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快看!”
显然战舰上的麟国小兵也发现了水师后面正飞速而来的舰队,一名小兵满面慌张的惊呼着。
陈宁回头,待看清那黑色腾金的“蔺”字,整个面色都变了。他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置信。要知道水战不比陆战,阵型变动极慢,想掉转船身迎战更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到的。
故而,水战最忌后路被袭,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蔺琦墨的人会从天而降,自后路抄袭而来。可如今他确实出现在后方,那唯一的解释便是青军拿下了小湖。!
而陛下昨夜正在小湖。!!
陈宁面色大变,此刻他那里还有功夫去理会罄冉,奔至弩台的身影骤然一转,向船尾奔去,脚步已是慌乱。
罄冉挥舞着手中长剑,白色的纱衣在空中飘扬,她身姿轻盈飞腾在高高的弩台上,剑走游龙竟令冲上的麟国兵勇毫无招架之力。迎着正千金灿灿的阳光,那寿影仿似笼在一层虚幻的金光,散发着无穷的美丽,引人惊叹。
虽然她所在的弩台位于廨国水师大军前方,然而蔺琦墨还是一眼便锁定了她的身影。距离太远,依稀可见一个灵动的身影游动在天光间,她的身下腾起阵阵白烟,将那身影笼在其中,便似踏在九天云端,惊心动魄的美。
可令蔺琦墨心惊的是,她竟如此孤军深入,现下正有大批的麟军向弩台上攀爬。更有无数箭羽流星般射向那里,虽则弩台甚高,能真正将箭射上去的并不多,可她所立之处太过显眼,难免招敌。
蔺琦墨蹙眉,微微侧头,看向方威,冷喝一声:“去请陛下,舰队全速前进!”
方威一声令下,舰队飞速前进,此刻麟国水师大军根本还来不及调整方向。惊慌失猎下,后军乱成一团,接着一阵如蝗的飞箭,走石遮天蔽日从天而降,火光浓烟瞬时便冉冉而起,片刻便有几艘船损毁严重,带着船上惨叫的兵马沉没江中。
青国大军也已发现了廨军后面情形,顿时大受鼓舞,杀声冲天。解国水师腹背受敌,顿时前后皆不能顾,陷入危局。顷刻间,阵型便被冲散,哀嚎声遍及江面。
一阵鼓噪如雷霆震响,又一阵箭雨落下,忽而麟国后军遭到的攻势弱了下来。疲于抵挡的兵勇不由纷纷诧异望向敌军,但见那冲在最前的战舰上,高高翘起的船头赫然站着一人,正是众人熟知的蔺琦墨。
此刻他一身黑衣,身姿俊邈,似占尽了天地之锐气,那身影傲然孤立船头,握住一把丈余巨弓,弓身如臂,他左臂轻舒,右手弦筋如满月,张弓搭箭,森寒的箭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出冷光。
他右手一松,只见三道白光连环射出,如追云逐电,飙发电举,瞬间而至。那三箭在诡异的沉静中,在万众瞩目下直直向中军帅船飞去。
三道流光,一道穿过垛孔直没入船舱,一道如流星夺月将桅杆上方招展的旗杆一箭射折,而那另一箭竟险险擦过陈宁的肩头,插在了船壁上,没入数寸。
正对小将咆哮着转换阵型的陈宁骤然一僵,扭头望去,正迎上蔺琦墨肃冷的目光。
蔺琦墨似正等他看来,一见他望来,他沉俊的面上溢出一丝笑意,将手中巨弓一丢,朗声喝道:“陈宁,此战已无悬念,负隅抵抗只会徒增伤亡,麟国水师已无活路,你还是率军投降吧!“
陈宁顿时面起怒色,上前一步,怒喝道:“蔺琦墨,你这小人,饽主求荣,不配站在此处和本帅说话。今日纵使陈宁粉身碎骨,死后也是一各汉子!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对他的谩骂蔺琦墨面色不变,却微微摇头一笑,只道:“陈宁,你先见见一人再言是否投降吧。”
他说着缓缓侧开了身子,他的身后方威神态恭敬的请出一人,顿时脖军哗然。
那人身着明黄龙袍,衣冠微乱,神情颓败,正是麟武帝……
温暖的阳光自雕花精美的窗棂荡入屋中,拂在面上暖暖的,空气中带着泥土的清新。一场秋雨打落了无数落叶,风过已有了丝丝寒意。
罄冉将身体往厚厚的毯子中窝了窝,伸手取过桌上放着的茶盏,杯中绿叶清荡,茶香袅袅。低啜两。”恣意得望向四周。
入目正见安置在角落的沉木香缭绕着青烟婉转直上,伴着静垂的纱帐飘摇间金丝旖旎。罄冉凝眸看去,屋中的每一栋金丝木梁上都细细雕刻着美丽精致的圄案,鬼斧神工极尽精巧,整个宫殿华美奢靡。
这里是麟国的皇宫,罄冉已经在此住了十多日了。望着这精美的宫殿,鼻翼萦绕着沉木香的气息,罄冉莫名竟有些不知身在何方的恍惚。
那夜蔺琦墨带着六百人奇袭小湖。”竟生擒了膊武帝,麟国水师腹背受敌,国主被俘,陈宁投降。一切来的突然,却隐约又都在预想之中。
接着青国大军兵临琉城,太子率百官投诚,琉城不攻自破。然后,凤瑛顺理成章的进入了麟国的皇宫,成为了这座宫殿新的主人。
大战俨然已临近尾声,琉城一破,解国已名存实亡。虽是如此,但此刻却万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凤瑛很忙,蔺琦墨却比他还忙。
这场战事不到一年便至如此,不是麟国太不堪一击,也不是青国士兵的战斗力太强,绝大多数原因出在蔺琦墨身上。他对麟国的影响力太大了,相应的此刻要担的责任便也越大。
且不说如飞翼军这样的日部需要他去安置,便是那些战前对他谩骂诋毁的诸侯大臣们,此刻也都哭哭啼啼地前来找他。俨然,此刻蔺琦墨已是他们的救命稻草,而蔺琦墨也不会置他们与不顾。
大军入城后,凤琐便在皇宫入住,每日在辰庆宫处理事务。为了方便商讨战后事宜,凤瑛提出要蔺琦墨也住宫中,蔺琦墨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一来他和凤瑛确实还有计多事情需要蔺讨,再来麟国皇族此刻尽数被软禁在宫中,罄冉想,蔺琦墨终究是不放心凤瑛的。
便是这样,罄冉也跟着住进了麟国后宫,而且此刻她呆的还是麟国帝后的寝宫,凤藻宫。
蔺琦墨每日起早贪黑的忙,罄冉这些时日却过的恣意。每日吃喝不憨,还有两个贴心的宫女服侍着。
也不知为什么罄冉一下子变的很懒,这十多年来,起先是疲于练武,每日都起的甚早。后来又参了军,在镇西军中更是没有睡过一日的懒觉。再后来入了旌国庙堂,旌帝乃勤恳帝王,每日都早朝临政。
罄冉早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然而这十多日来,罄冉简直变成了一只小猪。每天睁开眼睛便已天亮,连蔺琦墨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晚上也困的极早,绝大多数时间她睡着了,蔺琦墨都还没有回来。
若不是蔺琦墨不管多忙,每日午膳都坚持回来和她共用,罄冉想她怕是几天都见不到她的夫君。
打了个呵欠,一阵困意再次袭来,罄冉忙甩了甩脑袋。眼见外面阳光徇烂,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刚出内殿,坐在窗边发呆的陆霜便忙迎了上来,挑眉一笑:“夫人今儿倒显得精神。”
陆霜是陆赢的妹妹,自罄冉入了这凤藻宫,里里外外都是蔺琦墨安排的人,罄冉的两个侍女更是蔺琦墨亲自挑选的。陆赢再怎么说也是个将领,官居三品,一开始罄冉说什么也不愿他的妹妹来照顾自己,可见了陆霜一面便喜欢上了这个活泼爽朗的女孩,于是便像对待妹妹一般留在了身边。
“一会儿就该午膳了,走吧,陪我出去转转。”罄冉说着便跨步出了大殿。
陆霜忙笑着拿了罄冉的披风便快步跟上,一面不禁调侃。
“我道夫人今儿怎这么精神,原来是想帅爷了……”
罄冉大方地扬起笑容,回头道:“小妮子还真说对了,夫人我还真是想你们帅爷了。却不知我们陆霜整日魂不守舍的,心里惦记着哪个帅小伙啊?我可听说飞翼军的前锋少将马左扬天天在这凤藻宫边儿上转悠呢,嗳,霜儿,你说他没事来这儿转悠什么?会不会是找你的?”
见罄冉一脸打趣地凑了过来,陆霜登时便红了脸,却未曾避开罄冉的目光,闷声道:“那个揄木疙瘩,整日就知道在外面瞎转悠,有什么用!”
罄冉失笑:“倒不想马左扬在军中豪气冲天,爽朗不羁,在我们霜儿面前例是忸怩害羞起来了。”
陆霜小脸更红,却气道:“谁让他害羞了?便是他鼓着勇气进来,我也不理他了!!”
罄冉摇头而笑:“言不由衷,傻丫头,他不敢进来你不会出去啊!去,你去问问他,这些日帅爷都忙成这样了,他这个当下属的怎就那么闲,日日在我这凤藻宫外面瞎转悠!你且问问他,有这么当下属的吗!”
“夫人?你怎么知道……”
见陆霜一脸诧异,罄冉轻点她的额头:“没出息的丫头,看你那坐立不安的样子,我就知道那揄木又来了。快去吧,把我的原话传给他,记得回来告诉我他是怎么回答的哦。”
罄冉说着眨巴几下眼睛,一把将陆霜推了出去。见陆霜忸怩一下,低头跑走,罄冉面有笑意,转身向花园走。
秋季的花园显得有些萧索,宫墙处侧是植着两颗灌木大树,在瑟瑟的花园中显得尤其青翠可爱。罄冉漫步向那处走,身影一纵便跃上了宽大的技桠,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所谓秋高气爽在高处给人的感触更深,罄冉眯着眼仰望蔚蓝的天空,享受着拂面而来的清风,但觉身体一阵舒畅。
“你说你见过蔺夫人?真的吗?她长什么样?听说倾国倾城呢,是不是?”
“我也是远远看了一眼,不过那姿态真像天宫里的仙女,连奏妃娘娘都及不上万一呢!”
“现在都亡国了,哪里还来的什么秦妃?!我听说那蔺夫人真是月宫下凡的仙子呢,要不然怎么能收集神气,让飞翼军潜在水底一个多时辰都没事?!还有啊,听说那日在战场上,蔺夫人像仙女一样飞在流箭下,那箭落到她身上根本就伤不了她!现在整个青军都在说她是仙人转世,来帮助青国的”,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你们知道以前清元宫的小胜子吗?他是蔺帅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呢,现在就在凤藻宫里当值。他说晚上蔺夫人居住的含清殿都有仙气往外冒,一亮一亮的!”
“听说蔺帅可疼爱夫人了,我还听说青国的皇帝陛下也喜欢着蔺夫人呢,还因为蔺夫人和蔺帅动了手。这蔺夫人啊,我看怕真是仙宫的仙女下凡,若不然哪能那么厉害,那么有魅力!“
“我若是蔺大人,哪怕只一日,死掉我都愿意!”
几个小宫女说笑着远去,其实她们离的很远,隔着两道宫墙。可归功于极好的内力修为,罄冉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她们的话。这话近来听的倒是不少,那场水战后,令罄冉意料不到的是,她这个蔺夫人竟一跃自凡人变成了仙子。
一场水战,罄冉可谓一战成名,硬生生压下了所有人的铎芒。提及雯江水战,大家可以不提指挥青国水师的主帅李鼎力,可以不提从天而降的蔺琦墨,却一定要说一说她这个有着神来之笔的蔺夫人。
罄冉还记得第一次见陆霜那丫头,她便兴匆匆得绕着她转了好几因,最后念念有词的道。
“果然,不一样,真的有仙气。”
当时她极为迷茫,询问了陆霜之后才知外面已经流言满天飞,将她传的神乎其神了。
后来她哭笑不得地向蔺琦墨提起这事,那知他竟一本正经得道:“我的夫人本就是仙子啊,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仙子。”
她绊怒地气他调侃她,跟着别人起哄。蔺琦墨这才收了笑意,叹息道:“冉儿,你该庆幸凤瑛赢了这场大战,被人当仙子景仰也不错,起码为夫我感觉很好,飘飘然也。”
罄冉无语,不过想想也是。若凤瑛不是最后的赢家,只怕众人要将她当妖魔转世拖出去浇油点火了。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清润的朗声自村下传来,罄冉蓦然回过神来望向树下,入目蔺琦墨仰着头正一脸笑意盯着她。阳光照在他白玉般的面上,将那英俊不凡的五官映得闪闪发兑
罄冉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恼道:“吓我一跳!”
蔺琦墨却满脸委屈,苦闷道:“冉儿,为夫在对你念情诗呢,你这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罄冉却笑的开心,也不打个招呼便从衬枉上直直跳下,她这一跳分明便未用内力,更没任何技巧,完全是随意而为。
蔺琦墨一惊,忙伸出双臂微微倾身将她抱了个满怀。听到怀中传来咯咯的笑声,蔺琦墨心头一甜,抱着罄冉便在原地转了两圄。
“回去用膳吧,陆霜说你一早便在喊着说饿了。以后我不回来,便别等我开饭,你自己先用。”蔺琦墨低头说着,将罄冉轻轻放在地上。
迎着他温柔的双眸,罄冉刚想点头,却不想一阵头晕传来,眼前微微一黑,本能地闭了下眼睛,抓着蔺琦墨的手也微微用力。
“怎么了?”
察觉到罄冉的不对劲,蔺琦墨忙将她重新带入怀中,面色关切。
那股头晕转瞬而去,罄冉睁开眼眸,见蔺琦墨满脸担忧忙是一笑,拉了他的手便向前走:“没事,许是刚刚你转的太猛,把我弄晕了。快些吃饭吧,我饿了。”
膳食很简单,四菜一汤,味道却不错。罄冉一阵埋头苦吃,待抬头时却见蔺琦墨端坐在一边正撑着手笑望着她,手中的筷子早已放下,看样子已吃好半响了。
她竟贪吃的没有注意到?!被他戏谑的目光盯着,罄冉也觉最近自己有些奇怪,变得非常能吃。忍不住面颊一红,嘴上却气气地道。
“怎么这么盯着我?嫌我吃的多,怕吃穷了你?”
蔺琦墨忙摇头,扬起他俊逸的修眉,道:“娘子多虑了,为夫虽然没有富可敌国,但是养活家小的本事还是有的。再者,有个能吃的夫人是福。看着你这么狼吞虎咽,嘿嘿,为夫很欣慰!”
他面上的神情分明便不是这么一回事,罄冉顿时便怒目相向,沉声道:“蔺琦墨!你什么意思?!嫌我吃的多就直说!”
蔺琦墨却笑着凑向她的耳边,颇为惧恼的道:“冉儿,为夫真没这个意思。为夫只是在自醒,这些时日,尤其是晚上,我们的运动是不是太猛烈了,怎么将我的冉儿累成这般!看来为夫以后还是要节制节制的。!”
罄冉一愣,随即嘬得一下便红了面颊。想来连日来蔺琦墨的予取予求,想到每夜的抵死痴缠,罄冉低下头来,羞的整个脖颈都泛起了绯色,哪里还有方才的凶样?
不过迷迷糊糊她却在想,那道真是因为这个,她才每日食量大增,因倦不醒?
罄冉这厢泛着迷糊,蔺琦墨却不似她一般糊涂。罄冉一向对自己的身体不关心,但是蔺琦墨却熟知她的身体,再加上他精通医术,有些事情自是比罄冉要敏感。最近他见她每日困顿,食量大增,再细细一想顿时便有些猜疑
压制住心头的微跳,趁着罄冉发怔,蔺琦墨已是忽而抬手扣上了她的手腕。
这本是他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然而眨眼间蔺琦墨面上的笑容便凝滞在了嘴边,他的神情变得极为怪异,整个人竟似被人一棒子打下懵了一般怔在那里……
罄冉这才留意到他的奇怪,正准备问他怎么了,然而手腕一动竟被蔺琦墨紧紧捏在了掌中,他用的力道极大,罄冉惊呼一声。接着身体一动,她便被拥入了一个剧烈起伏的怀抱。
蔺琦墨的双臂紧紧禁锢着她的身体,似是要将她压入他的胸膛。她的心房处密密抵着他的心窝,她能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口还有他埋在她颈窝处微微颤抖着的面庞,无一不在表露着这个男人压抑的剧烈情绪。
罄冉不明所以,只能任由他抱着,半响忽而觉得不对劲。
脖颈处那湿湿潮潮的感它,那是什么?!
罄冉一惊,忙去推蔺琦墨,哪知他却将她抱得更紧。接着他微微侧头,低声在她的耳边呢喃:“别动,冉儿…”,
他那声音蕴含着万千言语一般,罄冉一呆,于是便不动了,只能本能问着:“你这是怎么了?”
“傻冉儿,我们要有一个家了,一个完整的家!”
他的话一字一顿,说得异常清晰,虽是话语极轻,却似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罄冉却一时不明白,她一直以为自嫁给他,她便有了一个家了,可什么叫一个完整的家?
“傻瓜!我要做爹爹了!而你要做母亲了!”
蔺琦墨的话冲入耳中,罄冉眨巴了两下眼睛,顿时思绪便被轰炸到了千里之外,脑中一片空白。
接着蔺琦墨欢喜的面容映入眼眸,罄冉傻呵呵的跟着他笑,抬手轻轻抚上肚皮。两世为人,却命运弄人,罄冉一直是个少爱的女子,前世和弟弟相依为命,今生家逢变故,孤苦无依。为人妻,为人母,在她的世界中本就是遥不可及,从来没有想过的。
然而自遇到了蔺琦墨,他燃起了她深藏的激情,她嫁了人,成了他的妻子。这是一场美梦,一场让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美梦。罄冉想,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已的新角色,那巨大的幸福感还没有让她踏实接受,每日都似踩在云端,似偷来了他人的幸福一般!然而此刻,他却告诉她,她居然有了宝宝?!
不是不高兴,只是一时间罄冉真无法将做妈妈和自已联系在一起。这样的她,能做好一个母亲吗?
傻笑抬头,罄冉只能茫然地问着蔺琦墨:“你说我要做娘了?你是说这里有个小宝宝了?”
蔺琦墨似是明白她现在的感受,小心翼翼起身,推开凳子,缓缓在罄冉面前蹲下,紧紧握着她的手,微笑道:“冉儿,我们会做好父母的,他会是最幸福的孩子,会在爱中沐浴成长。相信我,我们会很幸福,很幸福!”
他的双眼中写满了对生活的期待和信心,盛满了欢喜和幸福,温暖而轻柔的笼了她一身。
罄冉眼眶一热,险些落泪,在这个世界,她终于不再彷徨,终于不再有任何不安,望着这双蕴含了神情的眼眸,罄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拥有的一切。
爱她的人,她爱的人,原来连落泪也可以是因为欢喜……
笑容缓缓爬上眼角、唇际,罄冉由衷的笑,那笑宛若阳光刺破云层瞬间便映亮了蔺琦墨的心……
其后的日子变得忙碌了起来,虽然孩子不足三个月,但是罄冉却绞尽脑汁去想她所知不多的孕妇注意事项。她不再随意而为,每日都合理地安排营养、注意饮食、做适当运动。
不光如此,她还常常哼歌儿给宝宝听,偶尔自言自语地讲故事给他,甚至会做以前不喜的事情,比如缝制衣服,习字画画。真真体会到了做母亲的感觉,什么都想让孩子写会,尤其是自已不会的,更希望他能会。
虽然现在胎教还太早,但是罄冉还是固执的坚持着,甘之如饴。她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自己,照顾着腹中的小生命。以前她没有信心做好母亲,然而母性似乎因着这个孩子的到来,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
“真想不到,夫人您仙子转世,天地不怕,竟这般紧张孩子!”
连日来陆霜总是这般打趣罄冉,然而罄冉却乐此不疲的照顾着宝宝,听着陆霜的打趣,罄冉一下子便有了信心,她相信她一定会是最好的母亲。
他们的孩子,也一定会如蔺琦墨说的一般,在爱中沐浴成长。
当然,紧张的也不只是罄冉,首次当父亲的准爸爸蔺琦墨也变得不正常了起来。他留在凤藻宫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每日都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罄冉身上,即便是罄冉做着和宝宝交流这样在别人看来有些好笑的举动时,蔺琦墨也会跟着她一起发傻。
两个人便似拥着珍贵玩具的孩子,似受了惊吓的孩子,生恐别人抢走属于他们的宝贝。他们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这个孩子,共同期待着宝宝的成长。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已是深秋,琉城虽是地处南方,可也有了寒意。
这日,阳光甚好,罄冉让人将小塌摆在殿外回廊下,躺在上面轻阖着明假寐。一旁的梨木栏杆上放着一盘腌制的酸梅,她一面享受阳光,一面时不时拈起一颗酸梅来扔入嘴中,周身都笼着安适和祥和。
这个孩子异乎寻常的乖,除了比较嗜睡,比较能吃,罄冉完全没有害喜的感觉。若非这些日子月事一直未来,有时候罄冉真不相信腹中多了个小生命,对此罄冉十分满足。挑起一颗酸梅放入嘴中,罄冉舒服地轻挑唇角,人都说,酸男辣女,罄冉想这一胎定然是个男孩儿。
脚步声传来,罄冉抬头望去,正见蔺琦墨迈着轻快的步子入了院子。目光盯着她,他灿烂一笑,兴冲冲奔了过来。
“冉儿,我想好了。所谓‘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我们给孩子取名盼若,将来她定然长的像冉儿一样漂亮!你说好不好?”
这些日子每夜蔺诸孩子的名字是罄冉二人的大事,望着蔺琦墨发亮的明眸,罄冉却是摇头。
“不好!宝宝是男娃子,怎能取女孩名字!”
“你怎知会是男孩儿?我例觉得会是个漂亮的小丫头。”蔺琦墨一脸不认同,在罄冉身边蹲下便笑嘻嘻的将脸庞贴在了她的小腹。
罄冉失笑:“听到宝宝抗议了吗?宝宝在我肚子里,我自然知道的!”
“呀!你别说,他真的动了一下!”蔺琦墨惊奇的道。
罄冉吓了一跳,忙直起身体,睁大了眼睛盯着蔺琦墨,问道:“真的吗?他真的动了吗?”
“宝宝还不到三个月,哪里就会动了!帅爷骗夫人呢!哎,要是外面的人知道他们心目中的仙女这么好骗,不知会是何种神情。”
身后传来陆霜的笑语,罄冉看向蔺琦墨果见他一脸坏笑,这才知犯了傻。休说现在宝宝太小,根本不可能胎动,便是宝宝真的动她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一时也觉自己傻的好笑,罄冉瞪了蔺琦墨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却忽而听到蔺琦墨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边的事情已经快处理完了,再等我几日,我们便一起离开去过我甘想要的生活!”
罄冉一怔望向蔺琦墨,他面上带着轻柔的笑意,眼中因着那份对未来的希翼熠凋生辉,宝石一般明亮,风吹动他的发,俊逸清华,让她砰然心动。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直至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蔺琦墨扭头正见陆赢大步而来,面上神情焦虑。罄冉心头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预感传来。
果然,陆赢的话证实了罄冉心头的不安。
“大哥,出事了!”
“怎么了?”蔺琦墨忙步下台阶,迎上陆赢。
却见陆赢将手中竹筒递给蔺琦墨,急声道:“北边刚送来的消息,夫人被战英帝的人劫走了!”
蔺琦墨面色一变,忙将竹筒打开拿出里面字条看着,面色也渐转阴沉。
陆赢口中的夫人指的自是蔺琦墨的二姐蔺琦茹,罄冉也是一惊,忙从射椅上起身步下了台阶。
“哥,怎么会这样?!夫人没事吧?”陆霜也满面焦急地询问着陆赢。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啊,大哥,让我带一队飞翼军趁着夫人还未被带出旌国赶紧将夫人救回来吧,若是入了战国,再想救人只怕就难了。!”陆赢焦急的道。
蔺琦墨蹙着眉,将手中纸条递给罄冉,她忙接过细细看了,心头不由突突直跳。
当时蔺琦墨为了带蔺琦茹离开战国颇费了些功夫,也暴露了不少他安置在战国的暗桩。之后,为防战英帝追寻报复,蔺琦墨便干脆撤了那些暗桩。
一个后宫女子意外失踪,这牵扯到帝王的颜面。战英帝在蔺琦茹离开后,也确实派了计多人找寻,蔺琦墨是月妃唯一的亲人,战英帝自然知道往那里寻找。这也是月妃离开战国会一直呆在琉城,住进解宫,又颇受麟武帝照顾的原因。
虽然战英帝因月妃的事震怒,但是一个女子自然还不至于影响两个国家的关系。在战英帝发现蔺琦茹住在麟国皇宫后便对外宣称月妃病逝,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蔺琦茹在金彤城下公然露面,倒是引得百姓们议论了一段时间。但是一来月妃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再来战英帝也不会自揭其短,宣称金彤城下出现的女人是自己逃宫的嫔妃。
众人对一个后宫女子的了解本就不多,百姓们只道蔺琦墨有两个姐姐,议论起蔺琦茹时,也只津津乐道的谈起她在万军阵前对蔺琦墨的质问,例不曾将她和战英帝的月妃联系起来。
再之后,蔺琦茹有负武帝所托不愿再回麟宫,再加上她整日闷在宫中,好不容易愿意放飞心声到漠北去看看,蔺琦墨自是一万个愿意的。
故而,他虽是觉得北边不甚太平,又担忧战英帝会有所动作,但念及姐姐的心情,又觉得时间过去那么久了英帝当不会如何。出于这些考虑,蔺琦墨还是没有阻拦蔺琦茹的远行,只是派了严密的暗卫,确保她的安全,却不想竟还是出了这种事情。
望着手中的纸条,罄冉也深深凝起了眉头。英帝竟然派了一支军队,化装入旌掳了蔺琦茹!看来他们都低估了蔺琦茹在战英帝心目中的位置,怕是蔺琦茹自己也没想到战英帝竟会为她如此劳师动众。
蔺琦茹是蔺琦墨唯一的亲人了,又为蔺家付出甚多,她若出事,怕是蔺琦墨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已。
罄冉叹息一声,望着蔺琦墨紧蹙的眉头,拉住他的手,沉声道:“不是说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吗?这次战英帝是有备而来,如此兴师动众想要救出姐姐怕是不容易。我看,你还是亲自过去一趟吧,趁着姐姐还在旌国一定得尽快将她救回来。”
“对!大哥还是亲自去一趟吧!这边有我们在,不会出乱子的!”陆赢也忙劝道。
蔺琦墨反握住罄冉的手,却面有犹豫,半响都未说话。
迎上他的目光,罄冉忽而便明白了过来。
他这是在担心她!
事出突然,蔺琦墨此去必须争分夺秒,必要昼夜赶路,若是平时倒没什么,可依着现下罄冉的身体状态自然是不适合骑马赶路的。
罄冉眉头微跳,却还是扬唇一笑,道:“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英帝的人定然会经过苍松密谷一带,我这就去给靖炎哥哥写信,让他留意此事。”……
蔺琦墨还是匆匆离开了,不过临走却不忘好生安置了罄冉。他这一走,自然是不放心让罄冉独自留在麟宫,留在凤瑛眼皮子底下的。
于是当夜,罄冉便在蔺琦墨的安排下,偷偷溜出了麟宫,被安置在了琉城南面的一家民居中。蔺琦墨毕竟在麟国经营多年,在琉城的势力还是很大的,做到这些对他来说一点都不算难事。
罄冉对蔺琦墨的安排也甚为放心,觉得他找的地方定然是安全的,于是便在民居中安心的养起胎来,只待胎位稳定后便北上去和蔺琦墨会合。只是此刻的他们都没有料到,这一别竟是三个寒暑,世事百转千回才得重逢。
罄冉刚刚出宫的时日,凤欲确实派了大批兵勇在琉城及附近城镇大现模翻找过几日,虽军队不曾伤人,但也搅的城中人心惶惶。
青军大现模攫城所用的名目凤瑛遇刺,搜查刺客。然而罄冉却清楚,凤瑛定然是得知她不曾随蔺琦墨北上,他在找她!
一开始她还着实紧张了两日,可青军闯进小院数次,罄冉躲在密道中每次都安然无事,青军搜找数人便没了动静,罄冉便也渐渐放下了心。
再加上小院守卫严密,布满了高手,又有陆霜陪着,罄冉除了极为思念蔺琦墨外,日子倒也过的舒坦。她心里想着,凤瑛找不到她,只怕早认定她已经出城北上上。等再过些时日胎位稳定了,凤棋的心思也淡了,她便能够北上和蔺琦墨会合了。
日子一晃便过去小半月,这日罄冉依旧依着惯例,用过晚膳后在院子中做了一阵健身操,看了一会儿书便上了床。抚摸着还不见什么动静的小腹,和孩子低声交流了一会便迷迷糊糊得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只觉一阵心慌,接着分明感觉到一股极具压迫力的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
屋中有人!
罄冉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目光落在屋门处,顿时便惊得没了呼吸。
那里赫然站着一人,欣长的身体迎着身后凄迷的夜色,月光将那人的声影拉的很长,投在地面上,映着那背光的身体莫名一阵压力袭上心头。
那迫人的视线,超强的存在感,几乎不用眼睛去看,罄冉便知道来人是谁!
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既然凤瑛能毫无预兆地站在这里,那便说明院中的暗卫已经被解决掉了!这样的想法让罄冉禁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心里暗骂自己的大意。自从有了孩子,她似乎真的变得没用了,警觉度竟变得如此之低。房中燃着一盏高脚罩灯,昏黄的灯光笼在罄冉身上,她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乌黑的发尽数散落在肩头。神情几分不安,几分镇定地盯着自已,这里只有他和她!凤坎只觉自己的心开始狂乱跳动,一个月十一日了,他没有见到她!
自入了琉城,住进麟宫,罄冉便和蔺琦墨同吃同住。这让凤瑛嫉妒到发狂,可也无能为力,于是他刻意去忽视这个牵动着自己每一根情绪的女人。他从不踏足凤藻宫一步,而罄冉竟也十数人不曾步出凤藻宫,于是凤瑛自大军进驻琉城便再未见过罄冉,直至蔺琦墨离开,罄冉失踪。
凤瑛一直都知道,在磷国的事情解决之后,蔺琦墨有心要带罄冉离开口所以他一直也在暗中留意着这件事情,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但是他心里却清楚他不愿意,不愿罄冉便这么跟着茵琦墨走掉,从此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而他到底能做什么,到底想要做什么,凤瑛自已其实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无所谓,他只要确定不放罄冉离开便是,所以对蔺琦墨的行踪,凤坎一直都有做安排。
可是蔺琦墨此番离开的太过仓促,这不在凤琐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失算了。他万没想到,这边的事情还未完全解决,蔺琦墨竟撤手离去!他不在乎蔺琦墨的去向,但是他却在乎罄冉!
罄冉的离开让凤瑛大怒了一场,直到察知萌琦墨匆匆离开的原因,得知罄冉并未跟随北上。虽不明原因,但是凤瑛的心一下子活跃了起来。他知道,自已迎来了一次机会!于是他不顾大臣们的反对,不怕大肆拨城会影响琉城稳定,执意令大军全面搜查罄冉的下落。
他甚至动用了所有力量,功夫不负有心人,纵然蔺琦墨将她藏的隐秘,可他终究找到了她!
望着眼前目光沉静的女子,凤瑛心如鼓噪,一股冲动犹如火山喷发般冲入头脑。
他告诉自已,此生,这个女人将为他凤瑛所有,他不会再放开她!纵使她不爱他,纵使她恨他,然他富甲天下,坐拥江山,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拦他的决定。
纵使是罄冉自己,也不行!他会让她爱上他的!而她也只能爱他!
虽看不清凤瑛的神情,但是罄冉只觉他的目光越来越灼热,越来越让她不安,那目光仿似要将她戳个洞出来,又仿似要将她整个吞噬到他的双眸中。罄冉不安的向后靠了靠,忍不住率先打破这股沉静,启口道。
“凤大哥。”
片刻沉静,接着凤瑛轻声一笑,缓缓向罄冉走去。在床边落座,定睛望着罄冉。他的神情异常温和,面上带着清风般的笑意,趁着那眉眼越发如月如玉俊朗舒雅,而罄冉却只觉一阵心慌。
“冉冉倒似丰腴了些。”
凤腆说着抬手便向罄冉的面颊触去,罄冉一惊,忙侧了侧身子,轻声一笑,急急道:“凤大哥怎么这么晚寻到这里来了?”
凤瑛的手触了空,可他面上笑意却也不减,似是不在意的放下手,目光望定罄冉,回道:“冉冉此番不告而别,凤大哥很是伤心呢。这地方太过简陋,不适合冉冉居住,还是随凤大哥回去吧。”
罄冉却是一笑,抱膝道:“我在这里很好……”她的话尚未说完,凤瑛便忽而倾身迫使罄冉一阵惊慌向后缩去。凤瑛却不在意她的防备,含笑抬手扣住罄冉的下巴,摩挲着柔声道:“冉冉,你一直是个聪慧的女子,我此番来所谓何事,有何目的,你该不会不清楚吧?别和我玩捉迷藏,敷衍兜圈,我不喜欢呢。还是冉冉觉得拖延时间有用?”
他的声音异乎寻常的温柔,眉宇间却凝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和强势。如今的凤瑛,更加狂傲,更加自我了!罄冉心里有些发凉!
是啊,此刻拖延时间,或是绕弯子又有什么用。纵使罄冉再迟钝,也能感受到这外面布满了高手,她不肯能逃脱,更何况现在她有了宝宝,更不能任性妄为。
罄冉抬手拂去凤瑛摩挲下巴的手,垂下的睫毛投在眼底,淡影微微一动,两泓深湖般的眸光幽凉而冷漠的望向凤瑛,肃声道:“你将院里的人都怎么了?”
凤棋见她冷了脸,却是一笑:“冉冉不高兴,那我便不会将他们怎样。只是用了点药,明日自会清醒。”
罄冉这才松了一口气,识时务的一笑:“凤大哥能否出去一下,容我收拾一下,自会跟你回去的。”她的面容近在咫尺,这一笑仿佛令她清丽的面容上落了一抹妖娆媚色,冰肌玉骨,鸟发低垂,笼烟般的眉清秀舒展,顾盼生姿的明眸流转生姿,弯弯上扬的樱唇线条淡薄而柔和。
在这样的夜晚,这一笑简直要晃花凤瑛的眼,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把持不住美色的庸人。一股压不下的冲动令他心狂野跳动,而此刻他已无理由压抑自己。
凤瑛双眸一眯,倾身便向罄冉压去。罄冉本是想哄凤瑛出去,谁知竟适得其反,禁不住睁大了眼眸,向后倒去。凤瑛的唇落在她的下巴处,温热的鼻息令罄冉禁不住抽了。冷气。
即便如此,凤蛟也未曾就此放过她。见她为躲避这一吻不得不躺倒在床上,一声低笑自他喉间溢出,接着他缓缓倾身盯着罄冉,竟有将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的趋势。
罄冉一阵心惊,忙侧头避开他的目光,心里一直喊着,冷静,冷静。而她这一侧头正看到放在床内缝了一半的小孩衣服,罄冉一阵心惊。不能让凤瑛看到这个!
思绪冲入脑中,罄冉忙又迎上凤腆的目光,冷声道:“凤大哥,我跟你回去便是,但我的性子凤大哥也清楚。凤大哥多次相助,我感念于心,还请凤大哥珍惜这份情意,莫要逼我厌你,恨你!”
她一面说着,一面不动声色的将被子向里侧拉,一面更是万分紧张地观察着凤瑛的神情。
凤瑛目光浮动,凝视着罄冉许久,忽而一笑,终是缓缓直起身体,道:“放心吧,我不迫你,我在外面等你。”
望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屋中,罄冉忍不住浑身一松,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抚上小腹,忍不住呢喃一声。
“孩子,这次你害惨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