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欢在目睹父亲、兄长被杀害之后,内心受到强烈的刺激,晕了过去。修魔族的星辰等人也没有想到十余天来,翼欢竟然还没有苏醒,他也已经猜到这跟她体内开启的云翼盾有关。这十余日,翼欢从无意识到潜意识,她开始慢慢走进她自己的记忆世界之中。
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母亲,父亲跟我说母亲是为了挽救云顶城牺牲了生命,城里的老少们跟我说母亲平易近人的看上去就像个普通人家的妇人,云顶城的战士们跟我说母亲是一名伟大且美丽的战士,哥哥告诉我母亲是最爱我们的人。有的时候,我真希望可以见母亲一面。
“父亲,这是哪里,好漂亮呀。”
“这是云岛,翼栾你等等妹妹,她还小。”
在我五岁那年,父亲和哥哥第一次带我去云岛玩。云岛其实是云顶城附近的一座像平原一样的山峰,地势高,云雾缭绕,但它不像其他山峰陡峭。山顶上浅草如毯,碧草如茵,踏着一段石子路,可以找到一座小亭子,在山顶正中,坐在亭子里可以看到日出、日落。山脚下有瀑布,小溪,石子,山洞和一些小动物,有时还会有些薄雾。沿着一条幽静的小路,走一段时间就可以到达云顶城的主殿。
“报,城主,风之谷谷主北慕叶,携家眷前来,即将抵达主殿。”
“好。”“翼欢,翼栾,我们回去。”
“父亲,我晚些再回去。”哥哥说。
“你自己小心点,翼欢随我回去。”父亲说。
我拉着父亲的手。
到了主殿,一家四口向父亲和我走来,一名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后面跟着两个小男孩儿,还有一位身穿青色长衫,面带微笑,眼睛顾盼有神,雅致清丽的女人。
“北慕谷主前来,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岂敢岂敢,城主说笑了,哈哈。”
“快快坐下。”
“这位是翼欢少主吗?”女人对我说。
“翼欢,快拜见风之谷谷主和谷主夫人。”父亲说道。
我躲到父亲身后,拽着他的衣角,呆呆的看着穿绿衣的女人,这个女人好漂亮。
他们大人们在高谈阔论,我带着大哥哥和跟我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儿到大殿旁的池塘边玩着。大哥哥不是很爱玩耍,这看看那看看,小男孩儿到是跟我玩的不错。
“渊儿,凡儿,来,随我们到住的地方。”
我看着他们离开,心中有些失落,哥哥还没回来,又没人陪我玩了。这时突然有个人把我从身后抱起,吓的我差点喊出声来,回头一看是幻姬。
“我的小少主,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带风之谷的客人在这里玩玩。”
“噢,是他们,估计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哈哈,没事没事。”幻姬答复。
第二天,父亲带着我和哥哥给风之谷的客人送行。走到云溪师父的住所时,我看到陈,白,潘三位武师也在,他们拿着行李,好像在争吵着什么。我调皮的拉着哥哥凑了过去。
“师兄,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对不起,师父临终的嘱托我们没办法履行了,师兄保重。”
“哎,你们几个。谁!”
没等云溪师父出招,我和哥哥赶紧跑出来,“是我们,是我们。”
“少城主,少主。”各位回道
“我们先离开了,师兄,少城主,少主,我们三人有要事在身,失陪了。”
“三位请便”哥哥对他们说。
“偷听可不是好习惯,你们两个!”云溪一脸严肃的对我们说。
“师父,我们只是路过,刚要进来,真的。”我说。
“我带你们去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顺手的兵器给翼栾备着,过几天有场擂台比武,我会选些人留在城主和你们身边,到时带你们也去看看。”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去城里玩。”
街道上果然是琳琅满目,一副繁荣的景象。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我和哥哥看花了眼,只有师父在认真的搜寻着武器店铺。在一间药店旁边,一个市井的街道间,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儿,比我大两三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红衣,在武弄着一把短剑,有模有样的。哥哥也停住了脚步,我们俩都被她矫健而又可爱的身姿吸引了。
“阿霞,快来帮我。”药店的老板喊着。
“来了,闲老板。”小女孩儿,赶紧认真的收起了架势,傻傻的向屋里跑去。
“走了,看什么呢,你们两个。”云溪也把我们叫走了。
几天后,我和哥哥跟着云溪师父去看擂台比武,擂台比较简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几节台阶,上面是一个圆形的平台,正中央写着一个大大的云字。虽然简陋,但这里的比武很传统,几乎每年都会有一次大比武,其他时间有时也会看到有人在上面切磋,被打倒认输或者被打下擂台都算输。云溪师父几乎每年都会选几位佼佼者到云顶城主殿里暗中保护城主,有时还会把选中的人派到守城侍卫军中,不过不一定每次选的都是功夫数一数二之人,师父好像也要看眼缘,可能是相由心生吧。云顶一族会在比武中招揽心腹的传言也慢慢传遍了土云国,所以每年也会来一些武功造诣精进之人慕名而来,但土云国早已不是什么习武之地,子民们大多数享受农耕安逸的生活,如遇外地就由云顶城、云翼盾、灵石防御墙来解决,所以擂台赛已经很难看到真正很强的高手。
我们跟着师父,在人群中找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咚、咚、咚。”几声鼓响,擂台赛正式开始。参赛的选手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各自施展着自己的绝技,除了不能使用暗器,其他兵器允许正常使用,要求是点到为止,不能伤人。从台阶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天我和哥哥看到的红衣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个子已经比一些同龄的男孩子要高了,没想到她也来打擂台了。毕竟是一个小女孩儿,她的力量和速度都不及对手,不过身手灵活,用一些灵巧的动作躲过了攻击,但还是一直处于劣势,幸好她的剑法还不错,躲避对手攻击的同时找到了对手的破绽,用短剑顶到对手喉咙处,险胜了第一场。
不断有人被打下擂台,擂台赛变得更加精彩,留下的选手,越来越强。我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红衣女孩儿身上,在她等待对手的时候,那间药店的闲老板,指指点点的,在跟她说着什么,似乎是在给她介绍下一个对手的情况,终于又轮到她上场了。
“阿霞,小心她的腿法。”我听到闲老板喊着。
看来那个小女孩儿叫阿霞,在她对面站立的也是一个女子,一根狼牙铁棍戳在她旁边。几声鼓响,战斗开始。这次红衣女孩儿先发出了攻击,用短剑刺向对方。女子抡起狼牙铁棍,由于兵器太重,使用起来看似几乎难以控制,实际都是在用柔劲。这门功夫武起来柔中带刚,每次防守和攻击都力道十足而且气势如虹,把叫阿霞的女孩儿打的捷捷告退,看似快要招架不住了。不过我毕竟是个外行人,哥哥跟我说。
“谁输谁赢就看后面几招了。”
连翻攻击都没有命中,拿狼牙铁棍的女子体力有些跟不上了,动作突然变得缓慢下来。阿霞趁机发起了猛攻。不料那女子扶着铁棍,双腿腾空,双脚直接夹住阿霞的颈部,一个翻身,将她带倒在地,紧接着那女子迅速用一只膝盖顶住阿霞持剑手的手腕。原来刚才的体力不支都是她诱敌的计谋,使用强劲发达的腿部肌肉,给对方致命一击才是她的绝技。剑被卸掉之后,阿霞并不健壮的身体显然没有优势,她努力逃出在地面被压制的境况,但缕缕没有成功,反而使用了不少体力。
“认输吧,小姑娘,否则你的手臂会断掉的。”女子对阿霞说。
闲老板在一旁说着:“够了,霞,不要再打下去了。”
阿霞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她不甘心认输,但就像一只灵活的兔子被蛇缠住一样,她始终没有挣脱出来,最终认输了。
下擂台之后,阿霞好像在跟闲老板诚恳的道歉,闲老板本来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转眼却像个温柔的父亲,询问她的伤势。
“我可以把那个红衣女孩儿留在身边吗,师父。”我问师父。
“那个孩子呀,底子不错,就是笨拙了点儿,恐怕不会有太高的造诣。留在你身边,我怕保护不了你,翼欢。”云溪回答。
“她可以陪我玩呀,哥哥总是练剑,我一个人很没意思,求求你了师父。”
“那好吧,我去说说。”
“不用师父,我自己去。”
说完,我跑向那个女孩儿。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我是翼欢,以后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红衣女孩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呆呆的打量着我。旁边的闲老板说。
“您是,翼欢少主?有幸侍奉您左右是我们的荣幸,当然可以。她叫霞。”
“恩,那太好了。”我高兴的说。
“霞,以后你就陪在少主身边吧。”
霞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看得出她对闲老板依依不舍。
“闲老,我以后还能回去看你吗?”
“当然可以。”我说。
正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刚才取胜的女子被踹下了擂台。我和霞都大吃一惊。
“谁,谁这么厉害,这么快就战胜了刚才那个女子。”我对走过来的哥哥说。擂台上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噢,是顾源,两年前你还小,他就出去执行任务了,近期刚回来,父亲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好厉害。”
“恩,除了师父他们几个师兄弟,我们云顶城里应该就属顾源功夫好了,当然还有长大后的我。”哥哥自信的笑了笑说。
“这不是刚才那个女孩儿吗,伤势怎么样。”哥哥问霞。
“我没事。”霞说道。
从那以后,霞就一直陪在我身边,跟我形影不离,她喜欢练剑,有时她还会陪哥哥过几招。后来有一天,幻姬把小筑送到殿里,听说是她远方的家乡遭了水灾,她和家人走散了,正好遇到了幻姬,孤苦伶仃的就带回了云顶城。她是个爱琢磨稀奇古怪东西的小女孩儿。我们三个在一起之后,云顶城的大殿里变得热闹了很多。在一次次战役之后,我们更是变得像姐妹一般要好,我跟她们俩并没有太多主仆上的分别,我们也慢慢的长大了。
翼欢在她的记忆中穿梭,她仿佛有了意识,她想要清醒过来,可是她发现她被云翼盾控制,困在了记忆里。她开始在记忆中搜索使用云翼盾的方法,可是一无所有。无奈之下,她想到一个办法,她要试图回到自己三岁时的记忆中,因为她知道那时她的母亲还没有死去,她想去见见自己的母亲,并从中寻找使用云翼盾的方法。可这并没有那么简单,她集中精力,试图借助云翼盾的力量为己用。
“你是何人?”
“我是云顶城少主翼欢的侍女,霞,来拜见秋水师父,有要事相谈,请通报一声。”在悬空山脚下,我和一名持剑的小师父说着。
“小霞,你不是在风之谷北慕叶那里吗,怎么跑到这来了。”景浩大师兄缓缓走来。
“景浩师兄,风之谷….一言难尽,我们边走边说吧,我是来找秋水师父和幻姬商量如何救少主的。”
景浩师兄赶忙踱了几步,带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