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王镇这次征地的范围占全镇总面积的百分之三十,这其中仅有百分之三十是住户,而剩下的百分之七十都是小型工厂。嘉定是上海的乡下,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工厂,不过由于没有经过统一部署,都是一些小作坊。厂房从几十平到几百平都有,这次动迁,几乎影响了曹王镇一半以上的工厂。
从目前来看,曹王镇政府的用意其实很简单,他们出资建设厂房和厂区。来让这些原本就在曹王镇的企业再次购买租用这些厂房。如果要是不愿意使用,那可以去太仓或者昆山。这样可以获得一个免费的工业用地补偿,而且还有一定的动迁费。
表面上看这样是不错,但是其实不然。嘉定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在上海吧。属于上海,可是到了昆山和太仓那就属于离开了上海。而且这还不算其中的各种厂房建设费,装修费,维护费。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费用加到一块儿,他们给的那些动迁费连牙缝都填不上。
所以要动迁的消息一出,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商户不同意。
不用我和青语出面,自然会有人跳出来反抗。甚至工厂老板们还成立了一个抗动迁项目组,联合抵抗低价补偿。并且还有人跳出来说,为什么住户们补偿一套房子,而我们开工厂的,却不在原地址上补偿一座厂房,我们也要求补偿厂房。这个口号一喊,顿时一呼百应。
可是事情却似乎并没有继续往下愈演愈烈演下去,曹王镇政府只是公布了要动迁的意向。但是却并没有说何时真正的动迁,既然曹王镇方面不传出消息。这个抗动迁项目组也就瞎折腾没人接招,很快就一哄而散。
我和青语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一切,并没有着急下手。现在我们的工厂早已经停工,请来的几个大学生和领导全部辞退。只留下了满屋子的冰箱电器和一些生活智能化的成品模型,和薛明珠解约是挺解气。但是解约之后我们却找不到下家,也的确有一些人想要和我们合作,但是这些人要不就是资历不够,要不就是也跟薛明珠一样,垄断我们的产品产权,让我们成为他们的工作室。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想了想索性将所有人都辞退好了。
解散创新工厂,但是这个公司却没有去注销。青语每天依旧住在曹王镇,她有些落寞。私下里她去找过两次张乔,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从张乔那里回来,青语看上去更落寞。
我也不好说些什么,我到现在还欠吕文慧一千万呢。如果还不上,我也没脸去见吕文慧了。到是赵小年曾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对我表示抱歉。薛明珠的脾气他太了解了,那就是一个女强人。我只是笑着调侃我和薛明珠性格不合,不适合一起做生意。赵小年表示了抱歉,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
夏婉玉的日子也不好过,她尽管拿到了这么多钱。但是说白了,这些钱她花不出去。而且外国的这两个公司都有官方背景,她玩了一手自己当庄自己做主的游戏,惹得人家心中不满。她要是再将资产转移,恐怕她自己也该危险了。
华夏矿业董事长方云川给她发过来过两份传真,大意是要和夏婉玉一起合作,利用官方背景,吞下这笔财产。夏婉玉并没有回复这两份传真,她不愿意赚华夏矿业的钱,不代表她愿意给华夏矿业送钱。不过她现在在国内,麦克尔和泰戈特的确不能拿她怎么样。因为她的背后,是整个国家。
这就好像是下围棋,多方面博弈,角角落落都要考虑好。
夏婉玉正在控制着棋局,如果下赢了,那夏婉玉风光无限,如果输了,她很有可能被人满世界追杀。她在玩火,她自己知道。我不好说些什么,因为我还没有资格去帮她。
……
转眼之间来到了夏末,正午的阳光热辣无比。我站在阳光下面,挥汗如雨的整理着别墅后面的草坪。这里原本是一些杂草,夏婉玉想要在这里种些牡丹花。她喜欢这种雍容华贵的花朵,就一如她雍容丰腴的身子一样。她的预产期在一月份左右,此时她的肚子比一个月前大了好几倍,走起路来有些不便。而且由于她心情好,吃得多,整个人也胖了一圈。不过这样倒好,摸起来更舒服。现在已经是孕晚期,我们已经停止了房事。
将一片土地整理好,又种下牡丹花。我浑身上下全都是脏兮兮的汗水,夏婉玉给我拿了一瓶冰镇矿泉水,我喝了半瓶,剩下的半瓶全浇在脑袋上,顿时感觉到一阵爽快的感觉。
夏婉玉递给我一条毛巾,说:“去冲个凉吧。”
我点了点头,到浴室里冲掉一声汗臭味。我正在冲凉的时候,夏婉玉推开浴室门走了进来。看了看我,掩嘴一笑说:“刚才精神病院通知我们明天去领老三,他完成了为期半年的治疗。”
我眉头一皱,摸了摸鼻头道:“原来已经过去半年了么。”
老三从精神病院出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小楠。这半年里,她对老三日思夜想,夜不能寐,多少次的午夜梦回,她都想要钻到老三那健硕的胸膛中。可是又有多少次,醒过来时枕巾哭湿,却不见老三的身影。这半年里,小楠几乎是每天都呆在家里,几乎不出门。
唯有在春末的时候,她收到过一封来自首都的信。
信的署名是风枫,那个琴棋书画刀枪剑全都会的极品红三代。信上也没有写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问候小楠的生活,并且他表示最近没时间来上海,等有了机会,一定会来上海的。小楠并没有回风枫的这封信,或许只有角落中的巨大考拉熊才能让她记起这个追求者。
老三要出来前的一个晚上,小楠一晚上都没有睡。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她就给我打电话,说要我带她去精神病院,等老三出来。我理解她的心情,并没有抱怨什么。早晨六点多开车去接她,带她吃了早饭,才来到精神病院门口,等着老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