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太和殿。
“今日可好些了?”白天祈倾身探过,切脉问道。
“呵呵,已经没事了, 虽然是把老糊涂了, 不过身子也没那么差啊, 放心吧, 天祁。”柏天嬴好笑的摇摇头, 不过倒是真心感慨老友的关心。
“也幸好他当时出手不算太重,不然你这把老骨头可就早散架了。话说回来,你真的决定这么做?”那个小子年纪轻轻功力如此, 亦正亦邪,最主要的是他对天嬴的成见颇深, 这件事能不能妥善解决确实很难说啊。
“是我对不起他, 对不起岚儿……”一想起当日他恨之入骨的眼神, 心里就如刀绞一般。
“你当时也是被人蒙蔽,也不要太自责了。”
“我现在只想为他做自己能做的, 弥补这些年来对他的伤痛。”
“凡事不可强求,他如果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内疚心伤中度过,也不会太责怪你的,不要想太多了。”白天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天祁, 趁着天霖在宫里, 你陪我出宫走走吧, 我想去那个一言堂看看。”柏天嬴突然转了话题, 倒让白天祈松了口气, 不然他还真不知如何安慰。
“恩,我也很有兴趣, 哈哈……不如就现在吧。”白天祈微微点头,对这个建议很是满意。
伤势好的差不多,一一便继续搬回了王府,鉴于张管家对苏墨漓甚是感恩于对小王爷的医治之情,竭力要求他们来王府小住,聊表心意。能跟一一住在一起,橙舞自然是没有意见,苏墨漓自是沉默不语,自是当他点头默认了。一一可就不痛快了,每天对着他,就觉着胸口塞了块棉花,堵得慌。
“木梵,不是说这几日没什么事吗?你又跑来搞什么,伤还没好就不要到处乱跑啊……”又来了,这个陈管事真是越来越像城东的王八婆,絮叨个不停。
“我早就没事了!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应症的病患。”
“这几日太平的很,头疼脑热的都没有,不过,倒是来了个你的旧识。”
“旧识?什么旧识?”
“娘子啊……为夫来了。”一个欠扁的声音适时的在耳边响起,这这摇着扇子装学士的笑的一脸明媚的不是李妖孽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一一大惊,扭头问向陈管事。
“他说是你相公……然后就住下了……”见她神色不对劲,陈管事缩缩脖子小声说道。
一一的嘴角抽啊抽……一把揪住妖孽的衣领,喷火道:“你再说这些有的没的试试!!还有!!快点从我的药堂消失!!!”
“哟……来的真是时候,热闹的很哪,哈哈哈……”来人一身玄色衣袍,摇着青黛纸扇,带着爽朗的笑意。
“参见……”一一惊得下盘不稳,立马躬身相迎。
“诶……免了免了,朕……我今日可是私访私访,哈哈哈……不知木大夫欢不欢迎~”皇上大叔笑的一脸狐狸相,咦~~跟妖孽倒是有几分神似……
“咳咳……皇……老爷严重了,您能来真是让我们一言堂蓬荜生辉啊,我们去内院相谈。”一一微笑行礼,伸手请道,却猛然感觉身后的人散发一阵刺骨的寒意还有……杀意……糟了!居然给忘了,这个妖孽好像跟皇上有什么仇怨来的~这下要出大事了~~一一惊出一身冷汗,见妖孽只是恨恨的盯着皇上大叔没有动作才稍稍放下心来,但是紧咬的腮间却透露了他的隐忍怒意。
“岚……是你……”皇上大叔这时也注意到了一一身后之人,笑意僵住,连手脚都不能动弹了。
“一一,你们去吧,我先走了。”深吸一口气,李斐策转头朝一一说道。
“等一下!你……等一下,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柏天嬴叫住了他,带着万分期待。
“没兴趣!我怕下一刻便会杀了你!”李斐策的脚步顿住,咬牙切齿道,随即闪出了门外,瞬间无影。
柏天嬴呆呆的望向他消失的方向,心痛的闭上眼。白天祈立在一旁,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可心急。
“猫咪——”一声清脆的童音打破这种难耐的沉默,让在场的人都舒了一口气。
“宝贝——你怎么跑来了!”一一欣喜的张开手臂将他抱住,狠狠的吧唧了几口,娘俩儿旁若无人的亲热起来,陈管事他们习以为常,只不过是从小侄子身份变成了儿子而已。反观这边惊怔住的正是万年微笑不变的白国国主白天祈。
怎么可能!怎么会!他的初阳!初阳!他的初阳!
一把抱起还在一一怀中的幸泽,白天祈颤抖着手,紧紧的盯着他的小模样,那种神色,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倒是将一一他们吓了一大跳,怎么这位白国主也不正常了?
“初阳……我的初阳……”白天祈紧紧抱着幸泽,嘴里喃喃念道。
“初阳?那个……白老爷啊……这是我的孩子……他叫幸泽,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一一疑惑的说道,小心翼翼的措着辞,生怕刺激到这位不知怎么的国主大人。
“你的……孩子?”白天祈一愣,抱着幸泽的手臂微微松将开来,却还是牢牢的圈着小幸泽。
“是啊。”一一很无语。
“天祁,这位确实是一一的幼子,你可能是思念成疾,错认了。”一旁的皇上大叔终于回过神来,点头说道。
“可是他跟初阳长的一模一样,不对,和初阳小的时候一模一样,小的时候……他现在应该长大了……他的爹是谁?孩子的爹?”白天祈话锋陡转,让一一差点没转过弯来。
“我问你他的爹是谁?是谁?”从没见过白国主如此癫狂的模样,包括柏天嬴,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是我。”苏墨漓踏门而入,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