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辉透过手掌中间的洞看到的是黑乎乎的房间,三个坐在床上的人,背对着自己坐在床上,都穿着很破旧的衣服,竟然都没有头,仅仅只是一具身体坐在床上,鸿辉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原来他们并不是没有头,而是他们那低头的角度不对,仿佛他们的脖子已经没有了颈椎,折断了一般地往下耷拉着,三个人的造型都是双手下垂,就那么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就那么瘮人地坐在床上,似乎连呼吸都没有,恐惧感蔓延到鸿辉全身每一个毛孔,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不上心中的恐惧,鸿辉转过身就往门上疯狂地撞去,一遍一遍地撞着,肩膀上传来疼痛的感觉让鸿辉更加疯狂,他不知道这时自己应该做什么,只知道无论如何也要从这里出去。
后面又一声叹息声幽幽传来:“唉!别撞了,没用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鸿辉停了下来,慢慢转过身来,这次不用右手他也能看见床上的三个人了,都是背对着自己,可是就算只是看到了他们的背影,鸿辉都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那是怎么样的三个人啊?第一个人头发稀疏,都能看到头皮了,而且从右手手肘至手腕处开始腐烂,已经烂得只剩下了骨头,第二个人坐在床上,猛一看没有什么不对,但是鸿辉发现他的脖子上不断地有黑色的虫子在衣服里爬进爬出,鸿辉把视线转向第三个人,那个人依然是同样的姿势坐在床上,可是当鸿辉仔细一看之后,恐惧感更甚了,他发现那个人,居然是真的没有头!
鸿辉被吓得猛地后退两步,紧紧贴在门上,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想试一下以前在废弃仓库曾经用过的那种开门方法,用脚后跟“砰砰”踢了两下门,双手紧握关节摩擦出“噼噼啪啪”的关节音,希望能够打开这扇诡异的门,做完这一套动作后,他双手用力按在门上,手缓缓摸向门把手的方向,好不容易摸到了门把手,用力往下一扭,“咔嚓”一声,鸿辉心里一喜,果然有效,就在他庆幸自己把门打开了的同时,似乎和这个“咔嚓”声同步到了一起,那第三个没有头的人那边传来了“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鸿辉管不了那么多了,转过身使劲往里拉,想把门打开,可让鸿辉绝望的是,这扇门依然和刚才一样纹丝不动,仿佛被焊死了一般,鸿辉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他感觉背后有点不对劲,地面上传来“骨碌骨碌”什么东西在滚动的声音,他颤抖地回过头,看到了让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恐怖场景。
床上的三个人竟然都回过了头,他们那已经腐烂了的脸庞上还有不少蛆虫在鼻孔里爬进爬出,第三个人没有头,但此时他也回转了身,正面对着鸿辉,鸿辉带着恐惧的心情,四下寻找那个“骨碌骨碌”的声音,他看到自己对面正对门口的那面墙上,此时不知怎么出现了一扇门,而地上,正有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正在往那扇门滚去,鸿辉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地上滚动的那个东西,竟然是一个人头,人头翻滚的瞬间,不时还会闪现出一双带着怨恨的眼睛盯着自己。
鸿辉惊恐地看着那个人头“骨碌骨碌”滚到了那扇突然出现的门前,一下穿了进去,这时,面前第三张床上那个没有头的人站了起来,双手平伸向前,往那扇门走去,似乎是找自己的头去了,旁边两张床上的两个人此时也收回了凝视着鸿辉的眼光,转头看向那个无头人,那个无头人跟着自己的头缓缓走进了那扇门里,旁边的两个人也站了起来,跟着那个无头人走了进去,其中那个满脸是蛆的人走到门口时还回过头看了一眼鸿辉,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实在太恐怖了,鸿辉被他那笑容弄得浑身冰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那个人慢慢转过头,穿过门跟着前面两个人走了进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鸿辉一个人。
看着眼前这扇门,鸿辉心里很犹豫,看刚才那三个人的样子,似乎就是让自己跟着他们进入这扇门,可鸿辉内心有个声音在理智地告诉自己,这扇门不要进去,凭他现在的能力,里面的世界根本就不是他能够去预料和接触的,想了一会,鸿辉做了一个决定,理智战胜了自己的好奇心,他转过身,伸手握上了自己开始被拉进来的那扇门的门把手,用力一扭,又是“咔嚓”一声,鸿辉有点紧张地拉了拉门,心中的那一线希望彻底破灭了,门还是打不开,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房间里传来“轰隆隆”的一声闷响,鸿辉猛地转过身子往房间里看去,没有什么异常,还是那几张床,他把右手放在眼睛上,床上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但是那“轰隆隆”的闷响声又响了一声,鸿辉茫然地到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在这个诡异的房间里,自从刚才看到那三个恐怖的“人”之后,他不管再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也能够勉强接受了,可是看来看去,房间里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仔细的看着这个房间,那“轰隆隆”的声响再次在耳边响起,突然,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这个房间好像比刚才小了一些,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那几张床离对面那扇诡异的门有好几米远,自己离那几张床也有好几米远的距离,可是现在自己都快站在床边上了,而那几张床离那扇门也就几步远,鸿辉突然想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房间难道正在缩小?
鸿辉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前不远处的那张床,伴随着耳边又是一声“轰隆隆”的声响,那张床竟然突然闪现到了自己身前,而整个空间也越来越小,鸿辉不知道房间为什么会缩小,他转过身拼命地扭着门把手,那“轰隆隆”的声响随着鸿辉扭门把手的动作不断响起,鸿辉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房间缩小和自己扭门把手之间有着一种诡异地协调感,他试着轻轻扭了一下,果然,那“轰隆隆”的声音只是很短地响了一声。
就在这时,鸿辉猛然发现自己胸口处里有什么东西伸了出来,他惊恐地低头一看,是一根床腿,正穿透自己的胸口伸了出来,猛地转过身,他发现面前所有的床铺都已经被挤得变了形,钢条已经被墙壁压弯,扭曲在一起,木板已经炸开,整个房间的空间已经变得很小,自己离对面那扇门也只有几步的距离了,而自己胸口上一张被挤得变形了的床的床腿正好插在那里,但似乎没有对自己造成伤害,自己就像是透明的一样,站在了这无数木刺和铁条中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庆幸自己能够穿透这些东西,不然刚才自己就已经被这些东西给刺穿了。
他伸手摸了摸身边已经近在咫尺的墙壁,想试试能不能穿透过去,可是不管自己是用左手还是右手,触碰到的都是实体的墙壁,没有一丝可以穿透的感觉,他甚至有一种直觉,如果自己继续扭动身后的门把手,这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很有可能就会将自己压成肉饼,他不敢再去碰那个门把手,抬头看向了对面不远处的那扇门。
看来想出去是不可能了,他也明白了,房间之所以会缩小,就是为了逼着他必须走到对面那扇门里去,既然已经没有了退路,鸿辉心一横,闭着眼往前跨了一步,没有任何被阻挡的感觉,睁开眼愣了一下,突然大踏步地走了起来,径直穿透了面前的铁条和木刺,向对面那扇门走去,他想通了,该来的,躲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