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不明意

“脸还被打了……”祁珺晖有些呢喃。妤冰点点头,想是脸上有五指印,昨日大少奶奶那一巴掌狠的,差点将她打晕。

“少爷……”舒柏风火般的进门。正好挽救了祁珺晖的奇异举动,他竟伸手想要抚慰她。半伸出去的手,雷电般的收回了。“说,是谁?”舒柏那么急急忙忙的进门自然是知道谁做的。

“是大少奶奶……老爷夫人现在正在大少爷的羽致轩。”舒柏也大惊,这个与世不争的大少奶奶,竟然将冰儿打成这样,太出人们的想象了。

“大嫂?”祁珺晖震惊,眯着眼有些不信。“是大少奶奶,且府中好些丫鬟家丁都来指证大少奶奶,说她曾经也这么对待他们。”舒柏道。“果真如此?”祁珺晖睁大了眸子,看了眼妤冰。“大哥可在?”

“在,二少爷,二少奶奶,四少爷都在……”舒柏道。“去看他们怎么处理这件事儿!”祁珺晖知道,他的嫂子和他大哥一直相敬如宾,大家都以为这二人幸福,但是几次和大哥喝酒,都在他醉酒后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是,奴才这就去!”舒柏蹬蹬蹬的又跑出去。

“会给你讨回公道的,放心!”祁珺晖看着妤冰。妤冰猛摇头,她真的不希望因为她而害了祁宗羽和王菁间的感情。“先吃早点,别的你想管也管不了!”祁珺晖暗笑,即使她会说话,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妤冰不想拆散人家,报仇的事儿她自己会来,不用他们帮忙!瞪着祁珺晖去拿桌上的早点。这个冰疙瘩,谁要他帮忙,谁要他让她变成挑拨离间的人!

“先吃东西!”祁珺晖将早点端来,放在床边的凳子上,端起了清粥道。妤冰一愣,她是下人,怎么能吃他喂的东西。

“吃!”祁珺晖瞪眼,若不是舒柏去打听羽致轩的事儿,他会屈尊伺候她?他堂堂祁家三少爷,给一个又丑又哑的丫鬟喂粥,真是便宜这个丑丫头了!

妤冰眨着眼,有些惶恐,不是看舒柏不在,他勉为其难的照顾自己,之后等她好了,加倍的折磨她吧?很有这个可能,还是自己动手的好点。想着便伸手,不想牵动了伤口,吃痛的到吸一口气……

祁珺晖看着她吃痛的表情,心里亦是着急:“再动,剁了你的手!赶紧给爷吃!”他也来怒了,他屈尊照顾她,她还不领情,非要自己动手,她是嫌弃他?气死人了!

妤冰被他这么一喝,忍着痛乖乖的点头。眸子中都酝酿出了泪水,真的很疼。

“赶紧吃!”祁珺晖看着她的眸子,真的好怜惜,好让人心疼,但是还是硬着口气说话。妤冰点点头,张开小嘴,接他送来的一勺粥。若是他这么照顾晋楚妤冰,那么她该有多么的幸福,可惜这都是妄想。他只不过很勉强的因为另一个下人不在而照顾她,她只是一个下人罢了。

看着她樱红小嘴一张一合,且咀嚼他给她喂的小菜,如此细腻,如此优雅,就连张嘴的时候都没有露出皓齿。这都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而她并没有因落魄就堕落……祁珺晖心中顿时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在范伊尹身上都未曾出现过……他好想知道她的过去,好想知道她的经历,好想听她说话,好像和她在一起!

“不好了,三少爷!”舒柏气喘吁吁的进门,说道:“大少爷把大少奶奶给休了!”

妤冰刚吃进嘴的那口粥喷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喷在了祁珺晖的脸上,妤冰瞪大眼,心中大叫不好……

“结果呢?”祁珺晖慢悠悠的说,瞪了眼妤冰,放下碗勺,拿出帕子慢慢的擦拭脸颊,若不是刚才想的太深,他早就发脾气,还等她这么惊恐的看着自己?

舒柏也大惊,但是很意外祁珺晖没有发脾气,而是那么镇定的问自己。“结果?哦……老爷夫人没有反对,休妻成功,如意那丫头也被遣出了祁府!”舒柏缓过神来,想来三少爷是看她正受伤呢,不好教训,不过她伤势好了,可就惨了。

“好了,事情圆满成功!”祁珺晖准备端起碗来,继续喂。余光瞄到舒柏的时候,顿住了:“舒柏,给冰儿喂粥!”祁珺晖完全的命令。心中却有些不舍的放下碗勺,好想喂她吃,看她吃……

“哦,是少爷!”舒柏赶忙碎步过来。接过碗勺,给妤冰喂。妤冰终是从刚才喷他的惊恐中回过神,希望等她伤势好了,他会忘记这档子事儿。但是,他大哥会不会就此怨恨她?她好担心自己又树敌了。

祁珺晖坐到外阁去,还不时的瞄向床边……不小心被她看见了,便很镇定的看着她和舒柏道:“一会吃完了就抱她去她的房间!”好在每次都能及时反应过来,不然真的太尴尬。

“是,少爷!”舒柏点头,脸上却挂着笑容,他给她喂饭,真的好幸福。

祁珺晖不再往床边看,心中倒是替他的大哥祁宗羽高兴,他算是解脱了,没有感情的二人在一起,没有幸福,当初王菁嫁进门也不过是为了利益。

“冰儿,还疼么?”被抱回自己房间的妤冰被舒柏问着第一十八次同样的问题。妤冰无奈的摇摇头。他什么时候不再问了?有些烦!再烦,妤冰还是摇摇头,毕竟人是关心你。

“这是我问福叔要来的雪莲膏,说是能消肿且有去疤的功效,你使使。这边的脸都还没消肿,且还能使你右边脸上的疤痕不那么明显……”舒柏递给妤冰一个药膏盒子,心疼的看着她的肿脸。

妤冰接过手点点头。“我帮你搽一点,很清凉的……”舒柏又抢过妤冰手中的盒子,打开来给她涂抹。妤冰无奈只好任他在自己的脸上‘胡搞’,谁叫她一动手臂就疼?

舒柏见她没有反抗,心中高兴,细心的为她涂抹……

而在走廊间站着,透过窗子,看到了她房间的一切,好似她很享受舒柏为她涂抹药膏,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盒子,捏的很紧,她不需要了……

“三弟,你的丫鬟伤势好些了么?”王菁被休后,祁宗羽来看祁珺晖还有被王菁害的哑丫鬟。此时正和祁珺晖坐在珺玄阁的眺望台。

“劳大哥惦念,丫鬟没什么大碍了,倒是您……”祁珺晖对祁宗羽说。他一直很敬重这个哥哥。父亲让其学习经商,他就放弃了文学,顺从了父亲。他没有说出自己心上人是谁,要他娶王菁,他也顺从了父亲,他做什么都是那么的守规矩,一句话常不离口:‘无规矩不成方圆’。因这规矩,误了他一生幸福,有时也因规矩厌恶这个哥哥!三年前还是有坏主意和二哥一起跟他面前捣乱,希望能让他显出自己的本真。不曾想他和二哥都是失败而告终,让他大哥破规矩,比登天还难。自范伊尹嫁人了,祁珺晖变了,才没有再在他面前捣乱了,而他也成了第二个守规矩的祁宗羽。

“不瞒你说,王菁嫁给我就是误了她一生,她和我只是有名无实……”祁宗羽喝口茶,真希望手中的茶是酒。当初不娶她,定是和自己心上人在一起的,但是自己的心上人现在也嫁给别人了……

祁珺晖其实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感情,总不能说自己知道,是在他喝醉了自己偷听他酒后真言吧。“那……既然已经将嫂子休了,那么以后就再找一个心里喜欢的,这次就不要让父亲安排了吧。”

“此生怕是再也没有一个是自己心里喜欢的了……”人都嫁了,他只希望她幸福,而不像三弟那般对人如此不放手。

“会的,大哥也不过二十六,人生漫长,自然会找到意中人!”祁珺晖皮笑肉不笑,这是在劝大哥么?自己为什么会劝起他,自己有资格么?自己还不是……那么固执!

“希望如此,哈哈!”祁宗羽轻笑两声:“珺晖代我跟你的丫鬟说声抱歉,算是我对不起她,让她受了如此大罪!”

“大哥,这么见外的跟自己兄弟说话?”祁珺晖有些不高兴。“得,大哥我说错了。我让舒庆送来些药物,给丫鬟留着用。茶坊还有些琐事得处理,我就先回去了!”说完祁宗羽潇洒的起身。“正好,我也有些事儿去钱庄,一同走吧……”祁珺晖也起身,二人一同离开。

妤冰小心翼翼的看着这兄弟俩离开,心里也有些宽松了,原来祁珺晖的帅大哥和前大少奶奶没有感情,且还‘有名无实’,那就是说他们成亲至今都未圆房,难怪至今都没有孩子呢。妤冰不晓得自己被人这么一打,是真的解脱了祁宗羽和王菁,还是害了他们……不过看到帅大哥此时不似原来看的那么抑郁了,觉得自己这是误打误撞的对了。

妤冰因手臂的伤,有个把个月没有照顾祁珺晖的起居了,竟有些自虐的想着被他怒喝,被他说不是。但是,这阵子他很忙,即使妤冰特意来看看,都不曾见到他。

而祁珺晖是真的很忙,准备去延州,且不晓得几时回来,所以他得将钱庄的事物打理好。每日日出而出,日落而归,时常还直接在钱庄休息。舒柏自然也跟在祁珺晖的身边,好好的伺候着。

当然,珺玄阁中也多了个丫鬟,是来照顾受伤的妤冰的。在祁府有人来伺候着,妤冰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得意。到妤冰伤势大好的时候,她身边的丫鬟自然回去,她只有那么一段时间被人伺候,其他时间是伺候人而已。

这日,祁珺晖还未回来,也许就不回来住钱庄了,妤冰就来到了书房,找书看。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本前人传记,正看得入迷,被人打断:“伤大好了吧?”

祁珺晖那句话说了三遍,她才听到,有些气人。什么书比主子还重要?竟然视主人声音为无物!

妤冰回过神,将自己亲手做的书签,放在了刚才那一页,再慢慢抬起头朝他点点头。“真的大好?”祁珺晖问,如是全好可以启程去江南了。见她点点头祁珺晖再道:“收拾点行李,即日起程去西边!”

妤冰皱眉,去西边?好像记得西边盛州有一家分钱庄,规模不比乾都的小,看来是要去盛州打理钱庄的了,不晓得这一去要多久回来。妤冰赶紧点点头,这下可惨了舒柏也会跟着他去,妤冰自己又得一个人了。

祁珺晖见她出门又加了一句:“你多带一件披风,西边温差大,怕这你江南妮子受不住。”

妤冰挑眉,转身指了指自己,唇语:‘带我?’不会吧,三人一起去,那她是不是很幸运?“嗯,就我和你两个人,赶紧去收拾,别忘了带披风!”祁珺晖不看她,径自走到刚才她看书的那个凳子跟前,刚才她看的是那本书,他记得很清楚。

妤冰高兴的心快要跳出来,赶紧的就去了他的房间,先准备他喜欢的衣服,拿了两件厚重的披风。她没有,只能带他的,相信他不会那么小气,不给自己穿。

而祁珺晖拿出了刚才她看的书,翻开来看,只见一张系着红绳的书签,醒目的夹在书中。他拿起看了下,是先下最流行的帛纸做的,之上简单的写了几个隽秀字,倒是祁珺晖皱眉了:‘千里寻觅,终得情果。’这个丫头真的对舒柏有好感了么?他们私定终身了?

祁珺晖不由的有些揪心,倒是一个已经沦为丫鬟相貌又有些丑陋的女子,怎么会将心思打到主子身上?不成,得赶紧行动才是,曾经也是大家闺秀,且是个读过书的儒雅之人,定是会感觉得到他有要她的意思的。

辞别了家里人,祁珺晖带着妤冰乘马车西行。他的打算就是将盛州的事物处理好了,直接南下亲自退了晋楚家的婚约,不能再拖了。下定了决心,祁珺晖便火速赶往盛州。

祁珺晖说的对,西边温差大,妤冰真的是受不了,现在已近入秋,西面天气也比乾都冷的早些,尤其是晚上。躺在马车中的妤冰抖着身子,从来没有觉得有这么冷过,她就感觉自己要被冻死了。

“冰儿,很冷?”祁珺晖皱眉,她明明已经穿上了披风啊。妤冰吃力的点点头,车夫赶车的速度也不慢,车窗帘子随风朝内面吹,风都从窗子钻进来。“过来!”祁珺晖伸手。妤冰皱眉,他要做什么?不是把她这个累赘扔下马车吧?她相信他真的会有这种想法。

祁珺晖皱了下眉,先去将安置在车内的百叶窗拉了下来,再对妤冰说:“不想冻死,赶紧过来!”妤冰瞪眼,她怎么没有发现窗户内置还有百叶窗,早拉下来,她也不必如此受冻啊。

“要我说几遍?”祁珺晖来了些怒,这个死丫头竟然不听他的话呢,是不是想要寻‘赏’?

听见祁珺晖那有些怒气的声音,赶紧的靠近了祁珺晖,不想才靠近,就被他拉入温暖的怀抱,妤冰回过神马上挣扎。祁珺晖皱眉,自己这里就让她那么不舒服?“再动,扔你出去喂豺狼!”

听此话,妤冰再不敢动,只好乖乖的躺在他的怀中,他的怀真的很温暖呐,此时妤冰的心都暖意填满,根本忘记男女授受不亲,礼节之类的。很快她在他暖暖的怀抱中睡了过去。

马车内有安置一盏纱罩灯,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曳,车内的光线也是摇晃不定。而祁珺晖借着这点光线,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安静的睡觉。他并不是没有看过她睡觉的样子,那次就是她被王菁打成那样,在自己的房间睡了一夜,而他在一边照顾着……这次是因为她冷,强行将她抱在怀里,才细细去观察。

她睡觉真的一点小动作也没有,呼吸声如此均匀,在如此颠簸的马车上,若不细闻,指不定会觉得她没了气……他慢慢低头,想要亲她一下,却在最后打了退堂鼓,只是看着她,他嘴角又扬了起来,他现在觉得心真正活过来的感觉,他觉得有她生才有意义。不论如何,这次祁珺晖不会再放手了,绝对不会。

第二日妤冰醒来,自己还在祁珺晖的怀中,且姿势如此的暧昧,她的脸顿时红了,想要挣扎起身,却不敢吵醒他。马车停在路边,想必马夫在干燥处生火歇息一晚了……

不管其他,妤冰睁着眸子看祁珺晖,这么个英俊的男子心其实还是热的,不然怎么会关心她这个丑下人呢。他靠在车壁上,半边脸被刘海挡去,更显得朦胧美。他俊美的轮廓,让妤冰向往,好想抚摸他的脸颊……但是,她不敢,怕弄醒他。

“醒了……”祁珺晖睁开朦胧眼,一睁开就是她水灵的眸子,他很满足。妤冰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放开自己,祁珺晖倒是不慌不忙,有些不舍的放开自己抓着她手臂的手。

“看看有什么干粮,先垫垫肚子。”祁珺晖说。妤冰点点头,从包袱里拿出了几块有些硬了的糕点,还拿出水,示意祁珺晖就着水勉强吃。

祁珺晖点点头,“想必很快到盛州了,若是今晚还冷,我们和马夫一样就搭帐篷睡在火堆旁边!”

妤冰自然点头,但是帐篷带了齐了么?好似就带了两套帐篷。又指了指另一个放着大帐篷的包袱。“爷我知道,将就一晚没事!”祁珺晖暗笑,马夫一个人睡,今晚他就要和她一起睡。“爷我昨晚都委屈一宿了,今晚再来一宿也不怕什么!”祁珺晖说的很是轻松,倒是妤冰眯着眼看祁珺晖,这个人有什么邪念么?怎会笑的如此奸邪?

“难道你不饿?不用来点糕点?”祁珺晖看了眼妤冰,吃的是悠哉爽哉。

妤冰拈起一块糕点,小心翼翼的送进嘴里,心中打鼓:定是要好好防范这个祁三少,万一这个人兽性大发,妤冰的清白可就完了!祁珺晖自然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现在是越发的觉得自己了解这个丑丫头了!

白天妤冰坐在马夫旁边,跟马夫一起赶车。祁珺晖一个人在马车内瞪眼,却想不出什么好理由让她进来陪着他。

若是现在妤冰能出声,她定是哼着小曲儿,她身心轻松的看着官道,虽然什么都没有,却能让她宽心。马车内她觉得尴尬,昨晚让人三少搂着自己睡了一夜,想起来都红脸……

“姑娘,前面就是石子路有些颠簸,要不您到马车里面坐着吧……”马夫鞭子一扬,再收回来对妤冰说。妤冰委屈的摇摇头,不想进去,看到三少她脸红……

“若是颠的屁股疼,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马夫无奈的摇摇头,里面有软垫不坐,非要坐在这里受罪,真是怪人。

在车内的祁珺晖瞪眼,他就那么让她害怕么,宁愿受罪,也不愿进来?就非要她进来:“冰儿,进来!”

妤冰身子一僵,他要做什么?“我放慢速度,你赶紧进去伺候少爷。”马夫说道。妤冰痛苦的咬着牙,进就进,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将自己给谋杀了。进去后面带微笑朝祁珺晖点点头。

“爷我瞌睡了,借你大腿一用!”不由分说的就让她坐下,自己的脑袋就躺在了她的大腿上。妤冰无奈,他是少爷,她是下人,她没有权利说不,只能听之任之。但是她还没坐好,好别扭,好难受……

祁珺晖靠在她大腿上十分的不安稳,蹭来蹭去的,最后直接就窝进了她的腹部,将她当做枕头抱住了,妤冰大惊,瞪着眼不晓得该怎么做,他弄的她好痒……

祁珺晖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纸墨之香,感觉她有些僵硬,他心中却很高兴。她无措才是他要达到的目的。

妤冰不晓得多久以后,感觉他睡熟了,才动了动身子,自己换了个姿势,舒服极了,而他也没有醒。不由的嘴角扬起,伸手颤颤巍巍的想要抚摸他……到途中,却又伸了回来,她还是不敢。

犹豫了一会,终于再次伸出了手,撩开他额前的刘海,怔怔的看着这个英俊的男子……手也不由自主的抚上了他的颊,触感如此之好,却显得有些冰冷。正满足的看着他,不想他一手抓住了她的手。妤冰赶忙要抽回手,却不料他抓的更紧了……

祁珺晖心中暗笑,自己这般俊美的面容,定是能虏获天下任何女子的芳心,更何况身边这位丑丫头?慢慢睁开眼,眼中含笑的看着妤冰。

妤冰不可思议,这个人眼中竟然带笑,她在他身边当了那么久丫鬟,什么时候见他眼中带过笑?不是自己花眼了吧?闭了眸,摇摇头再看他,不是花眼,他眼中真的有笑意。并不是那个眼神冰冰冷冷的祁珺晖,他好似变了一个人。

“于冰,你喜欢你家三少我?”祁珺晖也感觉自己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如此放浪不羁,而现在的那种放浪已经萌芽了,是她给它浇水呵护它让它复活的。

妤冰听此话,忙的摇头,他看出来了么?

“不喜欢?”祁珺晖挑眉,看着头顶上的女子。妤冰再摇摇头,他是主子,她能说不喜欢主子?“那就是喜欢咯?”祁珺晖含笑。妤冰又摇头又点头。

“还是你喜欢舒柏?”祁珺晖眸子中又闪过冷光,她和舒柏很要好,超出了他想象范围。

妤冰瞪大眼,怎么扯到舒柏?

“那么这次回去,就将你许给舒柏好了,爷我看舒柏可是对你关心备至!”祁珺晖阴冷说道。妤冰听了头摇的更加猛,他要将他许给舒柏?他要给他的书童做媒?

“又摇头?什么意思?”祁珺晖挑眉。“不喜欢舒柏?还是害羞了?”

妤冰简直惶恐,是舒柏请求他要将她许给舒柏的吗?很有这个可能呢。不成,得趁他不注意赶紧离开才是,不然她堂堂晋楚大小姐就要给书童做妻子,真的当一辈子人奴了。

“好似你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祁珺晖起身眯眼问。妤冰早就呆掉了,哪里还知道他问的什么。祁珺晖从马车内的格子里,拿出来笔和纸:“写出你的想法!”

妤冰这才颤颤巍巍的拿过纸笔……写了几个字:奴婢愿永远伺候三少爷,永不嫁人。

祁珺晖看到她写的,心中有些安心:“那么,你不喜欢舒柏?不喜欢就点头!”

妤冰赶忙点头,舒柏人是挺好,可跟她晋楚妤冰有什么关系,跟她有关系的是祁家三少,而不是舒柏。

“那么,我也不做这媒人了,今后好好伺候爷,爷不会亏待你!”祁珺晖道。此处‘不会亏待’与从前的‘不会亏待’意义完全不同,看到她点头,他认为她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了。

但是这话听在妤冰耳里就如同刚来时他这么说的意思是一样。妤冰点头,只要他不将她给了舒柏,那么她还是安心的待在他身边伺候着,等着他对她这个丫鬟有好感……希望这不是奢望。

没几日,祁珺晖到达了盛州,忙忙碌碌的处理钱庄的事情,而妤冰这个下人自然一步不离的伺候着。他查完的账目,她得看一遍。他提出的新的商计,由她拿笔记录下来。他亲自教导手下,而她也在一边将他的话语记录下来,有着很好的经商头脑的他,他的每句话都十分的重要。

“陈掌柜,都记下我说的话了吧?”祁珺晖清冷的声音传入陈掌柜耳中。“属下记清楚了,低息放贷,招揽更多的商户!”陈掌柜将祁珺晖的话重复一遍。

“嗯,不可盲目,得查清楚每个来借贷的商户,若是没有发展前途的不可放贷,以免钱出去收不回!”祁珺晖再说。“属下明白!”陈掌柜道。

“好,钱庄就交给你了!”祁珺晖拍拍陈掌柜的肩膀,表示信任。“三少爷放心,属下定是将钱庄打理妥当。”陈掌柜作揖。

“现下我有事南下,若是父亲来信,你就说我在盛州游玩,明白么?”祁珺晖终是可以南下亲自退婚去了。“属下明白,三少爷下江南尽情玩,老爷来信属下晓得怎么回信。”陈掌柜嘿嘿一笑。

“冰儿,启程南下!”祁珺晖看一眼陈掌柜,这个人值得信任。妤冰碎步跟上,很好奇他南下做什么?

再度启程南下,祁珺晖这次倒是心事重重,不晓得该以什么理由悔婚?第三次,晋楚家会有什么反应。有些担心……不过他真的不想害了晋楚小姐,只希望她能嫁给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而不是嫁给已经喜欢上自己身边的哑丫鬟,不能给晋楚小姐幸福的祁珺晖。

妤冰疑惑的上了马车,看着那个皱着眉头的人:他南下定有什么事儿,什么事儿让他如此皱眉?那副表情妤冰看了都替他揪心。

终是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拿出纸笔问他。祁珺晖看了眼妤冰,反正这丫头到了延州也会知道。“去晋楚府,我要再次悔婚!”

妤冰瞪大眼,这个死男人,竟然还为了范伊尹要退婚。他到底要不要她活了,已经被退了两次了,他竟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让晋楚家出糗!再度拿笔写道:奴婢要回乾都,请少爷准予!

“回乾都做什么?”祁珺晖挑眉,她要回去告状?她还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明明得到她的承诺,她说了要永远伺候自己的,难道都是假的?

妤冰瞪眼,回乾都干嘛?就是要他的老子治治他!气死人了,气死人了!“瞪着爷我做什么?”祁珺晖有些不明,这个死丫头竟然这么看着主子,不怕他把她眸子剜出来?

妤冰写道:有本事退了婚娶范伊尹啊!将纸直贴到他脸上,妤冰气极了,不然不会有此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