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让你做了,你虽然有这个技术,但是体力还是跟不上。如果真的做了灵医,你要是中途倒下了,可能就来不及给病人做手术了。”他把筷子递给我,冷峻的脸上表情依旧十分冷淡。
体力跟不上?
那这事儿还是怪我太菜了?
要是以前,按老子这小暴脾气,非跟他杠上了不可。
可眼下蹙眉想了一下,居然觉得瑾瑜说的挺有道理,甚至能觉他对我没意见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我只是普通人,根本没法像他们一样十几个小时,长时间的在手术台上操作操作。
就连易凌轩站在那个位置,做完手术都是殚精竭虑的一种状态。
更何况是我这种菜逼!
万一我在手术中倒下了,黑白无常来勾魂了。人家病人就那样身体残缺的,去阴间投胎,那也太不负责了!
吃了几口饭菜,暖喝了一下胃部。
整个人恢复了一定的气力和思考能力,我才彻底的下了决心,“瑾瑜,我能不能让你帮我一件事?”
“说吧。”瑾瑜说道。
我放下筷子,看向他,“帮我查一下你们医院,一个叫林宛云的护士她家的具体地址。我想去她家看看她……我想医院应该是能查到这些的!”
这一次不论发生任何事情,小爷也要确定一下她是否平安的情况。有些事情不负责到底,这良心上就是不安宁。
但是隐约之间,内心深处却有着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陪你吧。”瑾瑜舀了一碗排骨汤到我的面前,眸光冷淡却是十分的坚定。
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想到瑾瑜会主动帮忙,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冷冷淡淡生人勿近的态度,更不会做任何多管闲事的事情。
我一惊,有点不敢相信,“你陪我?”
“当然,我有车,送你去比较方便。”瑾瑜说的理所当然,随手就把桌子上保温盒里的饭菜都收起来了。
又盯着我把汤喝完,才把最后一些餐具一起收起来。
说起来这些饭菜还真挺好吃的,而且还跟饭馆里做出来的味道不一样。
并没有外边饭馆里的那股子地沟油的味道,我心里面猜测也许是瑾瑜这个大老爷们自己做的。
想不到他,还挺细心的。
接下来也就是在楼下的前台,让下午值班的妹子在电脑上查了一下林宛云的电话和具体住址。
打了个电话给她,刚开始几个没人接。
趁着瑾瑜去车库拿车这段时间,我又接连打了好几个,突然,电话就接通了。我的心都跟着接通的电话是一紧,急忙放到耳边,“喂,是……是宛云吗?”
“踏、踏、踏……”
电话后头响起的是空旷空间里,走路的脚步声,让人浑身都能感觉到寒意。却不敢挂电话,电话好不容易就接通了。
我又喊了一声:“喂。”
妈了个巴子,电话后头似乎接近了下水道里,传出了一滴一滴的水滴声。听得人是浑身发毛,根本就弄不清楚状况。
“找谁。”电话后头是一声沉冷的男子的声音,那种冷让人好想心脏都被冻住了整个人都窒息了一样。
我硬着头皮说:“我找林宛云。”
“你找我……什么事……”那个沉冷的男声似乎把自己当做了林宛云,声音拖沓而又阴森森的。
林宛云就这么短时间没见,变成一个男的了?
我微微有些犯怂了,呆立在原地,浑身就跟点了穴一样动都动不了。嗓子眼儿也是冻住了一样,连一个字都并不出来。
忽然,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我身子一缩猛的一紧张,感觉自己都要吓得魂飞魄散了。侧头一看竟然是瑾瑜那张死人脸,他疑惑的看着我,“怎么紧张成这样。”
冰凉的掌心摸了摸我的额头,眼神中更加凝重了。
我如实以告,“我打电话给宛云,电话是一个男的接的。”
“让我看看。”瑾瑜掰开了我紧握手机的手指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几组数字,嘴角轻轻一撇,“你看清楚了,电话还没拨出去呢。”
电……
电话还没拨出去?
心头猛然一紧,我才注意到屏幕上仍然是宛云的电话号码,但是这个号码在最近的一次操作里并没有拨打出去。
更不可能,会接通!
难道我的脑子烧坏了,出现幻觉了?
这太滑稽了,竟然会出现这种莫须有的幻觉,老子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呢。
“上车吧。”瑾瑜牵住我的手,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推我进去,临关上门的时候,凝视了我一眼,“顾星,你额头很黑呢。”
额头很黑是什么意思?
我愣住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我差点没吓的尿裤子。
镜子里根本没我自己,只有一个女人流着血的眼睛,眼球中一下就被血丝充血,睁的大大的看着我。
我急忙移开视线,现在就是不能看镜子,一看就要倒霉。
瑾瑜的车子开出了医院,往林宛云家的小区开去。
林宛云是外地来的,所以是在医院附近租了间房子。车子开出去不到十多分钟就到了林宛云家的楼下,小区比最近新盖的小区看起来要陈旧多了。
楼下停着一辆蓝色卡车,正有搬家公司不断的往楼下搬家具。
明明是冬天,冷的要了老命了,那些搬家具的工人却热的赤裸着上半身,汗如雨下的往下搬东西。
那楼梯口一个接着一个往下搬,根本就没法从楼梯口上去。
就见到一个穿着红绿色窗帘布样式的碎花珊瑚绒睡衣的中年大妈,双手抱胸的站那监工,风吹的她染得金黄的已经褪色褪的严重的大波浪卷儿到处飞。
“哟,阿姨,您这搬家呢?”我没法上去,只能跟这个穿睡衣的大妈先聊会儿天,看她能不能叫这些工人让条道儿。
让我和瑾瑜两个人,先上这个楼。
睡衣大妈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是搬家的,有个租客欠租金还找不到人儿了。刚好有人要买我这房子,所以就让人把东西都搬咯。”
买房不要家具的,在我们这儿特别多,关键就是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这可以理解。
可是找不到人的租客,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您家住在六楼啊。”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这睡衣大妈一拍手,嗓门特大的说:“是啊,我就是605的业主。你不会跟那个女租客认识吧,赶快让她把租金交上了。”
果然是林宛云家里!
我笑了,“大姐,我这朋友总共联系不上的,也就是三五天。你这就把东西都搬走了,是不是不够仗义。”
“你知道我这房子租一天是多少钱吗?三五天?”睡衣大妈举起一根手指头,脸红脖子粗的就跟我争论,“整整推迟了一个星期没交房租,这可是一千块钱!”
市区的房租贵,我是知道的。
可是一星期要一千块钱,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我这找不到林宛云,已经下定决心要报警了,这房东大妈还跟我添堵。我这忍不住就要喷回去,倏地,居然是一声炸雷一般的响动。
那声响动,不偏不倚就是从那蓝皮卡车上的木头柜子里响起的。
那木头柜子是八九十年代的款式,上头有老式的全身镜,镜面从上头的细缝里流出了不少的新鲜血液。
此刻正是黄昏落幕,如血的残阳就落在这镜子的上边。
不仅是我看傻了,房东大妈也是一屁股就坐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血……有血……救命啊……杀人了。”
一瞬间,镜子的镜面居然开始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然后就跟茶叶蛋的蛋壳表面一样的,迅速扩散到了整个镜面,可是我还是看到了。镜子里有个男人手里举着一块巨大的马刺,从后面抓着女人的后衣领。
狠狠的刺穿了女人的胸口,登时血液就在胸口的护士服当中晕染开来。
我彻底炸毛了,镜子里这个男人就是化成灰老子都认得,是那个婚纱工作室里的老娘们一样的男人杰森。
他居然杀人了!
他果然杀人了……
而且就在镜子破碎之前,给我们大家来了一个直播,碎片在五斗橱上彻底的滑落下来。晶莹的落了满地,折射了无数夕阳血红的光芒。
瑾瑜在此刻直接跳上卡车,抬手就将那扇衣橱的大门拉开了。
里面很空啊,几乎没有衣服。
却在底部的位置,放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
那东西出现的时候,就是一股子腐烂一样的臭味扑面而来。可以看见那圆滚滚的东西其实就是个机器猫的蓝色抱枕,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可是从抱枕的下方,却是不断地流出腐烂变质的浓浓的液体。
液体是半透明的黄色,不断的顺着微微倾斜的五斗橱往下流淌这个液体。谁也不知道哦那是什么玩意,只觉得味道真是比臭豆腐还要严重数倍。
就好像这个抱枕里,塞了什么煮熟的烂肉之类的。
肚子里忽然就有一个狂喜的声音,似乎在说,好吃,好棒,我喜欢这类的……
“哇!”我低下头就把刚才吃的东西全吐了,浑身都好像脱力了一样,胃里头翻江倒海的。
让觉得眼前是无数的小色块,在如同精灵般跳动。
小腹中的那个阴冷的东西在沉寂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在此时此刻,躁动不安。让我根本没法控制这个小畜生,它就跟闻到臭肉的苍蝇一样,传达着贪婪嗜血的信息给我。
那一刻肚子里就跟怀着一只没有任何人性的恶鬼一样,我真恨不得拿手直接把它从腹部剜除!
“啊——不要杀我!”
身边的楼道里,在此刻,也传来了一声诡异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