞,也跃入场内。也有一诗,诗曰:
逍遥一散仙。
一酒一剑。
江湖瓦舍两处闲。
笙歌暂向花间尽,年复一年。
休道不英雄。
匹马单弓。
百万阵前也从容。
他日若遂凌云志,牧马龙城。
龙城乃是匈奴祭天圣地,匈奴王的寝宫所在,姚靖要在匈奴王的寝宫里牧马,其志不小。
玉楼书看得兴起,也舞起一把宝剑,跳入场中,口中也作有一诗,诗曰:
一重山,二重山,
此去西北千万山。
西风烈,甲胄寒。
半杯残酒,一柄锈剑。
难,难,难。
松下樵,老渔公,
有识之士皆来从。
举贤士,退不肖。
周公吐哺,飞熊入梦。
兴,兴,兴。
玉楼书这是要告诫姚靖和欧阳两人,逞匹夫之勇,以单人之力实难成事,只有不以身份贵贱举贤能,远小人,方可退胡狼,兴国邦。
姚阳见了玉楼书在场内伟岸身影,又听得他豪壮诗气,双眼早就变成小心心。
此时已是不能自己,也跳入场中,但见她:霓裳摆动,绣带飘扬,轻轻裙裷不沾尘,袅袅腰肢风折柳。
轻启朱唇,也作诗一首,诗曰:
林有猛虎兮啸于山岗,
渊有蛟龙兮欲于腾飞,
此有英雄兮叹之不志,
我心之愿兮愿汝皆安。
一曲舞罢,众人皆是抚掌惊叹。
玉楼书看着柳芯窈笑道:“芯窈姐,你也来!”
柳芯窈早就被他们的青春志气所感,只是她一个现在穿越过来的人,诗词才气有限。
想现抄太白诗仙的那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又觉得苏轼那首“四北望,射天狼!”更应景,可实在抹不开面子。
正沉思处,突然文曲星高照,心有所感,大叫一声:“酒来!”
姚靖闻言,将手中酒葫芦抛给柳芯窈。
柳芯窈飞身接过,落入场内,一口烈酒舞一招剑式,口中也涌一句诗,诗曰:
眼底愁思藏不住,才上心头,又与泪同去。
满目荒凉谁可语?回首不见来时路。
都道我狂妄疯癫,剪碎青丝,腰挂坟前剑。
敢上九天揽明月,我欲天下第一仙。
“好,好一个‘天下第一仙’!”
玉楼书四人一起围过来,柳芯窈将手中葫芦递给他们,一人一口,只一会便将里面美酒喝个精光。
酒喝光了,几人之间的情义却是涨了,又是同过生死患过难的交情,顿时都有惺惺相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