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天气一天一天地转凉了,青荷的肚子就像是被气吹的一般,越来越大了。害的澜心每次看到她都担惊受怕的,生怕她磕到碰到了。可青荷却像是没事人一般,该吃吃,该睡睡的,整个一没心没肺的主。
奎叔不在江州,薛山就要忙了些。澜心让柳妈妈住进了青荷的家里。柳妈妈年岁大,对这些方面也是有经验的。她过去照顾青荷,澜心的心里也能踏实一些。并且,让司砚过去给薛山打下手,这样薛山的时间多了,也好常回家里看看。
不止这些,澜心还让人拉了两大车的上好的白炭过去。甚至还送了一千斤的银霜碳过去。吃的,用的方面也备的足足的。
这天下午,澜心正在屋子里对账。临窗的大炕上,中间摆着一张炕桌,上面铺着两本账册。澜心盘腿坐在桌子旁边,手指飞快地在算盘上拨弄着。静谧的屋子里,只听得“噼里啪啦”拨弄算盘的声音。
“姑娘,姑娘!”红袖气喘吁吁地挑开帘子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姑娘,刚才门房来人送信,二姑娘,二姑娘她······她······”
澜心手上的动作一顿,紧蹙着眉头,厉声喝道:“快说,二姑娘到底怎么了?”
“二姑娘开始发动了,已经被扶到产房里了!”红袖被澜心这一呵斥,一口气也顺了。
“是吗?”澜心脑子里有些木,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桌子上的算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才好。红袖眼睛转了转,看着自家姑娘呆愣在那里。小声提醒道:“姑娘是不是要过去看看?”说话间,她已经将她家姑娘的鞋提到了手里。
“对,对,对,你说的对。是应该过去看看的。”澜心回过神来,将桌子上的东西推到一边,挪到床边,也不用红袖帮忙,自己抓起红袖手中的鞋子,动作麻利地穿到了脚上。转身边向外走去。
红袖跑到架子旁边,迅速地将澜心的披风抱在了怀里,手脚麻利地跟了上去,一边将披风披到澜心的身上,一边低声宽慰道:“姑娘,您别着急。二姑娘刚发动,柳妈妈就差人送信过来了。并且嘱咐送信的人,让姑娘不必着急,二姑娘那边有她照顾着呢!”
澜心边走边将披风系好,听到红袖的话后,脚步一顿。红袖差点撞到了她的后背上,疑惑地问道:“姑娘,怎么了?”
澜心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以前听玉枝姑姑说过,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非常危险的。我先过去。你带着朱大夫随后跟过来。”
不用吧?!产婆不是已经找好了么?为什么还要带上朱大夫呢?红袖嘴唇蠕动了几下,对上她家那个那认真而坚定的眼神,所有的疑问都咽了回去,点头答应道:“是,姑娘,奴婢知道了。”
“嗯!”澜心淡淡地点了点头,便抬步向外走去。红袖看着那被风扬起的宝蓝色披风的衣角,挠了挠头,手脚麻利地向朱大夫的院子跑去。
澜心的马车到了青荷的府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薛山从外面回来。两人心里都装着事,也没有多说,点了点头,便向院子里走去。绕过大理石影壁,正好看到小菊和小桃两人提着一大桶,冒着热气儿的水向西厢房走去。
薛山几个大步便走了过去,沉声问道:“夫人进去多长时间了,现在里面情形怎么样了?”
小菊和小桃都是澜心从墨云谷挑选的人,经过薛奎的手,送到青荷的身边的。两人看到薛山和澜心,赶紧放下手里的木桶,屈膝行礼。“行了,现在不是多礼的时候。”刚行到一半,就被澜心挥手打断了,“刚才你们老爷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不需要我来重复了吧?!”
“是,姑娘!”小菊点头说道,“夫人被扶进产房,大约有一个时辰了······”“姑娘,薛山,你们过来啦!”小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推门出来的柳妈妈打断了,她扫了一眼两人手里的木桶,低声说道,“里面正需要热水的。”
澜心挥手让人将水提进去,低声问道:“青荷现在还好吧?!”
“恩,刚开始发作就扶进了产房,现在除了阵痛,也没有其他的了。”柳妈妈点头说道。澜心看着柳妈妈的脸上除了焦急外,没有其他不妥之处,便将提起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柳妈妈抬眼看了看马上要靠到山上的红彤彤的太阳,扫了一眼厢房的方向,低声说道:“老奴去煮碗面过来,否则这样折腾下去,青荷的体力耗尽了。待会儿孩子出来的时候,就吃力了。”不一会儿功夫,柳妈妈端了一碗香喷喷的鸡汤面走了过来,上面还卧着两只荷包蛋。
“妈妈还是亲自送进去吧。有妈妈在身边,青荷的心里也会踏实一些。”澜心对柳妈妈说道。事急从权,柳妈妈也没有客气,端着面条脚步轻盈地向屋子了走去。
满头大汗的青荷也真的是饿了,也无需多劝,大口大口地将碗里的东西吃光了。她舒服地叹了口气,刚要好好地躺一会儿。又是阵痛袭来,疼地她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
“哇!”随着婴儿洪亮的啼哭声,青荷的儿子出生啦。产婆喜笑颜开地出来向澜心道喜:“恭喜姑娘,姑娘老爷,夫人生了,生了一个小少爷,母子平安。”听到这里,澜心那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稳稳地落下来了。转眼看了红袖一眼,红袖会意,将手里的荷包塞到产婆的手里。不大一会儿,柳妈妈将收拾完的孩子抱了出来。
澜心看着柳妈妈还里粉嘟嘟的一团,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想伸手去抱抱,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接过来。她实在是担心自己粗手粗脚地将人摔到了。
伸手轻轻地戳了戳孩子的小脸蛋,惊叹道:“真是个漂亮的小家伙儿!这眉眼间竟然和薛山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