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
雨楼本以为哥哥已经过世了,此时听到他还活着。走进书房,雨楼并不见哥哥,正要询问,此时云澈不知按了哪里,书柜竟然向一侧移开,后面露出一个暗格来。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暗格?”懒
云澈摊手:“这家里估计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走吧。”他走在前,雨楼紧随其后。
里面的空间不大,只摆了一个简单的牙床,桌子和椅子靠在墙壁一侧。床上躺着一个包扎的像粽子似的男人,正是秦远笛。他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两片皲裂的嘴唇动了动,沙哑着说:“你们回来了?”
雨楼捂着嘴巴,咽下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但一开口,却是哭腔:“哥哥——”
秦远笛猛然睁开虎目,撑起身子:“雨楼!”因用了过猛,大咳了起来,雨楼忙走过去扶住他:“哥哥,你快躺好……”看到他身上的伤势,又忍不住啜泣不止。
云澈对秦远笛的伤势,没什么同情心,从桌上拿起茶壶倒茶,可壶内空空,一滴茶水都没倒出来,皱眉:“绯绿呢?水都没了,不知道换么。”
秦远笛道:“……她去抓药了……”
云澈哼了一声:“别惹了官兵回来就好。”
“哥哥,我听云澈说,你是去刺杀晋王,才受伤的,是真的么?”虫
秦远笛咬牙切齿的道:“他该死,竟然利用完我,又想杀我灭口。”云澈闻言,讽刺道:“还不是你蠢。不怪人家晋王。”
秦远笛被云澈这句憋的一口气没喘匀,咳了几口,嘴角见了血迹,雨楼忙给他擦了,对云澈道:“他都这样了,你还气他,你别再说了。”
云澈撇嘴:“又不是我想救他的,看在姐姐你的份上才去找他的尸体,谁知道却得知他行刺晋王,切,做事不动脑子,被人说几句还不行。”
秦远笛捂着胸口,对云澈气若游丝的冷笑:“为了雨楼才救我……我看是为了……”
未等秦远笛将话说完,云澈兀的脸一红,窘然道:“你别乱说!小心我动怒揭发了你!”
雨楼的眼角还挂着泪光,看看云澈又看看自家哥哥:“你们在说什么?”
就这时,只听书架的移动声,走进来一个娇俏的身影,那人一见雨楼,立刻放下手里的包裹:“小姐——你怎么来了?”
云澈也跟着问:“是啊,方才匆忙,都忘记问了,姐姐怎么出宫来了。皇帝竟然能放你出来。”
“……我说闷得慌,出宫来散散心。没想到出来正是时候,能遇到你们。”
云澈拜拜手:“我们也是没地方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也才到不久,估计不出三日,晋王遇刺的消息传到京师,皇帝就要大肆搜捕秦远笛。”
雨楼愁眉不展:“……这可怎么办是好,总不能永远藏在这里。”
云澈冷笑:“冷紫岳十几年都藏了,秦远笛藏了十年八年的,算得了什么。”
秦远笛已知道其中内情,道:“……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爹……”
“你是承认他死有余辜喽。”云澈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不听人劝,非要杀掉我们的。”
绯绿对雨楼说:“小姐,能不能求皇上赦免少爷?您求皇上一定行的。”见雨楼面露难色,不禁有些狐疑:“怎么了?小姐,不行么?”
“这……”
云澈抢过话头:“你们真当现在的皇帝真的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啊。不扳倒太后和王家,他的皇位可坐不牢靠。这个时候去给秦远笛求情,嫌死不够快么?你忘了,你们怎么对舞阳侯的了?还有晋王,说到底,王家和晋王再互相看不顺眼,也是一家人。”
他所说,正是雨楼想说的。她还记得岚筝跟她说的,要利用晋王和王家双方互斗,他隔岸观火的。但此刻,自己的哥哥从中搅局,如果晋王活下来还好,如果晋王死了,拿什么去对付王家呢?!
她问:“晋王死了没有?哥哥,你把他杀了吗?”
“近距离刺中胸口,凶多吉少。”秦远笛说。
雨楼绞着衣襟:“若是他活着,还好,如果死了,就麻烦了。”岚筝一定生气,秦远笛破坏了他的计划,他一定不会救他的:“你们先藏好……我寻个时间,探探皇帝的意思。”
云澈冷哼:“我才不在这里闷着呢,我要回云南了。”说完,朝绯绿的方向看了一眼,可绯绿丝毫没反应,而是对雨楼道:“没关系,世子走了,奴婢会在这里照顾少爷。”
话音一落,就听云澈把茶壶往桌上狠狠一撂,众人都看向他。
“没水了,我去取水!”他低着头,走到暗门前,狠狠的砸了下暗门的机关按钮,将门弄开后,扬长而去。
雨楼问:“他怎么了?”
绯绿摇头:“不知道啊,大概是这里太闷了。”
“哦。”雨楼最关心的还是哥哥的身体,叮嘱道:“哥哥,你在这里静养,能风头过去了,都好说。”秦远笛叹气,想起自己遭遇的种种,苦笑道:“没想到,我竟然会沦落到如此田地。”
绯绿笑道:“也不要这么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果皇上赦免了少爷,便苦尽甘来。是不是,小姐。少爷可是皇子的舅舅呢。”
可是绑架过自己侄子的舅舅,岚筝会赦免么。
雨楼察看了哥哥的伤口,见没有感染的危险,松了一口气,哥哥的康复愈合能力,一向很强。该是没事。时间过的飞快,雨楼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叮嘱哥哥要保重身体,起身离去。
就在离去的时候,秦远笛抓住她的手,愧疚的说:“……对不起……”
她黯然,但强作笑容:“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说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