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石被这个年轻人一顿抢白,顿时有点愕然,虽然他外表看上去很儒雅,但骨子里是个极端霸气的男人,不然也艹纵不了一艘超级经济航母,平素在集团里更是说一不二,逐渐养成一种唯我独尊的姓格,他已经忘记有多少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讲话了。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首先是因为这个年轻人说的很有道理,整个华夏国目前最严重的问题就是诚信缺失,道德滑坡,而他们这些做企业的,也确实应该负上一部分责任,什么有毒奶粉,有毒火腿肠,坑爹的房价,不都是他们这些做企业的搞出来的吗?在大义面前,他无话可说,虽然他沈千石做生意一向注重信誉,这件事也并不是他授意的,尽管在把这辆车摆在这儿促销之前,他确实是找人计算过中奖概率,也没认为有谁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摇走他,但真有人摇走了,他也绝不会跟人家扯皮,损失几百万事小,公司的信誉事大。他沈千石还没那么下作。其次是他觉得很新鲜,他相信这年轻人已经认出他来了,因为他的曝光率实在是很高,不认识他的人还真的很少,既然认出他来,居然还敢这么说话,那就真的挺带种的。
带种的年轻人,他喜欢,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这么愤吗?
沈千石瞪了那个项目经理一眼,说道:“我的张经理,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还有这个人……”他指了指那个脸蛋肿得像猪头,捂着脸瑟缩在一边的钱二苟,继续道:“他是怎么被安排到售楼处做值班经理的?通过公司的人事审核程序了吗?售楼处是直面客户的地方,有多么重要还用我告诉你吗?你就这么给我瞎搞?好啊,我放心将事情交给你来做,你就给我来这套,欺上瞒下,阳奉阴违,你马上回去把辞职信交给我吧。”
那个姓张的项目经理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他眼睛看向了王副所长,心道你把我害死了,非要让我安排你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小舅子,这尼玛不是坑我吗?那王副所长见情况不对,摆上一副笑脸,走上一步说道:“沈总,你看……”
沈千石一挥手制止了他,淡淡道:“这位同志,虽然这一片是你的辖区,但我公司内部事务,不是你管辖的范围吧?。”摆明了完全不给他面子,虽然说华夏国是官本位制度,商人见了官员自动矮三分,但像王副所长这种芝麻粒大的小官,沈千石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王副所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站在原处,不知道该如何下台,心里憋闷地想发飙,但他知道沈千石和市里的有些大领导都关系匪浅,人家随便呶呶嘴,他的乌纱可能就要不保。
训完自己的员工后,他微笑地对着孟星辉二人说道:“这位小兄弟,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不是,虽然此事并非我授意,但我们公司内部的人事安排出了问题,我也难辞其咎,在这里我诚恳地给你道个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们的失礼之处,像那种根本不符合我们君石要求的经理,也绝不会再用,我向你保证,君石地产的一切广告都是真实有效的,奖品你既然摇到了,绝对就是你的,不存在什么麻烦,而且我们还会负责帮你办理一切手续,包括过户,上牌,就当是补偿吧,你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尽管跟我们提,只要不是很过分,我们都会满足你的。”
周围的员工,包括沈兰君在内,都有些惊异地看着沈千石,这位雷厉风行,霸气犀利的企业掌舵人,君石帝国的国王,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过了?当然,这种解决客户异议的事务,根本也轮不到他来做。
孟星辉和靳羽绯对视了一眼,点头道:“这才是我心目中大企业家该有的风范,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能做到华夏首富的位置了,因为你将‘客户就是上帝’这句话放在了心里,不像有些人,只是用来当口号喊喊罢了。希望我们国家的商人,多几个像你这样的,那就好了。这么解决我没什么意见,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也没有什么额外的要求。”
沈千石颔了颔首,年轻人,懂得点到即止,见好就收,得饶人处且饶人,也没有贪心地顺竿往上爬,再顺便提点要求占点便宜,的确是很难得。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烫金的名片,往孟星辉手边一递,微笑道:“小兄弟,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联系我。”
旁边的人集体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位是谁?是华夏国第一富豪啊,无论是财富还是社会影响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他的名片,是随随便便能拿到手的吗?这年轻人运气真好,买套房子还免费送辆豪车,并且有幸得到了大人物的赏识,还有比这更幸运的事情吗?
孟星辉既没表现得狂喜,也没表现得拒人千里之外,他只是像收到了平常人的名片一样,双手接过,往口袋里一放,微笑道:“那就谢谢了,只是我现在还是个学生,也没有名片,就没办法跟你交换了,你贵人事忙,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找到我,我就不留联系方式了。”
说完他对着钱二苟招了招手,淡淡道:“你过来。”
钱二苟往他姐夫身后瑟缩了一下,说道:“我不过去,打死我也不过去。”
他实在是被这个看上去没什么攻击姓的家伙打怕了,扇起耳光来怎么这么疼涅,心里暗骂谁下次再跟我说小白脸都是软蛋,我尼玛捏不死他。
王副所长将一把将他推了出来,低声道:“别尼玛这么怂,真给我丢人,你放心过去,他不会再打你,看他要干什么。”
钱二苟畏畏缩缩地走到孟星辉面前,明明五大三粗比孟星辉壮实地多,但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矮了一大截。
孟星辉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太祖头像的红票,说道:“我这人做事公道,我抽你是因为你嘴贱,别动不动就问候别人的妈,要知道语言暴力也是一种暴力,你骂了人,人家不屑跟你对骂,就会抽你嘴巴子,你明白没?喏,这是我赔你的医药费,据我所知,你这个伤势,抹点红花油两天就消了,但我人品好,多给你几百块,买点营养品补补,养好伤好快点去迷女人。”
钱二苟回头看看他姐夫,王副所长别过脸不说话,今天这面子实在是丢到姥姥家了,人家沈半城都把名片亲自递过去了,摆明了就是告诉他,这个年轻人我保了,你最好别动他,大家息事宁人,就当什么也没发生,除非他不想干这个所长了,否则敢和沈家人呲牙?
钱二苟只好伸手从孟星辉手里接过那几百块钱,心里暗恨,奶奶滴,把我脸都抽成猪头了,才赔几百块,还好意思说自己人品好。他知道,今天是栽了,连他那一向横行霸道的姐夫,也一并栽了,栽在了这个一脸无害的小白脸手里。平时他们经常欺负人,今天算是尝到了被人欺负地滋味,果然不好受啊。
“沈总,一场误会,今天真是一场误会,对不住了啊,”回头瞪了自己小舅子一眼,然后和手下说:“收队!”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来,灰头土脸地离开,不知道何苦来哉。
“姐夫,等等我啊,我跟你一起走。”钱二苟捂着脸嚎叫着追了出去,大厅内没有人看他一眼,这样的人,以后绝不可能在君石集团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