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额头上全是血,还是非常认真的点头。
然后,从牙缝和长长的舌头里面挤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字眼,“死……死!!!”
舌头长的都拖在地上了,含在嘴里面,能把一句话说顺溜了就怪了。
“阴差老爷您,还是点头摇头吧,我听着您说死字,我心里头肝颤!”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跟个二世祖一样。
翘着二郎腿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吩咐阴间的阴差无常老爷做事。
无常老爷也不知道哪根筋儿,它就抽了,对我毕恭毕敬的,认真的点了一下头。白脸上居然显示出了一副讨好的样子,惨白的双手谄媚的搓着。
这特娘太爽了。
我觉着自己个儿太享受了,瞄了它一样说道:“能不索顾彬湘的命吗?”
它傻愣愣的摇了半下头,看到本大王在手里把玩的桃木剑,又立刻摇头。拿出了个蓝色的本本,本儿上也是用小篆写着,什么生什么鬼玩意的。
一开始我还有点文盲,看不出来。
细细一看,猛然想起来了。
妈的,这是生死簿。
它一个小小的无常,手里头居然有一本生死簿。
就见它抓了抓后背掏出一根毛笔,用毛笔的头在舌头上沾了两下,开始在生死簿上涂涂改改的。
过了一会儿,它好像改完了,合上了本子。
“你让顾彬湘活多久?”我问它。
它伸出了五根慎人的白森森的手,那手就跟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冻猪蹄差不多。
“五年?”我心中一凛,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顾彬湘这样的大好青年,阎王老爷该不会真的就只让他活五年吧?
黑无常用力的点了一下头,认真的看着我。
我摇头,“不行,得加个零儿。”
我没想到顾彬湘这傻小子,只能活五年,他才二十岁呢。
再活五年,也就二十五。
我可舍不得我兄弟英年早逝,他妈肯定也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往后要让他家的日子怎么过?
听到我要加个零,黑无常立刻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好似我这个提议它坚决不能同意。
我心头一痛,知道这么威胁阴差老爷不好,人寿自有天定。
也许无常老爷,它也没法改!
索性……
索性就算了,我刚想把桃木剑收起来,一不小心剑尖又对准备它的眉心。这可把它给吓了一条,煞白的脸上都是惊恐的表情。
我看它这么害怕这柄桃木剑,干脆坏人做到底,语气油了吧唧的说道:“无常老爷刀剑无眼,您看您能改不能改啊……”
这家伙眉头微微一皱,它没有眉毛。
只有一片惨白的眉骨,所有皱眉的时候看的很奇怪。
凝眉想了一会儿,居然是翻开生死簿,又开始那种毛笔涂涂改改。
“冰箱啊,我的孩子啊,你怎么样了?”一声撕心裂肺如同杀猪一样的声音闯入耳内,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黑无常大哥更是被猛的一惊,拉着我的衣服,飘到了我身后。
冰箱?
我还彩电呢!
大晚上的嚎个屁丧。
我刚一抬头,就发现来人是顾彬湘的妈。
这位大婶,她已经哭得稀里哗啦,浑身抖得就跟筛糠一样。满脸的鼻涕眼泪,扑倒在手术室门口,“小湘啊,妈妈不能没有你,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