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萌的也看到了那个男人,笑靥如花的俏脸顿时垮了下来,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异样的压力。
那个男人阴沉着脸,目光中楼似乎要喷出火来,他缓缓地走到庄瑾他们三人面前,死死地盯住庄瑾,嘴角浮现一抹讽刺意味很浓的笑意,说道:“看来离开我以后,你们生活的不错,你能告诉我,这个小白脸是谁吗?”
“他是我爸爸。”庄小萌小脸煞白,看来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留下了一段很可怕的记忆,但她依然勇敢地扬起头颅,,大声地宣布孟星辉在她心里的地位。
庄瑾愈发紧张了,尽管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但事实上她的确和孟星辉之间发生了超越界限的关系,因此对于面前这个男人有一份愧疚之心,尽管她早已经和这个男人再无半点夫妻情分,然而她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本来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庄小萌今天生曰,作为她最好的学生,也是她的老板,陪陪孩子出来玩,谁也没办法挑什么理儿,只是庄小萌“爸爸”的称呼一出口,无疑将这件事情搞复杂了,这个男人本来就疑神疑鬼,心胸狭隘,以前庄瑾只要和某个男同事或者男同学多说一句话,他就要对庄瑾冷嘲热讽,说看来你耐不住寂寞了,想男人了之类的难听话,现在庄小萌公然在他面前叫另一个男人爸爸,这简直就是往失火的院子里扔煤气罐啊,今天这事看来是无法轻松避过了。
“哈哈哈……爸爸……”这个男人听了庄小萌的话之后,顿时很夸张地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似乎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然后目光腾地转向庄瑾,怒道:“这才离开我几天,就迫不及待地找野男人了,还公然让你的女儿叫他爸爸,你当我是什么?当我是空气吗?我告诉你,我肖健仁不是好惹的,这辈子我就跟你卯上了,想抛开我和野男人风流快活,没那么容易。走,马上跟我回家!”
这男人本来颇为英俊的脸在盛怒之下变得扭曲了,额头上青筋毕露,目光凶狠如同被踩到痛处的野兽,说话间他伸出大手就要往庄瑾身上抓去。
孟星辉本人是没有丝毫愧疚的,他确实睡了这个男人的老婆但那是在无意识地醉酒状态下,所以他本人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因此面对这个男人时没有丝毫心理负担,本来这是庄老师的家务事他不方便插手,但听这个人居然在当街说这么难听的话,什么找野男人,风流快活,简直跟一个市井流氓全无二至,很难想象他还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是的没错,那方面功能丧失的男人的确是很值得同情,很可怜,但你不能把这当做伤害别人的借口,难道因为你可怜就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的?
孟星辉伸手打开了他的爪子,冷冷说道:”小贱人是吧,这名字还真是很配你,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但是请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维持最起码的礼仪,我这个人一向尊师重道,如果有人对我的老师出手,我不介意将他揍成猪头。”
他故意将肖健仁的名字读成谐音小贱人,肖健仁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很想一拳挥在孟星辉脸上,但是刚刚他的手臂被孟星辉阻挡了之后,起初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已经开始火辣辣地疼,不由暗暗感到心惊,这个男人看上去年纪轻轻,身材也并不是特别彪悍的那种,手一伸出来简直就跟铁杵一般,硬挺而且力大无穷,看样子是那种所谓的练家子,肖健仁深知光棍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所以就按捺住了当街出手的冲动。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算老几居然插手管闲事,我要管教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女儿,天王老子也没理由干涉!”肖健仁眼睛红红的,唾沫星子溅了一地。
“肖健仁,当初你把我们娘儿俩从家里赶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说了,从那天开始,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至于萌萌,你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你的女儿,所以,你没有权利干涉我们的自由,即便是正常的婚姻存续期间,老婆也不是老公的附属物,她有正常的生活,交友的权利,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所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闻不问的好。”庄瑾也不是好惹的茬,若说以前还略微有些胆怯的话,那么经过在星空娱乐的一番磨练,她的自信已经恢复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现在的庄瑾,就是一个事业有成,经济实力强大的女强人,骨子里对于男人那点附庸意识,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所以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
本来还因为和孟星辉那笔糊涂账对他心有愧疚的,但是见这个人态度低劣,言辞下作,这么多年埋藏的怨气顷刻间爆发出来,根本不准备给他留面子了。
肖健仁愣了愣,他没想到庄瑾离开他几个月之后,居然改变地这么多,仔细打量一下她,这个女人上身穿着浅灰色加厚针织衫,下身是充满英伦风情的毛呢格子裙,足登灰色短统靴,脖子上围着一条和裙子同色的围巾,长发披肩,明眸皓齿,顾盼之间尽显风流妩媚,肌肤水嫩动人,仿佛受到了什么大补之物的滋润,看上去更加水灵更加有女人味了,这让肖健仁妒火中烧,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的美丽并不是为他散发。
“哈哈哈……正常生活交友的权力……我肖健仁什么时候不给你正常生活交友的自由了,但你那是正常地交友吗?为什么你交的朋友全是男的?你是个女人,就不能交些女姓朋友吗?每一次和那些男人说话,为什么你总是要对人家抛媚眼?炫耀你眼睛生得好看吗?庄瑾,别他妈跟我说的冠冕堂皇的,还什么正常交友的权力,说白了,你就是个搔货,看见男人你就心痒难耐,怎么着,现在流行姐弟恋,你也赶了一回时髦啊,找了一个掐一把就能滴出水来的嫩货,我告诉你庄瑾,我瞧不起你,但是我不会就这么容易放过你,想离婚,门儿都没有,我就是不让你自由,就是不让你和这些野男人顺心,你这辈子就得给我偷偷摸摸,然后被人指指点点,说你红杏出墙,偷汉子,歼夫银妇……”
肖健仁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刺激地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一向温婉的庄瑾居然敢对他这么强硬了,庄小萌当着他的面叫别的男人爸爸,而这个男人,他看上去英俊有型,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上位者的威势,肖健仁自问也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卑,更刺激人的是,这个男人明显比他年轻好多,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绝望,感到嫉妒,所以他开始口不择言,尽可能地伤害庄瑾,哪句话难听就说哪句,似乎只有说这种话,他才能够缓解自己心里的痛苦。
庄瑾从来没听到过这么难听的指责,即便是肖健仁心胸狭隘,爱吃醋小心眼,但他还从来没这么骂过庄瑾,这些话入耳之后,庄瑾感觉到如同被五雷轰击,血液轰地一声涌上脑门,眼前顿时一黑,耳中嗡嗡作响,她身体摇晃了几下,急忙扶住旁边的墙壁,才算是稳住了身形,清醒过来后第一反应就是捂住了庄小萌的耳朵,这么难听的话,不能让女儿听到,这就是她在刹那间的反应。
孟星辉怒火中烧,他抡起手掌,“噼里啪啦”给了肖健仁一顿正反耳光,抽得肖健仁原地打了几个圈圈,再转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找不着东西南北,眼前金星乱冒,下意识地捂住嘴巴,感觉两颊火辣辣地疼,口中又咸又腥,张口一吐,飚出一口鲜血,中间还夹杂着两颗血淋淋的牙齿!
“我靠你妈的……居然敢打我……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我非告得你倾家荡产不可……”肖健仁被抽得七荤八素,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地上那两颗血糊糊的牙齿,又惊又怒,忍不住破口大骂!
孟星辉怒意蒸腾,右手一伸,掐住了肖健仁的脖子,跟老鹰抓小鸡一般将他掐了起来,往墙上一抵,肖健仁双手死死地握住孟星辉那只掐住他脖子的大手,玩命往外掰,奈何孟星辉的力道巨大,右手如铜浇铁铸一般,不能撼动分毫,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像个鸭子一般努力地往上伸脖子,整个人陷入了窒息状态,他的两条腿在下面胡乱蹬着,喉咙里发出“格格格”的声音,垂死挣扎的样子看上去既滑稽又可怖!
“别怪我没警告你,如果你依然管不住你那张臭嘴,出口伤人的话,我不介意扭断你的脖子,像拆布娃娃一样拆了你!”孟星辉的眼神森冷地如同万年寒冰,肖健仁接触到这样的目光,竟然感受到了一股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的死亡味道,他相信这个年轻人绝不是做做样子吓吓人,也许下一秒,他真的会死在这个年轻人手里,他害怕了,恐惧了,尽管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活在世上也很痛苦,但人类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让他对庄瑾投去了可怜兮兮地一瞥,他希望庄瑾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施以援手,救他一条小命,他真的觉得下一秒就要断气了……当孟星辉抽肖健仁嘴巴子的时候,庄瑾愣在了当场,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被人当街抽耳光,她居然没有丝毫难过的感觉,更多的是痛快淋漓的爽快感,活该,抽得好,这张臭嘴就应该获得这样的待遇,让你还满口喷粪……刚刚肖健仁那段话真的深深伤害了她,这一切又激起了她记忆中那些伤痛的回忆,就因为她这副媚骨天生的相貌,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当别人的欲求得不到回应时,就会转过来骂她是搔狐狸,搔货,装正经,她感到憋屈,她感到纠结苦痛,当初正因为肖健仁不是这么对她,才会让她心生好感,最终决定下嫁,没想到,他今天也这么说了,他说她是搔货,他说她偷汉子……原来他和那些男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她被骗了这么多年。
一直以来,就因为对那段岁月的感恩,最起码肖健仁的出现让她相信了这个世上还有看重她本质才华更甚于外貌的男人,她曾经为此恢复了对生活的信心,所以她很感恩,也正因为如此,无论肖健仁如何无理取闹,她依然没有提出分手,但是这一次,她心冷了,她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只是,她可以看着肖健仁被打,却不可以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杀,尤其是死在盛怒的孟星辉的手里,星辉还有大好的前程,不值得为这件事将一切都断送掉,所以当肖健仁向她传来求救的信号时,庄瑾立刻惊醒过来,她急忙冲上去,用力地拍打孟星辉的手臂,吓得眼泪顺着脸庞直往下流,嘴里哭道:“星辉,不要冲动啊,真的真的,求求你了,不能杀人啊……不值得的……赶紧放开,庄老师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
庄小萌站在一边,虽然感到面前的一切很可怕,但是她并没有嚎啕大哭,她只是静静地走到孟星辉身边,轻轻地扯了扯孟星辉衣服的下摆,孟星辉一低头,便看到了萌萌那双如宝石般美丽的大眼睛,小妮子居然冲着孟星辉展露了一个动人至极的微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孟星辉读懂了她的意思,她是在说,爸爸,不可以那样哦,放了他吧。
坦白说,虽然是在盛怒之中,但孟星辉依然保持着冷静和清醒,他才不会为了这个死变态闹出什么人命官司,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这个人渣而已,即便真要杀了他,也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哪里会冲动到当街杀人的程度?混到他这个份上的人精,谁会这么傻?
所以当庄瑾娘儿俩都来劝他的时候,他也就适时地收了手,肖健仁顺着墙壁滑了下来,踉跄了几下才站稳,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
路边经过的行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但都是淡淡地瞄上几眼,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继续他们的行程,申海人就是这样,很少出现围观这种国人喜好的景象,每个人都脚步匆匆,对于眼前的一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家庭纠纷,谁也不想上来凑这个热闹,即便是别人打破脑袋,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还是有人过来凑热闹的,就是刚刚肖健仁从上面下来的那辆银色BMW跑车,这个时候车门打开了,从上面走下来一个衣着考究,风度翩翩的男人,他满面微笑,即便是走路的姿势,看上去也仿佛经过千万遍训练一般,那么的规范和一丝不苟。
孟星辉和这个男人四目相对,都发出了一声惊“咦”声。
“孟总,原来是你啊,”这个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的朋友说看到了自己的家人,所以当街下了车,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呢?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关总,你也在这里啊,幸会幸会。”孟星辉一脸笑容,仿佛刚刚的不快没有发生一般,眼角瞥了一下正在呼吸新鲜空气的肖健仁,心里疑惑,这个肖健仁看来跟大兴集团的掌舵人关系匪浅啊,这下可热闹了。
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赫然就是申海大兴集团的新任总裁关牧原。
“孟总,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关牧原脸上的笑容不变,说道:“刚刚健仁说下来和家人说几句话,所以我在车里等他,但转眼之间,他的脸颊就肿成了三倍有余,两颗牙齿也不翼而飞,我这个做朋友的,如果不闻不问的话,未免也太没有情义了,所以,谁来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孟星辉正要说什么,庄瑾肃容说道:“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肖健仁是我法律上的丈夫,但我们分居已久,孟星辉是我的学生,同时也是我的老板,我的房东,今天是我女儿萌萌生曰,所以我们就陪她来大洋海底世界玩,出来的时候,撞见了肖健仁,至于他的脸为什么会肿,他的牙齿为什么会飞,这个你应该问他自己,我想,如果没有原因的话,别人也不会对他的脸他的牙齿感兴趣的。”
关牧原深深地看了庄瑾一眼,虽然这个女人长得很媚很风流,但关牧原从她眼神中看到了一股圣洁之气,那堂皇的气象不是装出来的,孟星辉虽然少年得志,但并不是仗势欺人的那种人,他霸气但不嚣张,绝不会无缘无故就出手把人打上一顿,如果不是肖健仁说了什么欠扁的话,或者做了什么欠抽得事,孟星辉绝不至于当着他妻女的面将他揍成这副熊样。
唉,这个肖健仁,什么都好,就是心胸狭隘这一点很糟糕,估计是看到老婆孩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像亲亲热热地一家人,又刺激到哪根神经,口不择言乱咬人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