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左修然对着窗外的夜色低咒道,握着手机的指尖都泛了白。
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透过玻璃窗依稀看到一些光线,远远地折进来,与走廊上柔黄的灯光融在一起,站在窗边,其实看不清外面的景观。
身后的包间里,杯盏交错,笑语不断,那帮技术部的人平时说起来和她交情也不错,一个个往桌上一坐,酒杯一举,便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就连谢飞飞也只字不提,象个花痴似的对着他挤眉弄眼。她这人缘真是够差的。
他坐在贵宾座,又象接风的那晚,一轮番向他敬酒,他却没有那晚的豪爽,最多意思下沾点唇就罢。
他的心一直揪着,不知那个呆在安装车间的傻子有没登记完毕?有没下班?有没吃饭?
她说不舒服,看着是有点,早晨进办公室时,一脸森白,象吸血鬼似的,在阳光下站都站不动。
可是他就不想有一点怜香惜玉。这香和玉,泛指未出阁的小姐,她一个有夫之妇,沾得上边吗?
从来没有如此挫败的经验。他真算是阅尽人间春色,环肥燕瘦,天姿国色,名门淑女,小家碧玉,什么样的没见过。他曾和朋友戏言,女人打他眼前一飘,他不仅能测出她的三围,还能把她的品性卜个准。当然,也很少有女人逃得过他那一双放电的桃花眼。
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模样最多是清秀,身材毫无可取之处,太单薄,车技很烂,人傻傻的,动不动就哭,可是拗起性子来,又象一只长满倒刺的刺猥。要不是她被指配为他的助手,他绝对正眼都不会看她的。
他到青台来指导工作,自然要与这边的人搞好关系,所以处处照应着她、维护着她。她唯一的优点就是没有象其他女人莫名其妙地迷恋上他,这让他有一种放松感,同时又有一种新奇感,忍不住就时常逗逗她。她二十五岁的年纪,看不去不过二十一二,眼眸清澈得没有一点杂质,还保留着许多读书时的单纯,会开很久的车去海边露营吃海鲜,大好的日子花大把时间泡在陶吧对着一大摊泥土,不化妆就出来见男人,害他都有些担心她这样子以后哪有男人会喜欢?
第一次惨遭滑铁卢,他被骗了,原来她才是真正的高手,早早地就把一名优质男锁牢了。
多少女人,白天做淑女,夜晚化身妖精,使尽十八般武艺,到了而立之年,都套不住一个愿意承诺她一辈子的男人。
她是怎样做到的呢?
他对这个答案不感兴趣,只是想到自已嬉哈、逗闹了这么久的小女子竟然是人家的老婆,心里面很不舒服。更不爽的是又无法怪罪于她,她结没结婚,是她的自由,她从没有对他有一点点的暧昧暗示。
好象是他自作多情了。就在刚刚他还情不自禁地牵挂着她,忍不住拨了通电话过去,她竟然没有记不得他的号,还骂他神经病,最后直接给挂了。
气不打一处来。
SHIT!左修然烦躁地又嘟哝了一句。
“左少,怎么还不进去?”身后包间的门开了,罗经理走了出来,又轻轻地带上门。
左修然回过身,“哦,出来透口气,里面烟味太呛人。”
罗经理笑笑,面容通红通红,“这边的人酒量真是惊人,吃不消。下一批设备得下周才能到,这期间没什么事,和我一同回京吧!”
“算了,不想跑来跑去。”左修然对着窗呼出一口白气。
“知子莫若母,夫人可能猜出左少短时间不会回京,气温一天凉似一天,让我给左少捎了几件冬天的衣服。”
左修然耸耸肩,“她以为我发配边疆呀,还送寒衣,真让人笑掉大牙。”
罗经理摸摸鼻子,含蓄地笑着。
“她。。。。。。不是要去东京办她的那个陶艺展,准备了怎样?”
“这个我不太清楚,左少自己打电话问夫人。夫人说你们已经有几天没联系了。”
“我又不是孩子,还得天天向她备报,我很忙,我在出差中。。。。。。”左修然看到曾琪拉开门出来了,忙闭上嘴。
“左老师,我爸爸在找你。”曾琪晃荡着耳朵上两个象吊环一样偌大的耳圈,新剪了羽西头,刘海齐齐的,眼影画得很深,在夜晚的映衬下,极其妖媚,她亲昵地挽住左修然的胳膊。
左修然甩开她的手,眉蹙着,“有什么事?”
曾琪瞟了罗经理一眼,笑而不答。
“我先进去了。”罗经理很识趣,冲两人点下头。
“干吗不进去陪人家?”她娇嗔道。
“你需要人陪吗?”曾智华的掌上明珠,谁不争着献殷勤。
“那些人又不是左老师。我也不想和那群人在那喝来喝去,要么换个地方,我们两人喝?”玉指尖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她曼声在问。
左修然挑挑眉,“好啊!”他摊开双手。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曾琪拉着他,娇笑地往外跑去,不等左修然开车门,自己抢着就上了车。
左修然冷笑。
都市男女夜晚爱去的地方不是咖啡厅就是酒吧,咖啡也好,特饮也好,酒精也好,温暖的液体一滑到胃部,背景本就昏暗,再加上烛影摇红,三分真情七分点染,估计很多事情也就水到渠成。
曾琪果真是熟稔此道。
“彩虹酒吧是青台最高级的酒吧,这里有浓度最高的威士忌和全青台调得最地道的薄荷酒。听人家说老板是海军某司令员的女儿,呶,就是她。”曾琪拉着左修然在吧台前坐下,指着里面桌上坐着的一个剪着寸头穿黑色皮衣、皮裤的女子。“这里有时会有演出,有一个叫萧子桓的男人打鼓打得特好,人又酷,今天好象没来。左老师,你看,你看。。。。。。女军官也来这里喝酒。”
左修然顺着曾琪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穿着海军制服的修长清丽的女子从外面走进来,直接来到酒吧老板的桌边。酒吧老板发出一声激动的尖叫,跳起来抱住女子,“天,沐歌,太帅了。”
“有吗?”女军人淡淡地笑,拿下军帽,一头飘逸的长发散在身后,那动作流畅如拍洗发水的广告。
酒吧里的视线不约而同全聚向了她。
“所谓时尚就是要与众不同,以后我要是穿个修女服来酒吧,一定要吸引一大票眼球。”曾琪撇撇嘴。
左修然收回目光,打了个响指,示意酒保来两杯绿茶威士忌。
“可以吗?”
“嗯!”曾琪转动吧椅,凑近他,轻抿了一口,夸张地闭了下眼睛,红艳艳的唇,在吊灯下泛着果冻般的光泽。
她靠得这么近,几乎连她的睫毛都数得清,左修然失笑。
曾琪一饮而尽,喝完在椅中腰肢乱扭,丽眸朦胧,“左老师,我好象有一点头痛。。。。。。”
“我们刚来呢?”左修然歪过头,黑眸闪过一点星芒。
“你故意的,这酒劲太狠屋子都在转了。。。。。。”
“回家?”左修然挑挑眉。
曾琪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热气,“去左老师那。。。。。。”
左修然感到肾上腺素一阵汹涌,他推开酒杯,起身扶住她的肩。他想他们本来就是一类人,烈酒入喉,无济于心,发生什么有何不可?
风驰电制掣驶回酒店,门刚关上,曾琪曼妙的身躯就贴了过来。
她勾住他的颈,踮脚在他的唇上轻咬了一口,热情又大胆,连欲迎还拒的都省略,左修然也不客气,顺势噙住她的唇,送出一个缠绵到窒息的深吻。
待她重新抬起头,已经娇喘连连,嘴里说着你好坏,手已经松脱他的领带。。。。。。
上下其手一片混乱中,不知是谁碰到墙上的开关,灯火一亮,大放光明,左修然眯了眯眼,一低头,看到她被吃掉一半唇彩的嘴唇。
忽然之间,他兴致索然。
感觉到他激情退却,她一愣,询问地看向他。
“我。。。。。。还是不行。。。。。。对烟味。。。。。。对不起!”他推开她,抱歉地向她笑了笑。
“我有。。。。。。刷过牙。”曾琪不敢相信地瞪大眼,心里面已是羞恼交加。
“我。。。。。。对口腔气息比较敏感。”事实上是他想起她那天吃三文鱼的情景,红艳的嘴唇,橙色的三文鱼,一半在里,一半在外,蓦地想呕吐。
曾琪绷着脸,怒火中烧,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声响,她扬手给了他一耳光,他的脸上慢慢浮出指痕,“你无耻!”她狠狠瞪了她一眼,夺门而出。
左修然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哑然失笑。
无耻!他还是第一次从女人口中听到对他这样的评价,不过,确实是无耻,居然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脱去外衣,头晕晕地躺到床上。接风那晚,他喝得不少,陶涛送他回来,他并没有醉成烂泥,只是想享受她照顾他的样子。她替他脱了外衣、鞋,松开领带,用温热的毛巾帮他拭脸,怕沾湿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小心地将头发向上拂去。他闭着眼睛,听着她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感觉特别的宁静,连胸口灼热的火焰也降了几度。静夜里,突然亮起一道强光,他本能地闭紧双眼,“你也是一头猪。”她轻轻地笑着,好象很开心,然后替他盖上被子,熄了灯,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她无耻地偷拍了他的醉照?
左修然噌地一下坐起来,伸手去摸袋中的手机,动作又急又猛。
电话很快拨通,不紧不慢地响起长音,嘟过许多声之后都没人接,左修然急得在屋子里团团直转,恨不得大吼三声。
“你到底想干吗?”终于,一个特别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突地塞住。
“小涛,我送你。”又有另一个清朗的男声传了过来。
“不要。叶少宁,你下次再让我干这种缺德的事,我就和你绝交,还挑了这么一部烂片,让我煎熬了二小时,恨死你。喂,你到底是人是鬼,出个声!”
他不知她到底是在和谁讲话,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疯了,疯了。。。。。。”她把电话又能给挂了。
他再拨,她关机了。
左修然瞪着手机,半天都没动弹一下。
她和另一个男人看电影去了?不是她那个优秀的老公?她。。。。。。有情人?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感觉脑子象一团浆糊,疯了,他想他可能也疯了。。。。。。
(PS:有件事要和亲们商量下哈,这本书呢,收藏超不理想,我想可能是亲们不熟悉起点的缘故,也没把这书放入书架。笛儿初到起点,收藏需要积累。如果大家喜欢这本书,就收藏一下,这样书就可以早日上架,早日双更,早日写到陶涛灿烂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