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心今日过府,挑选了几匹御赐的布料送与老夫人。并且挑选了几匹绵软的料子,送给新哥儿,也就是林氏的儿子做衣服。
卢老夫人扫了一眼礼单,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两人聊着聊着,便聊到了京城。“我以为,我随着你卢伯伯上任后,有生之年再也不会回到京城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去了。这也都是托了郡主的福气呀!”
澜心笑着说道:“这跟我可沾不上关系。卢伯伯为官廉明,为人公正。深受天下百姓的尊重和爱戴。回京也是迟早的事情的。”
“呵呵!”卢老夫人见澜心眉眼平和,没有丝毫倨傲之色。更是高看一眼了,笑着嗔怪道,“你这个丫头,就是嘴甜!”
卢老夫人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茶,状似无意地说道:“方老爷子自从致仕后,便和儿子聚少离多。如今却是有机会团聚了。”
哦?澜心讶异地挑了挑眉,轻声问道:“可是方大人要来江州接替卢伯伯的位置?”
卢老夫人放下茶杯,笑着说道:“是来江州不假,不过不是和你卢伯伯交接。像是和宋家有关系。”
卢老夫人抿着嘴角,没有深说,轻笑一声,便转移了话题,“这次你卢伯伯去吏部,担任吏部侍郎。在朝中可是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后来,还是皇上力排众议,决定下来的。杨文山杨大人,和你卢伯伯是同年的进士,也是从囇山书院走出来的。他过来和你卢伯伯交接时,也会快一些。”
澜心捧着茶杯,嘴角含笑地听着卢老夫人说话。卢老夫人的话听上去东一句西一句的,毫不连贯。实际上,却透露了许多的信息出了。
第一,方老爷子的儿子,方明远被皇上贬到江州来做县令了。方家的事情,澜心倒是听说过一些。
方家得知皇上派人出城,奔着江州的方向来时。便猜想着,可能是到江州来传旨的。想着,趁皇上还没有看到折子,便偷偷的将折子撤回来。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早朝过后,皇上便将方明远和几个吏部、礼部的大臣留在了御书房。当着诸人的面儿,询问了苞谷一事。
并让他回府拿一些种子过来,让众人开开眼。方明远支支吾吾地拿不出来。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皇上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和其他几个大臣讨论起各地的灾情了。
事情讨论过后,皇上也没有多说,便让他随着众人一起离开了。方明远脸色涨红地离开了御书房,皇上的这一记耳光可谓是打得又狠又响亮。
如今,让他来江州任平湖县县令。而原来的宋县令,这几年来,都没有太大的政绩。到了京城后,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够补上合适的缺儿。
而皇上之所以,让方明远接替宋家。另外一层意思,便是宋家的人在食肆门口闹事时。对方家的不作为的惩戒。
第二个消息便是,卢笙因为这次的功绩。被皇上封为吏部侍郎。众所周知,如今的吏部尚书已经年逾古稀了,明年便要致仕了。
毫无意外,卢笙便是下一任的吏部尚书了。
吏部尚书的位置,可是吸引了千百双眼睛盯着的。这突然间,有人横插上一杠子,当然引起各方的诸多不满了。
只可惜,皇上心意已决,谁来反对都不好用。金口玉言一出,多少反对之声,都必须销声匿迹。
同样,卢笙离开江州后。江州知府的位置也是炙手可热的。多少双的眼睛都盯上了这个位置。可偏偏被名不经传的杨文山得到了。
杨文山是卢笙的同年进士,又是从囇山书院走出来的。也就暗喻,此人为自己人。很多事情上,相处下来,也是方便的。
不过,无论是谁来江州任知府。澜心都没有过多的想法的。一来,她现在贵为郡主,若是上感地巴结着现任知府。不但有些小家子气,还会失去了郡主的威仪。
二来,陆震东从东海回来后,以他的战功,也只有对方过来巴结的份儿。
澜心笑着提醒道:“卢伯伯忙着除了这段时间落下的政务,必然是通宵达旦的。公事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呀!”
提醒卢笙注意有人暗杀。毕竟掌管着天下官吏命运的吏部尚书的位置,实在是太诱人了。
卢老夫人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便明白了澜心话里的深意。郑重地点头说道:“郡主提醒的是,老身定会提醒他的。”
澜心见卢老夫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也不多说了。又起身去林氏的院子里,去看了看新哥儿。
因为昨天,林氏和卢老夫人都去玉家帮忙了。卢夫人李氏一人留在府里照顾孩子,一个看顾不到,孩子有些着凉。
澜心过来的时候,林氏连忙迎到了院子门口。
澜心上去扶住了要见礼的林氏,两人手挽着手,一起进了屋子里。澜心看着乳娘怀里神情恹恹的新哥儿,不由得有些内疚。
林氏拉着澜心坐下,浑不在意地说道:“这孩子皮实的很。两幅药下去后,就又生龙活虎了。”
“可毕竟还是要吃苦药的。”澜心从乳娘的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逗弄着,心疼地说道。
林氏拿出柔软的棉布帕子,替新哥儿擦拭着流出来的口水。笑着说道:“祖母说了,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不摔跤,不长大的。
吴公公可有说,什么时候,启程回京?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一起进京?”
澜心把玩着新哥儿的小手,笑着说道:“吴公公的意思,十天后便要启程。而卢伯伯这边,应该是新任知府到任后,方能启程吧?”
林氏撅着嘴说道:“也不知道下一任知府什么时候到。但愿不要太早过来。”
澜心挑眉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去京城?”
林氏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都说京城繁华,可我就是喜欢不起来。总觉得,京城里的人心复杂,相处起来也特别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