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饱暖思□□,因为这一“名言”,无论是哪朝哪代都会有妓子这一特殊的职业存在。而红艳楼就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据说云隐国的官员十有七八都到过红艳楼。至于剩下的两三个一般是因为以下原因无法前去“见识”一番:一种是“夫管严”;一种是洁身自爱的君子;身下的那一个是什么原因,大家心知肚明吧!
这天慕云裳穿了一件紫色撒花长裙,甩去所有的尾巴,一个人信步在热闹的朱雀大街溜达。为了防止被人认出了,她还特意戴上了面纱。身为云隐国的七皇女,高贵的端亲王,慕云裳在京城自然是个“名人”。
还在,这云隐国的男子出门大多要用面纱等遮起面容。其中不乏女子戴着面纱,所以慕云裳走在大街上才不致于引人瞩目。可是,她那优雅高贵的气质依然吸引了不少少年公子的目光。
瞧着那些个小公子一个个娇羞却大胆地向着自己抛媚眼,慕云裳胃里一阵不适。投胎转世十四年,她前世根深蒂固的审美观念还是让她有些无法消受眼前的景色。
平日在府中,她也从不喜接近侍卫和暗卫意外的人。那些个侍卫和暗卫自然是没法子想这些平常人家的公子一样涂脂抹粉,可这却成了慕云裳肯让他们接近的原因。
大概是皇家的伙食比较好吧!十四岁的慕云裳已经有了挺拔的身姿,按身段来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猜出她的真实年龄的。也难怪哪些小公子会对她抛媚眼了。
慕云裳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朱雀街的人越来越少,白日繁华的街道,此时却有些凄凉。朱雀街的尽头,慕云裳晃悠悠地到了另一番天地。灯红酒绿,热闹非凡,各家楼前站着一个个穿红戴绿,涂脂抹粉的公子迎接客人,二楼的窗前亦站着不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子。
原来竟然走到了花街!慕云裳轻叹了口气,准备打道回府。对于出来寻欢作乐的人来说,这个时间还早,所以这街上的花楼虽然已经开门迎客,街上的人却不是很多。
慕云裳转身要走,突然一个公子跑过来扯住了她的手臂:“小姐既然来了,就进来玩玩嘛!一回生二回熟,小姐下次来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感情这人是将她当做第一次出来逛青楼却不好意思进门的人了?慕云裳心中一阵好笑。
“小姐定是备着家人偷偷跑出来的吧!”那妓子一脸明白的意思,“小姐来了就该尽兴!奴家又不会去小姐家中告状,没什么好担心的。”
告状?慕云裳墨黑的眼眸扬起了一抹兴味。她还真好奇这世上是否有人敢去女帝面前告她端亲王的状。
慕云裳不动声色地甩开了他,避开了几步:“你是哪家的公子,如此热情?”
“奴家是红艳楼的。”那男子指指街头的青楼道。那楼前挂满了大红灯笼,门前站着六七个中性的美男迎接客人。门前写着红艳楼三个大字的牌匾华丽而艳俗。
“本——我听说,这红艳楼是京城第一大的青楼,难道就是想你这等货色?”
慕云裳直白的话没有让那迎客的男子有丝毫的难堪,狐媚的眼扫过慕云裳腰际的钱袋:“小姐只要有钱,自可去楼中见识一下楼中的花魁公子。”
“花魁公子?”慕云裳淡淡一笑,“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小姐真的要见花魁公子?”那人愣了一下。
“怎么,你们的花魁公子不见人吗?”狭长地凤眼瞟过他的脸。那妓子微微一颤,这样的眼神——
“或者说,你们的花魁公子有什么规矩?”前世看电视小说,其中的花魁不外乎都有些比较特别的“规矩”。
“这倒没有!”那妓子顿了一下,“只是爹爹立下规矩,要付五十两的进门费,才可以见花魁。”
“原来如此!”慕云裳从因带着取出一锭黄金,“这个可够见花魁一面啊?”
“够得!够得!小姐这面请!”那妓子忙不迭地将慕云裳带进楼中,请她进了雅间。
慕云裳在雅间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来这就是红艳楼的老鸨了。
“听下人说,小姐相见我家花魁?”老鸨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一脸的谄媚。
慕云裳一双墨色的眼眸慵懒地瞄过老鸨,淡淡道:“鸨父该不会说什么不方便之类的话吧?”
“不敢!不敢!”老鸨连忙道。没有谁会拒绝一个出手便是五十两黄金的客人。
“那么还不请你家的花魁公子进来?”云淡风轻的话,却带着绝对的权威。
老鸨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心下暗道: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气势不凡,这样的气质不是一般的官家子弟就可以拥有的。
“只是现在时辰尚早,花魁公子还没有起床梳洗呢!”老鸨忙不迭的指挥着下人送来了精致的点心和美酒,“要不我先找两个公子来伺候小姐?”
“也好!只是让你家公子动作快些,我不喜欢等人。”
“明白明白!”老鸨刚要出去招人,一个红衣男子却突兀地闯入进来。
“爹爹,既然初南还没有起床梳洗,何不让奴家先来伺候这位小姐呢?”红衣男子柔声道,那声音如涓涓溪水,悦耳动听。
“你的动作到快!”老鸨冷笑道,然后谄媚地对着慕云裳一笑,“这位丹朱公子也是我们红艳楼的花魁——”
慕云裳冷笑:“这楼中到底有几位花魁公子啊?”
“小姐无怒!爹爹是想说奴家是前任花魁。”红衣男子笑着走到了慕云裳面前,“让奴家伺候小姐可好?”
“你叫什么名字?”慕云裳挥挥手,示意鸨父离开。
“奴家丹朱!”
“刚才你说自己是前任花魁?”
“是!”丹朱笑的很柔顺。
“走了半天,我的脚有些酸了呢!”慕云裳忽然道。
丹朱往前走了几步,跪坐在慕云裳:“那就让奴家为小姐解乏吧!”
慕云裳修长的手指轻佻地勾起他的下颌,丹朱毫不抗拒,一双带水的秋眸神情款款地看着她。
肤若凝脂,气若幽兰,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以这个世界的审美观来看是个绝美的人儿。
慕云裳松开他,重新倚回了椅子:“你看所有的女人都是这种眼神吗?”
丹朱柔声道:“小姐,丹朱是个妓子!”
“只是个妓子吗?”慕云裳执起他的一缕发丝,嗅了嗅。那动作充满了无边的诱惑。
丹朱没有做声,伸手脱去慕云裳的鞋子,为她按摩脚底。可是,但那只绣着金凤的明黄色鞋子从裙底现出时,丹朱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怎么啦?”慕云裳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我有脚臭吗?红艳楼的前任花魁该不会如此脆弱吧!”
“小姐真爱说笑!”丹朱小心翼翼地将脱下的绣鞋放在一旁,认真地为她按摩脚底。
“我的腿也很酸啊”慕云裳戏谑地看着丹朱道。丹朱仅仅是对着他露出一个娇媚地笑容,然后将按摩的位置由脚底换到了小腿肚。
慕云裳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这堪称五星级的按摩服务。
“扣扣••••••”
“进来吧!”
老鸨领着一个轻纱掩面怀抱琵琶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小姐,初南公子来了!”
那年轻公子走进雅间,不屑地看了一眼跪坐在慕云裳身旁的丹朱。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慕云裳还是看见了。看来这位花魁公子很不屑丹朱的行为呢!有趣,实在是有趣!她倒是有些好奇,同为妓子的初南有什么立场来轻视丹朱。
“初南公子都是戴着面纱见客的吗?”慕云裳虽然是在问老鸨,眼神却落在了初南身上。初南?好名字,为什么不干脆叫处男呢?
老鸨谄媚地笑着:“小姐见谅!我们初南公子是个清倌,这个——”
“算了!”慕云裳厌恶地看了老鸨一眼,这个老鸨那一脸的假笑,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从钱袋中取出一锭黄金愣了过去,“鸨父出去吧!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好!好!不打扰小姐,不打扰小姐快活了!”老鸨笑着退了出去。
“妾身愿为小姐弹奏一曲!”初南款款落座,自行拨弄起了琵琶。
慕云裳的左脚在丹朱的要上踢了一下:“你们红艳楼,清倌也能做花魁?”
“有些女人不就喜欢这个吗?”丹朱微笑道。
“就是说,我的百两黄金只能听你们的清倌花魁弹曲琵琶?”
“小姐不嫌弃!妾身可以伺候小姐啊。”丹朱的话娇媚而性感。
弹奏着琵琶的初南不禁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你和花魁公子有嫌隙?按理说,你是前任花魁,他抢了你的位子,该你仇视他才对。可是——”慕云裳别有深意的看了丹朱一眼,“或者是,你藏得比较深?”
丹朱脸色不变,将头微微靠近了慕云裳的腿,柔声道:“丹朱年老色衰,即使没有初南公子,也会有其他人夺走花魁的位子。至于,初南公子不喜欢丹朱,并不是因为我们有嫌隙,而是因为初南公子是清倌!”
“年老色衰?你几岁了?”慕云裳好奇地问。
“奴家已经二十八了!”丹朱叹了口气,“我们做妓子的运气好的可以被人赎回去做妾;运气不好的••••••”那下场不言而喻。
“我赎你吧!”慕云裳忽然道。
“小姐莫拿丹朱开玩笑!”丹朱看着身旁那双明黄色的绣鞋苦笑道。如果,她只是一般的官家小姐,未尝不可以是他的良人。但是,她却是自己永远都高攀不上的人。
“我从来不拿这种事开玩笑!”慕云裳认真地看着丹朱,“但是,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丹朱愣愣地看着慕云裳,知道她是认真的:“小姐有什么条件?”
“我从来不养废人!”
“丹朱明白了!”
慕云裳自己去过一旁的鞋子穿好,缓缓地站起身:“你可以挑十个手脚伶俐会伺候人的公子与你一起走。”
“谢小姐!”
“记住,这十个人必须能够完全服从你的命令!”慕云裳狡黠地看了丹朱一眼,“明日,我的总管回来赎人!”
“可是——”
慕云裳顿下了脚步,看着犹豫不决的丹朱,知道他是在计算此事的有效性,微微一笑:“你很聪明!而我喜欢聪明的男人!”
“那么,小姐就请给丹朱一个承诺吧!”
慕云裳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那是块墨绿色的玉牌,一面刻着一个端字,另一面雕刻着一只展翅金凤。
“端亲王?”虽然,看到那双鞋,他心中已经有了七分明白。可是握着手中质感通透的玉牌,丹朱还是有些惊诧。谁也没想到,权势显赫的端亲王会出现在红艳楼。更没想到显贵的端亲王会看上他这个过气的前任花魁。
“王爷,王爷请带初南一起离开这里吧!”弹奏琵琶的初南公子忽然扔下琵琶,跪在了慕云裳面前。
慕云裳和丹朱俱是一愣。
“初南公子不是清倌吗?”
“只要能够从良,初南不在乎做妾!”初南公子紧咬着唇瓣道。
又是这副泫而欲泣的表情!慕云裳皱皱眉头,以手扶额道:“我不缺美人!”
“但是,丹朱——”
“因为丹朱是个可用之人!”慕云裳说完,毫不留恋地走出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