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着床悠悠的望着窗外的月亮,天界的月亮比在长宁山见着的大多了,又清又明,月色入户。
我望的出神,在这种静谧的环境里我无半分的睡意,出奇的精神,伸手摸了摸蜷缩在一边的小浅,狐狸眼睛眯的弯弯的,似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
受着这落了一地的清辉我又连想到了那个趁我酒醉亲了我的玉人,他正如这明月般,清清冷冷的不染纤尘,可在我看来他又像是在咫尺之间,透过隔着的那一层薄雾将我望着。
我不明白怎么老是会想到他,莫非这是传说中的思春了?我脸上又热了热,老树开花了,一见钟情了不成?
我往身上掖了掖被子,小浅在这一掖中,小身子就被埋进了里面。我忍不住轻笑,若是我在这被子里放个屁,呃。
我摇头无奈的将这些想法甩开了去,还是别想那么多,等来日再瞅着那人再找他算账。
我眨巴了下眼睛,坐着无聊,意识渐渐朦胧开来,头抵着床侧的杆子上,一下一下的点着,睡意袭来就睡了过去,睡之前我迷迷糊糊的眯见窗外像是站着个人,白衣胜雪,还有额间那如火般绚烂的纹路,妖冶红艳。
我在梦里的世界里,周围尽是一片的死气沉沉,天空是灰色的,土地上寸草不生,无一丝的生机,我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石台,我呆愣的跪坐在石台中央。
我知道我又在做着那个梦了,醒来后就不记得这些。我冷静下来,就此坐着等梦醒,醒来就好了。
我在这个世界里,只能看,却摸不着。
人常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我十分确定自己从未去想过什么,活的甚是逍遥无忧,向来不会把那些烦恼存在脑子里。更遑论去想这个见都没见过的环境。
但不知未何,总感觉这里有一种熟悉和…亲切?我去,这种鬼气萦绕的地方我还能感到亲切,奇了怪了。
我不解总是重复梦到这个环境,这里或是有古怪吧。我起了身,光着脚丫,虚踩着这荒芜的土地。一步踏去,周围倏地一转,我竟仿是置身修罗,我大惊,这次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来到这里?灰色的气流不断翻滚,向我步步紧逼,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压迫过来,怨恨,不甘,遗憾,压的我喘不过气。
我往后一退,一步踏空,刚才恐怖的画面不见了,我疑惑,又是另一个场景,又回到了刚才的石台,不是,是石台的附近,残破的古庙里。
一个脚步声踩着这满地的碎石,在这枯寂的渗人的地方里听的格外清楚。我不由好奇,我已梦过无数次这个场景了,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我之外的声,我不由有一种他乡遇故人的欣喜。
我回头一看,一个小男孩,低着头看不清情绪,长长的墨发披散着,光着脚丫,向我一步一步行来。
我警惕着,他乡遇故虽这么说,但谁知道是敌是友,而且还在如此诡异的环境里。小男孩在离我两米远的距离,我蓦地喊“站住,别过来”。他缓缓向我抬起了头。
露出了温暖的笑容,霎时这死寂的地方仿若有了一丝生机,我松了口气。
没想到我刚松口气,那小男孩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小刀抓着,对着我,我嗓子瞬间提了起来,原来是披着天使外套的魔鬼。
他往我扑了过来,我发现自己毫无反抗之力,不,不对,我有的,可为什么会这样?还不待我细想,我就被他扑倒摔倒在来时的石台上。
小男孩的刀子明晃晃的闪着,我从那锃亮的。刀子上看到了自己嘴角带的一丝微笑,什么鬼?我大惊,那傻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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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割鸡一样往我手上锯了过来,鲜血汩汩的往外涌。他怎么能碰的到我?我手死死摁住伤口,血液透过指缝流成了两条小溪。
那披着天使外套的魔鬼男孩不见了,留下我躺在石板上欲哭无泪,血染红了一地,见血不住,我干脆也不管了,呈大字躺着,手腕上的血流的甚欢,急的恨不得激起浪花朵朵。
我认命的等着下一个又会出现的诡异画面,以前都不会这样的,以前最多就止在了石台,近来,这梦的次数多了不说,还诡异的惊人。
周围无声,时间停止了般,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静止的,一直没有梦醒,我等的都快绝望了,血还在淌,我果然是一只血牛。
过了很久,似有人往我走来,脚步很轻,我仍是听到了,我心又一惊,是那死孩子瞅着我没死又回来补一刀子吧?。
我看去,白袍紫边,眸若星辰,鼻似高峰,肤色白皙,他像是九重天上的英雄般,从天而将来救我。
在我眼里他背后散发着神光熠熠,他在我前面蹲了下来伸出手掌,白袍拖地,我确信他定是来救我的,毫无原因的相信他。
我艰难的伸着手,太远了够不到,我欲要放弃,他一把伸过来抓住我的手,紧紧握住,这一握,就是永生永世。
我和他一起坠入了无底深渊,可我没有一丝的害怕,莫名的想到,此生有你,死有何妨?
脸上传来一阵瘙痒,毛茸茸的爪子刮着我的脸,嘿,胆大了,觉得还不够,爪子放了下来,我眯眼偷瞄,小浅扭过屁股,九种颜色的尾巴抖了几下往我鼻子上挠来。
我不动声色一把拎住它的尾巴,倒提着,恶趣心起:“再闹,我就把你剥了毛拿去炖了”。
“主人,人家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小浅抗议道。
这小浅乃是上古大神女娲座下的神兽九尾狐一族,的幼兽。九尾狐一族在很久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迁徙到了别处隐居去了。
我在机缘巧合下捡到了小浅,是以,小浅可能是世人所知的唯一一只九尾狐。我向来对高大威猛的神兽很是向往,想着有一天骑着如梼杌这般的神兽去显摆两下,可万万没想到终于有了神兽却是一只萌的与高大威猛够不上边的小狐狸。
“主人,你在想什么?”小浅探着脖子,懒懒的趴在我被子上,狐狸尾巴摆来摆去。
“我在想为什么你不是那种霸气侧漏的神兽”。
小浅握住小爪子,委屈的道:“那是人家还没长大,我的祖先可是大神女娲座下的神兽,等我长大了就带主人去六界四处兜风”。要兜风其实我现在也可以的。
我满目哀戚:“我等了几千年了,早就对你长大一事绝望了”。可不是,莫说神兽,就算是仙兽别家的仙兽几千年岁早就被牵去配种了,可我家小浅,千年如一日 ,还是没能超出我的巴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待了她呢。
小白默默拿爪子捂住了脑袋,头耷拉在被子上,被打击的伤痕累累。我揉了揉它的脑袋:“好啦,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赶着回长宁山呢”。
我下了床坐在梳妆台上整理自己,铜镜上一个明媚的少女,对,就是少女。三千青丝被一条红色的缎带随意束住。
一身白裙无甚装饰,唯一的异类颜色不若是那抹轻盈的红腰带堪堪环主。我盯着镜子上那因睡觉翘起来的几缕毛,用手使劲的摸,终于把它摸平了去。
再打了点水擦了把脸,洗净残留的睡意,我心满意足,唤道:“小浅,走了”。小浅就跳进我怀里,人家嫦娥是抱兔子的我却是抱狐狸的。打开房门,阳关照射进来我习惯性的眯了下眼。
“神君”。两名仙婢对我行了一礼,我点了点头,发现其中一名仙婢似是很怕我,头一直低着,我不由好奇了,我长得如此凶神恶煞不成。
来不及多想我看了眼那个窗户,顿了一下,总觉得漏了什么。我招来祥云,驾着云往我长宁山飘去。
走了一会我才想起,那仙婢可不就是被我往脖子上砍去被我砍晕的嘛,本神君委实是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