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遗像会出现在床上?
到底是谁把它放在这儿的!
管宛的脑子里犹如钢针扎过,骤然一疼,她双手微颤着抱紧手中的书本,却觉得手感有些不对,硬邦邦的,低头一看,怀中的书也不知何时也变成千篇一律的相框!
她吓得立马紧闭双眼,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老远!
回想刚才,她也是这样随意将遗照抛出去,可现在,那些红绳和彩绸还狼狈地躺在地上,可相框……却像个人一样躺在枕头上?还盖着被子!
相框中的男人目光遥遥落在管宛土色般的面容上,嘴角微微含笑,意味深长。
……
管宛扫了眼相框里的人,越看越觉得可怕,难道这屋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难道那个死掉的秦辰还在这里没离开?不可能!赵昭说他不可能还在!赵昭不会骗她的!
到底是谁?谁在戏耍她?!
难道是下午让叫她迷路的那个东西,跟着她一起来到秦家了?
管宛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疯似的想打开房门逃离这个可怕的密室!
可是,明明只有几步路远,她却怎么也绕不到门边,就这么一直走着,走着,好像近了些,又好像没近。
她越走越是急躁,眼泪不知不觉哗哗流下……
突然,桌上的闹钟叮铃铃骤响!
管宛被猝不及防的一声响声吓得魂飞魄散,反射性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不是怕死,只是怕这种没有逻辑的事情东一下,西一下,让她觉得很累,很痛苦!
管宛抱住身体蹲在地上,身体如筛糠一样剧烈颤抖,好半天不敢有任何举动,仿佛这样抱着自己,就能安全了似的。
突然,她抱着身体的手心里多了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异样让她心中一震,管宛抵不住心里的好奇,将手慢慢移过来,再摊开,揭开眼皮小心瞧一眼,不料竟是她洗澡时落在浴室的黄符挂饰……
不对,这个家伙不怕符!
它不是鬼吗?!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管宛猛然抬头,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到底是谁在捉弄她!可是,空空如也的房间,除了她,就是那一屋子的照片与家具。
“你是谁?快滚出来!”管宛朝空荡荡的屋子歇斯底里的喊着,目光绕着自己的位置一圈圈打转,生怕错过任何微小的细节。
“我不怕你,滚出来!背后耍手段算什么本事!”可能是真的被吓怕了,她变得极端和疯狂起来,一声更比一声剧烈。
管宛不见动静,猩红了眼睛将墙上和柜子上的相框一个个取下,怒火朝天地砸在雪白的墙壁上,出砰砰砰尖锐的脆响!
屋子里很快便被她砸得一片狼藉,她的脸上挂满泪痕,一下接着一下地粗喘,两只眼睛死死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好像连一粒灰尘都不愿放过!
那副警惕模样,像极了被狮群围攻的羚羊……
……
终于,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徐徐落在床边,管宛睁开惺忪睡眼,打量一眼还不熟悉的卧室,枕边放着她昨晚拿的那本《一个人的朝圣》,书本摊开在一小半的位置。
地毯上,凌乱地堆着绸缎和红绳,绳子的一头系在一个相框上,相框歪歪斜斜躺在角落里,相片里的年轻男人俊容缱绻,脸色疏落冷淡,仔细觉察,便能看到他的目光中有浅浅的傲慢。
管宛收回自己的眼神,扫了眼满墙的相片,还是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让人看得有些神烦。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浑然觉身体酸疼又沉重,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石块压了一夜似的。这才顾得上去想昨夜自己都做了什么,不禁心下困惑,她记得自己好像将室内摔得七零八落……
为何?
摊开手,掌心里依然紧握着赵昭送她的护身符,她长舒一口气,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她太害怕,做恶梦了吗?
想来也是,世间哪有什么鬼啊,都是自己吓自己!
管宛无奈地笑笑,将符咒随意放在枕头下,又下床将被她扔在角落的照片拾掇起来,拍了拍灰,放在桌子上摆正,省得待会儿被秦夫人看见要挨批。
她伸着懒腰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正好,视野所及之处全是花花草草,还有一个巨大的泳池,心情陡然跟着开朗几分,开开心心换好衣服去洗漱。
出来时,碰见女仆敲门将早餐送了上来,按照秦家的规矩,结婚后的女人可以在自己的房间用早膳,她一直没有出房间,女仆便给她送过来了。
管宛望着小小茶几上放着的名贵彩釉茶壶和茶杯,还有精致诱人的小点心,突然觉得饿得要命,而且,昨天她心情不好,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眼下见没旁人,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隐约中,她仿佛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吃相真难看。”
管宛叼着一只虾饺狐疑抬头,却看不见有什么人,心想应该是自己太紧张,神经有点错乱了吧?于是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继续埋头风卷残云的扫货。
吃饱了,有力气,心情也跟着好上许多。
一时之间,她仿佛忘记昨晚做的那场“梦”,兴致勃勃地抱着昨天还没看完的书,靠在阳光轻洒的阳台,细细品读。
不过,前面看的她都记不清了,所以又从头看起。
薄纱般的帘子随着风轻轻的摆动,房门再次被人敲响,咚咚咚,管宛抬头皱眉,直觉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