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紧张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两人沐浴过后回到卧室,丫鬟们也非常识相的退下了,屋内就剩下了二人, 一同坐在床上, 云花看着窗幔, 他看着云花。
“夫人, 不如我们就此歇下?”花想容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让她十分想要捂住耳朵,不受他的蛊惑。
“好啊,睡吧。”云花说着就拉了被子盖上, 然后闭上了眼睛。
花想容则是下了床吹灭了蜡烛。
屋内陷入了黑暗。过了一会儿,云花感受到身旁有人拉开了被子, 然后钻了进来。
他的大掌有些冰凉, 直接碰到她的皮肤还有些清清凉凉的, 让人有点不适应。感受到她的闪躲后,花想容也不逼近, 就这样躺在她身边,把她揽在怀里。
而后,他在她耳后轻轻呼吸,对她小声说着,“夫人, 我们生个孩子吧。”
云花只觉一阵天昏地暗, 再一看, 她已经换了个姿势跨坐在他身上, 而他的双眸在黑暗中也格外亮眼, 似乎在散发着像水波似的微光,她想起了那一晚, 二人在湖边,湖面上也是一样的波光粼粼。等等,湖边。。。他说过的话。
他说过的话。。。。她一点点回忆起来,然后不可思议的瞧着他,他说,那是他做的梦,但是哪有那么真实的梦,他说了飞机,说了高楼,他。。他也是现代来的。那么,他究竟是谁?
想到这些她直接夸过他,光脚踩在地上,走到桌边点燃了蜡烛,屋中又重新散发着一点点昏黄的光亮。
他起身,略有些惊讶的瞧着他,云花此时却是不怕他了,沉着冷静的说着。
“你到底是谁?”
这时候花想容也感受到了她的眼神和表情都与平常有所不同,如果平时她是迷糊的,那她现在就是睿智的,仿佛任何一点漏洞都无法逃脱她的双眼。
“你又是谁?”花想容不想打草惊蛇,于是反问着。
“我是李云花。”这话说的可一点都没错,无论在哪里她的名字只有一个。
“我是花想容。”他学着她的样子,回着。
“你是吗?”云花问着。
“我。。。”花想容看着那样的目光,充满了怀疑,甚至有点讽刺的样子。
“我在这里是花想容。”
“恩。”云花对这一点倒是相信的。
“我在二十一世纪是容向。”他说着。
云花在听到他的话后沉默了。
“你接近我有何目的?”云花的声音有些清冷,似乎带着刺骨的冰凉。
“嫁给你。”花想容回着。
“为何要嫁给我?”
“因为天命。”
“何为天命?”
花想容对她的问题有问必答,可这时却也沉默了,何为天命,他其实也说不清楚不是吗,于是按着自己知道的回着她,“你是我命定的夫人。”
云花想着,果然是这么回事,堂堂的皇子殿下怎么会喜欢一个先天痴傻的人儿,怎么会没有阴谋呢?她笑了,“谁告诉你的?”
“我的祖父,国师昔年。”
说到这,两人却是同时沉默了,云花不相信天命,不相信违背科学的事情,可现在她却不得不信,她是李云花,可他同样也是花想容和容向,她们同时都有两个身份,这绝对不是科学能解答的问题了,看来,她有必要去见一见国师了。
“我要去见国师,旁的事之后再说。”她说着。
“好。”他回着。
这一夜,花想容睡在了床上,而云花则是抱了一床被子睡在了旁边的小榻上。她背对着他而眠,却是一整夜都没有睡着,他看着她的背影,十分想说我去睡那张小榻,你来睡床,却也是不敢开口的,沉默,安静,是她们此时共同的心声,虽然谁也没有提过,只是二人这样保持罢了。
第二日,春喜带着人来敲门的时候,门几乎是立刻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春喜看着自家小姐,脸色十分苍白,眼圈也有些黑,看起来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不过,长辈们都说,新婚夫妇都这样,于是她也就没有去问。
“小姐,水来了,您二位是要现在洗漱?”
“恩。”不知者无罪,春喜伺候了这个云花十几年,应该得到尊重,她没有必要对人冷着脸,于是朝她笑笑。
而春喜,却被这个笑惊到了,小姐这么开心吗?一大早就在笑?
“今日要去皇宫,要带的礼品已经备好放在车上了,您二位打算什么时候去呢?”
“不。”
“再过两个时辰。”
云花阻断了花想容拒绝的话,现在正是特别时期,再没搞懂状况之前谁都不能轻举妄动,引人怀疑,所以,就算是做戏都要做全套。
————
上马车的时候,云花先上去了,而后又伸出了自己的手,笑意盈盈的瞧着他,让花想容觉得昨夜的事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可等他上了车,放下帘子,她又立刻恢复了冷漠,坐的也离他很远。
他此时才算真的明白,她只是相与自己演这一出戏,等着弄懂一切之后两人再桥归桥路归路。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并不后悔这一切都是以欺骗展开的。因为他必须嫁给她,所谓天命大概如此。
他有些好奇,若是见到祖父大人,他会如何解释这一切呢?也会告诉他,天命的两人是决计不会分开的?想到这他有些同情云花,她终于恢复了健康,变成了正常人,却是经历了这么严重的骗局。她心里该怎么想呢?当是立刻与自己分开吧。
二人进了宫,换乘了早已准备在宫里的马车,云花这会儿也没有四处张望,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她很冷静的做着她该做的一切,包括表情与各种细节,任谁瞧了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妻主。
“女皇与皇夫在殿中等着您们。”小太监说着,马车又缓缓启动。
车内的二人十分安静,不光坐的笔直,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是同款冷漠。
***
等她们请了安行了礼后,女皇直接让人给二人搬了圆凳过来。
“看着你们二人如此恩爱,朕与他父亲也就放心了。”女皇瞧着自家儿子与李家嫡女这般恩爱,真是怎么瞧怎么觉得自己这婚指的好。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女皇的意思很明显了,若是云花入朝为官也是要帮一帮的。
“还没什么打算,等过几日就回书院读书。”云花笑着答道。
“恩,好好读,毕业之后朕给你安排个你喜欢的职业。”
“谢女皇陛下。”云花赶紧跪地谢恩。
皇夫瞧着这几人,心中颇为得意,自己好友的女儿娶了自家儿子,可未来的前途不还要指望着自己的夫人?所以这笑容看着也是十分真诚的。
二人在宫里用过午膳就告退了,她们一个是当朝女皇陛下,一位是皇夫殿下,哪有不忙的时候?
云花跟着他一起去了他的寝宫。进去之后,就把门关了。
云花坐在一张圆凳上,也不理他,就那样呆坐着,倒是没有想理他的意思。
“云花。”花想容叫着。
“做什么?”云花的语气还算是相当客气的,搁在夫妻之间,难免太过生分,花想容看她这样,觉得这一切都该怪自己的,这种局面实在太过尴尬。
于是他问着,“要午睡的话,你可以。。。”
“不必了。”云花冷冷的拒绝着,她并不想睡别人的床。也并不想与他对话。
“我们一会儿就去见祖父大人吧。”他的语气很轻,生怕惹怒了谁似的。
“好。”云□□自倒了一杯茶喝,然后回着他。
之后,二人并无交流。
花想容终于受不住这氛围,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她们收拾好了没。”他库里东西不少,收拾起来可能也要许久,不过人手多,应该也不至于那么慢。
其实,这一切哪需要他去看着?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离开而已,逃离这尴尬的氛围,也是让对方的心里能轻松一会。
他只远远的看着,就能感受到她那梳理的气场,压的人十分不好过,她自己,应该也不大好过吧。
————
“还有多少没收拾?”花想容直接问着小桂子。
小桂子之前不是这宫里的管事,只是不知怎地,皇子殿下突然要换了原先那位,还提拔了他,他确实资历太浅,在很多问题的处理上都不如原先那位老练,是以,他现在也估摸不出要收拾多久,只看着情形回着,“大概还要一会儿。”
等他回答完了,本以为皇子殿下只是过来看看的他却是惊了,皇子殿下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还留下在一边瞧着。
瞧就瞧吧,小桂子想着,指挥的更卖力了。
“你们几个手脚都麻利点。”
“哎。。你们那边做什么呢?东西贵重,可别磕坏了。”
“你,对,就是你,怎么了?”
“桂总管,这家伙该拿什么东西装?”那宫女求似的问着他。
小桂子看了一眼那屏风,说着,“先放着,一会直接搬回去吧。”
“是。”
小桂子回头看了一眼,皇子殿下还在看着他们,于是他只得继续指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