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女儿就值十万块。”她无力地向外走去,每一步,都像灌了铅。
“燕燕……”玉芬伸手挽回着,可是,抓不住。
“我出去静一静,等我回来,我需要一个解释。”只要,一个解释,就好了。
空荡荡的屋里头,只有玉芬低低的呜咽声。
步履在艰难地坚持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忍不住,蹲在了路边的一个花坛旁,大声地哭泣。
这就是她的人生,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离除夕,还有两天。
石三月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兔女郎的短款连身百褶裙穿梭在人群当中。
一个纨绔子弟将这整个酒吧包了下来,庆祝新年来临前的最后一次放纵,此时,深夜,他们还在嗨皮还在喝酒,还在,肆意地玩。
被灌了很多的酒,她已经头昏脑胀了,绷紧心中的那根弦,跑去了厕所。
“呕……”她压着自己的舌头,把那些醉人的酒精逼出来。
没想到,她竟变得如此憔悴。镜子里的人似乎一碰就会破碎,洗去妆容的脸上,越发的苍白。
在这里呆了三天,她每天都要这样度过。从第一天的什么都不懂,到现在的得心应手,不过是三天而已。
还好的就是,至少她能每天拿到两三千块钱,如果运气好一点,四五千也不一定。
很快的,她就可以把钱凑回来了。凑回来,一切都会安定下来,又可以重新开始……重新开始……
看着自己流露出多余的情绪,她最后抹了把脸,安静地给自己重新化上装。只有这样她才能把这样一个人当成别人。
“诶,你怎么进男厕呀!”她一推推开厕所门,却碰到个男的,拉着门,眼神飘忽地看着她。
“还挺可爱。”他笑嘻嘻地伸手去抓她耳朵上的两只兔耳朵。
她一闪,离他远远的,“先生,请自重。”
他也是浪惯了的人,只觉得她这一躲,很不合心意,当即就把她推进去,让她险些跌倒。
“请让我出去!”她厉声呵着。他现在喝醉了,肯定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挺漂亮的,你真的是男的?让我摸摸看。”他带着迷蒙的笑,对着她的胸部袭过去。
“流氓!”她从他身旁钻过去。就是因为不想便宜那个死胖子才来到这里,但不意味着,她会便宜了眼前这个无赖。
不能动手打这些别人家的宝贝疙瘩,她唯有选择躲开,躲得越远越好。
只是那个公子哥不想放过她,平时就随意惯了,一点都不会考虑什么能不能做,哪些人会违抗他。
“诶,你叫什么名字,竟然敢不理我!”公子哥连厕所都不上了,追了出去。
“要命!”她的穿着太容易被他找到,只能钻来钻去,还要保持一副微笑的模样。
“怎么不喝了?”坐在一角落的一个身穿暗红色和黑色花纹西装的声音响起来。
而被问的对象,已经端着那杯红酒看某个方向停顿很久了。
“那个穿深蓝色长裙的?看上了?确实挺符合你的品味。”那个男人调笑道,“要不要我帮你把人请过来?”
话
音未落,就见他站起来,黑着脸过去。
“有意思了。”那个艳男人见好友难得一见的真面目――面无表情的状态变化了,心里充满了好奇。
“过来陪爷!”公子哥犟着脾气飞快地赶上她的步伐,把她扯住,不让她走。
“放开我!”她低声地好气地拉回自己的袖子,说道。
“陪爷玩玩。”公子哥一把将她搂住,“这小脸可真漂亮。”说完,就凑过去亲她。
“你放开我!”很恶心!她对着他的脚重重地踩下去。
估计这一脚,她接下来都不能来这里赚钱了了。可是她不后悔!
“呦,来人!”公子哥收到了挑战,拍拍手,立刻有人从各个方向出来。
“你!”石三月紧抓着自己的裙摆,咬着唇看着周围。
“怎么,不跑了?”公子哥调笑一声,过去勾起她的下巴。
她像只愤怒的小兽,无处可逃的小兽。刚想逃离泥潭,又陷入另一个困境……
环顾着四周,生活在高端的人的嘴脸,除了对她这种人的不屑,就是看好戏的态度,毫不吝啬!
“把她给我带走。”公子哥见她目光暗下去了,知道她是没办法,露出高傲的笑意。就喜欢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有人直接将她的手往后扳,把她押着,跟公子哥走了去。
恐惧感上升,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冷漠的,他们只有权利和地位,根本不会在意一个无名小卒的生死,才在这里
三天而已,她就已经,看得透彻。
只能靠她自己了!
被一直拉到楼上的房间,她抵着门,死死不肯进去。她无法料想,被弄到里面,她还能怎么活!
“死开!”她猛地挣扎,将抓着她手的两人挣脱开,飞快地往回跑。
“快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整颗心都吊起来了,她脑海里越来越难受。
当看到一扇打开着的门时,她直接闯了进去,砰地把门关上。
一时松懈,她的脚渐渐无力,蹲了下去。
她的人生已经够艰难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她……鼻子很酸很酸,嗓门眼很想呐喊,很想发泄,可是啊,她没有资格……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解决,生活,都不在她的手心里……
“在这里装可怜?”突然一道声音在上头响起。
她心里一惊,缓慢地抬起头,“你怎么在这里!”她慌张地擦去脸上的泪迹,把脸扭开。
孙乾单膝曲下,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真看不出来,以前缩头缩尾,原来都是装的。”
“你什么意思?”她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脸皮这么厚呀,”他的手指钳住她的下巴,“差点就被你这种人骗过去了。”
她啪地拍掉他的手,心碎而心寒,“既然你想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在任何人眼中都轻得像羽毛!”
“石三月,你疯了!你敢打我!”孙乾的手不受控制地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往门上撞过去。
“唔!”她的头被撞地生疼,忍不住泛出泪意。
“孙乾,你除了像疯子一样对弱
小的人下手,你还会什么!”她用她微小的力量把他的手往回推,而眼中的恨意,氤氲着,越来越明显。
他是疯子?
“石三月!”他手上的力度猛然间加大,几乎是不留情面。
她只觉得她的脖子就要被他拧断了,两眼冒金星。好啊,所有人都对她充满了恶意,好像,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了错误……
滚烫的眼泪滑落下来,流过她的脸颊,滴落到他的手背上。
她从小就幻想着,长大后,她和她的家人有着很好的生活,她还嫁给了一个很好的男人,有一份很好的工作,……
孙乾仿佛被手上的热度灼伤,力度松了几分。
“咳咳……”凉凉的空气灌入她的五脏六肺,激起她猛烈的咳嗽。
“以后,离我远点。”他去拿了纸巾,擦拭着手,扔在地上,背对着她。
她以为她看到了绝望,要不然,心里会这么难过?像死了一样!
“孙乾。”她又咳了两声,音色终于变得清晰了些,站的很直很直,她知道,接下来的那个问题,她可能会得到一个很残酷的答案。
孙乾目光锁定的地方是外面层层叠叠的万家灯火,而玻璃窗户上,反射着他身后的人,憔悴的脸庞。她可真能装,以为他会再次相信她么?
“什么事,说完赶紧走!”
连头都没回呢。她心里想着,抑制自己颤抖的呼吸,“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他的冷嗤来得毫不犹豫,“一个玩笑而已。”
“玩笑?”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孙乾,你怎么能这么无耻!”她不想听到这类的话,一点也不想听到!
“石三月,你是在白日做梦呢?”他终于把脸转过来,只是,同样让她心生悲凉,“你以为,跟我走了个过场就叫做结婚?你知不知道,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呢?”
“什么,意思?”石三月以为她的耳朵听错了,结婚,只是个过场?当初,他不是这样讲的!她算什么?玩笑?
心仿佛掉进了冰窟,她才发现,自己确实像他说的那样,确实是个玩笑!
呵!
“谢谢你,我知道了。”她收敛住自己外泄的悲伤,上前一步,“就像您说的,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倒是有自知之明。”他冷笑一声。
“但是,”她紧绷着脸上前一步,“我希望您能给我十万块。”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他的话,带着浓浓地刺,包裹在她身上,钉地血肉模糊。
“至少,反正您不差钱,就当我不要脸,求你给我的分手费及精神损失费。”
既然她在这里是受苦,也讨不到什么好脸色,为什么不干脆,从他身上拿?她想好了,不在乎了,就这样吧,算了,算了!
“不是说,我们没关系么?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所以,我,请你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只要给我十万,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看到你,也会躲得很远很远怎么样?”鼻子酸涩地不像话,可是,她必须厚着脸皮,把钱要到手无赖也好,无耻也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