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听完,摸了摸长及胸前的胡须,说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老弟无需担心,香儿并无大碍,身为百灵之体,天生会对生灵产生感应,也会得到一些生灵的亲近,今天香儿亲眼目睹一只很有灵性的小鸟惨死在自己面前,感同身受,才使得她惊吓过度,昏迷不醒,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一股怨气估计就是那只小鸟的。”
“李伯伯,就是那个该死的王进财,才让香儿吃这个苦头,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儿子就够坏了,没想到老子更坏…….今天要不是爹爹拦着,我一定拆了他们的骨头”天耀握紧拳头,睁大着眼睛,朝着李慕白用宣誓的语气表述着。
“你这个臭小子还嫌惹的祸不够多吗?要不是你,他们会找上门,要不是你,香儿会吃这苦头,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我,我…咳咳”云彻是真被天耀给气到了,话都没说完,便咳嗽起来。
花梦兰见云彻咳嗽,马上上前轻拍他的后背:说“老爷,记得你答应我的,不轻易动气的哦,万一旧伤复发,那就糟了。”说完给李慕白使了个眼色。
作为数十年的至交,李慕白对弟妹的意思了然于心,先抚掌替云彻顺气,然后摸了摸天耀的头,对云彻说:“是啊,老弟,你也不要怪天耀,这孩子从小和我待的时间多,是我带着他老往贫民窟跑,见识世间冷暖,是我教给他的为人处世之道,你要怪也应该怪我啊”
“大哥,我不是这意思”云彻听李慕白这么说,连忙辩解。
李慕白提手执掌,打断云彻道“老弟,你先听我说完,你还记得,天耀这孩子出生那天的场景吗?天生异象,万朵彩云聚成莲花,先是晴空万里,之后突然惊雷密布,更有一道闪电劈向你家后院,我和你去那一看,真有一朵莲花,还是一朵彩莲,这朵彩莲自己飞向了正在分娩的梦兰,之后不到一刻,天耀就呱呱落地,额头上赫然有着一个莲花印记,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小娃娃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啊,虽然不知为何小家伙天生少了一根肋骨,但自那时起,你我就都知道,天耀的命运定然非同凡响,也是因为此,你将他从小交予我,让我教他做人道理,用最好的药材给他锤炼身体,为将来他造福帝国社稷打下基础,只可惜他没有学医的天赋,不然我一定会倾囊相授。
天耀他本性善良,大智若愚,他每次看似惹祸,其实这些年拯救了多少无辜百姓,老弟你主掌一国情报机要,心知肚明,他虽然年仅十六岁,但在外城百姓之中,名声要比你们这帮帝国重臣响亮的多,也好听多了。”
“可是,他也不应该仗着一身蛮力和你教的东西,打伤那些王公贵族,这都是在给他以后的前途埋下祸患啊,更何况,一山还有一山高,万一哪天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他这不是在给弟弟妹妹做坏榜样吗?”
云彻听了李慕白的劝说,稍显气消,但一想到云天耀的种种“劣迹”,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老弟,你是官场里混迹的太久了,分不清何谓好,何谓坏了,在我看来,天耀没做错什么,既孝顺,又懂事,我相信,弟妹也是这么想的,是吧,弟妹?”李慕白见云彻还是没想透,便把话题转交给花梦兰。
“天耀,快给你爹爹和李伯伯倒茶”花梦兰一边示意天耀倒茶,一边对云彻柔声道:“李大哥说的是,天耀的本事,我们做爹娘的最清楚了,如果他真的下重手,那些纨绔哪还有命来你这里告状。
何况夫君掌握着整个帝国的情报机构,又只忠于皇帝,多年来得罪了多少权贵,夫君本身就被帝国重臣们忌惮排挤,我们的孩子又怎么可能被这些人的孩子接受,夫君你可知道,有多少次天耀他们被这些纨绔挑衅之后,忍气吞声,只为了不让自己的事情给父亲惹麻烦。”
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梦兰拉过站在一旁的天耀,心疼的看着他:“天耀虽然还小,但已经有了自己的为人准则,他看不得有人对生活已经非常艰辛的百姓们多加欺辱,看不得有人对从小和他们一同长大、真心愿意陪他们玩的小伙伴随意欺凌,他有什么错,我娘家也是平民百姓,当初是因你的一片真心和对百姓的爱戴才愿意嫁给你,他给弟弟妹妹树立的才是真正的好榜样。”
花梦兰越说越激动,天耀也被母亲说的话感动,想扑进花梦兰的怀里,但自从12岁之后就发育的比成年人还要壮硕的身材使得现在的他再也无法在母亲怀里折腾,反而显得像是花梦兰被天耀抱在怀中。
“恩?哼!”显然云彻对眼前这一幕母慈子孝的场景不太顺心,反而带有一点淡淡的醋意。
花梦兰似乎也是长久没有被天耀拥抱过,一丝羞意不自禁的在依旧娇嫩的脸庞上显露,又看见丈夫不自然的表现,轻轻推开天耀,摸着大儿子的头,说:“瞧瞧,长的比你爹都高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又对着一边捂着嘴偷笑的天翔说:“你笑什么,别以为今天你用机关狗在门口放狗屎的事情能瞒住我和你爹,你也是我们生的,这些年,你大哥闯下的祸有一大半的责任在你身上,你整天在家鼓捣些古灵精怪的小玩意也就算了,还总是拿出去做什么实验,惹祸之后就找你大哥帮你,三兄妹里面你才是最让我们头疼的。”
“对,对,对,夫人说的没错,这小子才是三个孩子里面最坏的,你看你看,要不是夫人提醒,今天我又把这小子给漏掉了”云彻的这番话显然表明花梦兰的祸水东引之计奏效了。
“爹,话可不能这么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是你教的,再说,我才十二岁,大哥虽然只比我大四岁,但走出门感觉他才像是我爹,您又一直很忙,我有麻烦当然由大哥来解决了。
说到我捣鼓的那些玩意,娘您忘啦,您屋里的吹风机还是我花了两个多月给您做的、爹您书桌上的机关和内墙的密室还是我给您设计的,您那时还夸我说比帝国皇室御用匠师设计的还巧妙、还有干爹的机关木马、大哥的陪练木偶、小妹的玩具都是我亲手做的…….”云天翔看父母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赶忙开口诉说自己的功劳。
“哈哈,你这个鬼灵精,你爹娘又不是真的怪你,瞧把你给急的,对了,外城东街孙大娘让我代她谢谢你给她做的假手杖和机关椅,她现在出门方便多了,云老弟啊,你有这么三个乖巧的孩子,大哥我是真的很羡慕啊,可惜我没有这个福分啊”李慕白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李大哥,我们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吗,再说了,天翔这孩子不是认你做干爹了吗?何况你还收了玉儿这么乖巧聪明的好徒弟,你从小看着他们长大,以后还要享他们的福呢。”看到李慕白有些伤感,花梦兰赶忙开口劝慰。
“是啊,大哥,你知道现在那帮权贵公子们怎么称呼我们家这三个宝贝疙瘩吗?云氏三奇葩啊,我当初第一次听见简直气得想把起这名的混蛋大卸八块,后来啊,慢慢地,我觉得有点意思,越想越贴切,现在听来,简直引以为荣啊。”云彻为了开解李慕白,显然有点胡言乱语了。
“呵呵,我没事,刚才只是想起些往事,有点失态罢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早点歇息,等明日我再来给香儿检查一番。”李慕白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向云彻夫妇起身告辞。
云彻将李慕白送出公爵府,着人安排马车送李慕白回怡然居,花梦兰也让天耀和天翔早点回房休息,之后,两夫妻都想回房歇息了。
正在此时,有一名家丁走到云彻跟前,躬身道:“禀族长,府外有一黑衣人求见,说是有密报必须亲自交予您。”
云彻点头表示知悉,花梦兰见夫君有事要办,便先回房歇息,云彻让家丁把黑衣人带到书房接见。
深夜,一等公爵府云彻书房。
书桌上点着两根红烛,烛光微微照亮了几米方圆,书桌前半跪着一个身着黑衣,身上还带着几处血迹的瘦削汉子,汉子手捧一封书信般的事物,抬着头,伸着手,朝向书桌上坐着的人望去。
云彻望了望半跪着的黑衣人,品了口茶,站起身,走到黑衣人面前,拿过书信,打开看了起来,黑衣人看云彻接过书信,垂下手,深深呼了口气。
片刻之后,看完书信的云彻将信放到烛火上烧毁,然后扶起黑衣人,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递给黑衣人,说:“辛苦你了,这些钱你拿着,回去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去督查司复职,记住,今天你没有到我这里来过。”
黑衣人熟知云彻的性格,没有推辞,接过赏金放入怀中,朝云彻施礼拜谢后退出书房,只剩云彻一人带着凝重和一丝疑惑看着随风摇曳的烛火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