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常耀的话,让桐一月瞬间愣住,随即惊喜,但紧接着就是激动无比,冲上去抓住薛常耀的胳膊,激愤地嘶吼:“放我出去,我要见他!”
她的声音是嘶哑的,因为喉咙在充血,听起来令人心疼,但这丝毫不会动摇薛常耀的决心。
他冷冷地看着桐一月,他眼里只有冷酷无情。
“我再说一次,你今后的人生,只有我可以掌控。翁析匀不适合你,我也不想要那样的女婿,所以,见面,不可能,你最好认清楚这个事实,别再妄想了。”
薛常耀的每个字都是锥子刺在桐一月的心上,刺得她遍体鳞伤,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连哭都哭不出来……她出不去,她见不到翁析匀!
桐一月从未怀疑过一件事,她肯定翁析匀是会来救她的,但薛常耀说的,她不得不正视……翁析匀不会知道她在这里,怎么办?
他来M国了,可是无法见面!
这比杀了她还痛苦!
薛常耀走了,桐一月却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因为太伤心太心痛。
她知道,薛常耀是铁了心不会让她和翁析匀见面的,就算她哭死都没用。
在这样的处境下,很容易把人逼疯,而桐一月有时就是感觉自己在癫狂的边缘。每次感觉要崩溃的时候,她就会抚摸着手指上的结婚戒指,想起在游轮上翁析匀向她求婚时的画面,她就可以借此又获得一点微薄的力量支撑下去。
但是,能支撑的希望在于她坚信有一天能脱离薛常耀的魔掌,回到那个温暖的家。可现在,薛常耀却说翁析匀已经来了,然而,发现不了她身在何处,岂不是白费了吗?
那个一直支撑着桐一月的信念,首次发生了动摇,她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翁析匀就算再怎么厉害,薛常耀却是存心要藏起来,哪里会被人轻易找到?
薛常耀只要感觉不对劲的话,随时都可以换地方,翁析匀怎么追?
深深的绝望笼罩着桐一月的心,厚厚的阴霾挥之不去,她看不到曙光,看不到太阳,只有一片黑暗与迷茫。
在纽约最繁华的黄金商业区,一栋办公楼里,整个一层都是属于某个公司的。
这个公司的老板,一个是中国人,一个是混血儿,两人经营公司多年,招揽了不少的人才为公司效力,所以他们这两年就越发的更比以前自由了,不用经常都守在这里。
可是今天,对公司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是员工们很振奋的时刻。因为,大BOSS要来了,公司的创始人啊。
这位BOSS一年到头很少在公司,许多决策都是他遥控指挥的。虽然人不在总部,但这不会影响到公司的运作,因为公司有大把的人才,而大老板的能力就是懂得运用人才资源。
有的员工入职时间不长,还没见过这位创始人,只见过混血儿老板兰卡斯。
听说创始人会现身,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兴奋,很激动,更有不少人都准备好了本
子和笔,准备要签名呢。
更夸张的是有的男士干脆就想签名签在自己衣服上,回家去也不再洗这件衣服了,当宝一样供起来。
与员工的见面会安排在下午三点钟,现在才两点,但是在顶楼天台,某男已经早早地来了,还有兰卡斯的陪同。
兰卡斯是全世界到处飞的人,身兼数职,他上次回来公司,是在翁析匀毒发那段日子。
兰卡斯的心情不错,因为看到翁析匀现在身体已经恢复,生龙活虎的,神采奕奕,久违的风姿,让兰卡斯倍感欣慰。
“匀,感觉公司有什么变化啊?”
翁析匀这张充满男性魅力的俊脸,露出一丝微笑:“刚才去各部门转了一圈,发现公司比以前更有朝气有活力了,员工的平均年龄也比以前更年轻化,这是好事。”
“哈哈,那当然了,一个企业要保持青春的活力,年轻人有创造力,敢想敢做,我们一发现人才,那可是立刻出手的。”
翁析匀赞同地点头:“是啊,国内很多企业讲究的是工作经验,但我和你的观点稍有不同。经验可以积累,可有些人才一旦错过了就没机会了。”
兰卡斯跟翁析匀的商业理念很契合,所以才会是合伙人嘛。
“匀,还是你最知心!对了,一会儿跟员工们见面,你可别又是说几句就跑,起码多讲几分钟,好歹你也是公司的大老板,是创始人。”
翁析匀到是没有推辞,确实自己平时在公司里的时间太少了,这次既然来了,首先要做的就是从精神上鼓舞一下员工的士气,多讲几句话,那是必须的。
翁析匀手机响的时候,看见来电,他还有点诧异,但还是立刻接了起来。
是乾昊打来的。有些事,乾昊认为不能耽搁,一定要赶紧告诉翁析匀,对他寻找桐一月,或许能派上一点用场。
这通电话,让翁析匀脸色大变,差点连手机都没拿稳。
一旁的兰卡斯见状,不由得惊愕,连忙扶住他:“老兄,怎么了?”
翁析匀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喉咙发涩,胸口堵着什么东西,还有一股从血液里冒出来的冷意……
“乾昊,你肯定吗?没搞错?”
“千真万确!”
“……”
翁析匀苍白的脸颊上,肌肉都僵硬了,拿着电话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真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多希望那是个误会。
但是,联想到薛常耀做出的怪异举动,翁析匀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桐民翰交代的,薛常耀才是桐一月的亲生父亲,这事儿,只怕是真的了。
也只有这个才能解释为什么薛常耀会突然带走了桐一月,那完全不符合他做事的风格。他就算是废了桐一月也不该是带走她的。唯一的解释,说她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一点到是能说得通。
只是,这个事实太残酷,将翁析匀打个措手不及,把他满腔的期待和积极性,都用冰水浇一遍。
乾昊带来的消息,让翁析匀陷入混乱中,一时间难以接受,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了。
这不能怪翁析匀,他的胸襟够宽广了,以前大家都以为桐民翰是桐一月的亲生父亲,而桐民翰当年在故宫工作时犯下的错误,也间接导致了翁析匀母亲的死亡。
可翁析匀并没有因此而仇恨桐一月,他恩怨分明,他做出了最大的包容。
但老天爷太会开玩笑了,现在居然爆出薛常耀才是桐一月的亲生父亲,而薛常耀是所有那一切惨剧的罪魁祸首,他手里沾了多少血腥和人命,他犯下多少罪恶,他与翁析匀的仇,是今生今世都算不清的。
可这样一个比魔鬼还邪恶的人,竟是桐一月的父亲?
翁析匀就算再怎么宽容大度,他也不是神仙,他不可能在一瞬间就没事了。
在这之后的员工见面会,包括晚上的聚餐,翁析匀都是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虽然没有出什么差错,但他的笑容却不达眼底,他强忍着心痛参加完这些行程,回到住处,便难以入眠。
薛常耀带走桐一月,这件事,非同小可,在暗中调查的人不少,赫军所在的机构也追查到了,所以靳楠趁着倒时差的空档,来找翁析匀。
翁析匀穿着睡袍,站在公寓的阳台上,靳楠就坐在他身后,先是赞叹一下这房子多么舒适豪华,地理位置是多么的好,客套一下,然后就陡然转变了话题。
“翁析匀,我们在追查薛常耀的藏身地点,可是既然现在知道了你老婆和薛常耀的关系,你打算怎么做?”靳楠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翁析匀的侧脸,她也很好奇。
翁析匀揣在衣服口袋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夜幕下,他眼底闪耀的幽光平添了几分高深莫测。
“薛常耀是必须要抓的,你问这个,不觉得多余吗?”翁析匀反问,到是让靳楠为之一愣。
“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光指的薛常耀,我重点是问,薛常耀是你老婆的亲生父亲,你还决定要救她出来吗?要知道,或许在这段时间里,你老婆已经接受了她的身世,说不定已经跟薛常耀相认了。”
靳楠的话,使得这气氛立刻陷入僵局,翁析匀蓦地转身,岑冷的目光落在靳楠身上:“你虽然是我的搭档,但我不想听到你对我老婆妄加猜测。她是个明辨是非的人,她的出生,是自己无法选择的,就算她是薛常耀的女儿,我相信她也不会与薛常耀相认!”
翁析匀这么坚定的语气,让靳楠很无语,扁扁嘴,不以为然地说:“希望你的想象是真的吧,不过,也别怪我没提醒你,如今知道你老婆的身世了,我们在行动的时候,你就不能太感情用事。”
翁析匀冷哼:“不需要你提醒,我自有分寸!”
靳楠见翁析匀这态度,她只能暗自叹息,看来翁析匀还是决定要救桐一月,她真不理解这男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连大仇人的女儿都可以接受么,那心理是不是太过强悍了一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