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常老将军原本脑中有块弹片,越争时留下的,当时因为医疗条件不好,不敢开颅,不过运气比较好,弹片并没有影响生命和思考,现在年纪大了,弹片作怪了,竟然以它为中心引发一个肿瘤,且有向恶性方面延伸的趋向,医生强烈建议马上手术。
要说开颅手术,宋家颜是权威人物,国内他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宋家颜孩提时代就对医生产生兴趣,原本就是原于他一片孝心,将来替外公取出脑中弹片。等他学成归来,老外公却不同意,反正不碍事,取它作甚。现在宋家颜一听碍事了,心里着急,又舍不得毛小朴,抱着她亲了又亲舔了又舔,叮嘱了又叮嘱,才不得不走人。
那位强烈建议马上手术的医生是谁?陆东来朋友的朋友他大哥。
所以啊,搞来搞去,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算计来算计去都是为了那点小心思,理由则是无孔不入,无所不能,连老爷子藏在脑壳里几十年的旧弹片都用上了。
毛小朴见他走了,放松了,她时时刻刻担心他提到酒店的那件事,内心亏欠啊。吃了半边西瓜,毛小朴自个儿又出去散步,这几天散步,她在海滩收获到不少好东西,今天又去瞅瞅,就像淘宝一样,碰到又喜欢又便宜的,就是宝,喜欢又不便宜的,看看就走了,不过,这海滩上的小地摊,能有多贵?
毛小朴晃着手中的荧光棒,一边走一边这看看,那看看,突然,她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毛小朴。”她有点愣,是叫我吗?茫然地抬起头,东张西望。
“我在这里。”陆东来从一侧走出来,笑容满面。
毛小朴认出陆东来了,眼睛又四处瞄瞄。
“西为没在,你放心。”陆东来看着她那付呆头呆脑偏偏还要出贼溜溜的动作就要笑。
“你,你怎么在这里。”见心思被擢穿,又有了答案,毛小朴不瞄了,他不来就好,怕的就是他,太能闹了。
“那儿有椅子,我们一起说说话好吗?我有事找你。”陆东来表情真挚,语气诚恳的说。
要知道,真挚诚恳是毛小朴的招牌表情,它既然能打动别人,那么肯定也能打动她自己。所以,毛小朴答应了。两人坐到椅子上,慢慢谈,有的是事谈。
“毛小朴,如果有机会让你离开这里,你愿意吗?”陆东来开门见山。
“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毛小朴不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你在这里没有工作,不能挣钱,你依靠别人生存,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陆东来个鬼精,钻到毛小朴的肚子里去了!他从陆西为的语言里知道毛小朴不是一个依靠别人生存的人,她喜欢工作,喜欢挣钱,喜欢挣钱买房子。
毛小朴沉默了,她没有忘记为什么和刘丹阳在一起,如今又出来个宋家颜,她这个向来没心没肺的人有点头大了,她的米粒大的心真的装不下这么多事。
“我有一份工作需要你帮忙,可以吗?”
说话就是一门艺术,瞧这,需要你帮忙,五个字,充分体现了毛小朴的价值,而毛小朴是一个多少需要证明自身价值的二愣子啊。
毛小朴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很矛盾。
“你的日常生活我会安排人照顾,工资我出,主要是我那事需要一个人精通多种语言,单种外语的人才好找,会多种外语的人才不好找,如果分开来,又浪费时间,又没那么契合,所以,我想到了你。”
继续这种语言艺术,让她的忧虑降到最低点,让她的价值观升最高点。
毛小朴动心了,真的动心了,有工作,有钱,可以躲开宋家颜。当初和刘丹阳的交易,他喊开始,她喊结束,也算公平,孩子是我的,当然跟我走,就这样,就这样吧?
真的就这样了,毛小朴回家收拾了两套换洗衣服,拿了她在海滩淘来的玩艺,又思来想去写了一张字纸放在桌子上,上了陆东来的车。
彼时,远在北京军区大院里一栋房子前守着的灰灰心里一阵阵慌乱一阵阵狂叫,他的预感成真了,他家毛毛真的跟狼走了啊!
彼时,方嫂正在厨房熬粥,刘丹阳正在某山中营地的帐逢里研究战术,宋家颜已在手术室里呆了四小时,而陆西为答应了陆际的要求,老老实实地去了军校。谁也想不到,中间又杀出了一个不相甘的人,一个情不自禁自愿倒在毛小朴那条五颜六色的粗布裙下的人。
毛小朴这一走,又将闹得人翻马仰,鸡犬不宁。
首先发现毛小朴不见的当然是方嫂。粥煮好了,盛上桌了,可依旧不见人,明明看见她散步回来了的。
方嫂去卧室,没人,却发现了卧室床头桌上放着一张纸,九个字,上粗下齐,“我暂时离开,以后回来。”
方嫂这才发现,小主子这几天喜滋滋买来的小东西不见了,打开衣柜,衣服还在,不对,少了前天穿的那套蓝纹休闲运动服。方嫂的心呯呯地要跳出来,脚都软了,她要是跑了,怎么向大主子住交代啊。
颤抖着打开手机,手哆嗦着,好不容易找到刘丹阳的电话,手机是刘丹阳给她买的,号码也是他亲自存进去的,说要是家里有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她当时还想,能有什么事儿,她生过三个孩子,挺着大肚子还在田里干活,这城里当官的人喜欢大惊小怪,总是以为自己老婆肚子里装的是太子爷。可现在,真出事了,肚子没事,人不见了,她压根没想过人会不见啊。
可她哪里知道,在此之前,人也不见过一回,只是知情的两个人,一个不想提,一个不敢提。
这里是天津最清心舒爽的住宅区,一带多是二层小别墅,精致,小巧,透着欧美浪漫风格。其中有一栋白色的别墅,两侧搭着绿色藤蔓的凉棚,前面是小坪青草,边沿圈着一圈小池,里面开满郁郁葱葱的叶子上顶着一朵朵黄色的小花,看起来煞是舒服清爽。
这时候,有个大肚婆从屋里出来了,她提着个水壶,慢慢腾腾地将水洒到叶子上,这么点没技术含量的事,她却做得很认真,很细致。洒完水,她自言自语地呢喃了一句,“要是种点蒜就好了。”
这大肚婆,除了毛小朴,还有谁?
陆东来将她带到这里安顿下来,请了一个能干的中年妇妈照顾生活,外围还有毛小朴看不见的巡视人员,陆东来不会步宋家颜的后尘,绝对不给有心人可趁之机。另外,他还带来了大量的工作,目的是给毛小朴证明,你看,我是真的需要你。
不过,工作量一天不能超过五小时,否则扣钱,遵守规则就加奖金。这么个明着送钱的理由,也只有毛小朴能安然接受。她想的是,现在少做点,等孩子生下来,多做点,补回来,不给他吃亏就是。
毛小朴是四百度近视,以前的那付大胶架黑眼镜寿终正寝在陆西为手下,现在没眼镜她不方便,提出要配付眼镜,陆东来他喜欢坐在沙发里细细地看她的眉毛,眼睛,看她一张施粉不施的纯洁的玉质的脸,所以,他怎么会让眼镜遮去这一切?拒绝了,将资料拿回去,隔天又带来了,上面的字体由原来五号变成小三号。够认了。
“毛毛。”一辆车子开进,陆东来从车子上走下来,正看见给花浇水的毛小朴,挺着大大的肚子,头发被风吹起来,有几缕在她的脸上飞,盖住她的眼睛。
毛小朴抬头,用手扒扒头发,见是陆东来,露出惊讶,“你怎么又来了?”前几天送来的资料她还没译完呢。
“我给你带来了沙州的沙瓤西瓜。”陆东来被这个“又”字逗笑了,他被嫌弃了?难道自己真来得太勤了?他暗叹一口气,管不住脚步,就是想来,找点理由就来了。北京离天津近,来一趟二小时,这是他把她安排在这里的最佳理由。他打开后车箱,拖出一袋西瓜,现在西瓜期早过了,要找新鲜好西瓜,还得花番功夫,可她不是喜欢么?再花功夫也愿意啊。
毛小朴哪知道这番苦心,笑起来,“沙瓤西瓜好吃。”
一句好吃,陆东来满足了。两人进了屋,毛小朴去书桌上拿了一叠资料过来,“这个翻译完了,给你。”
陆东来牵着毛小朴的手坐到沙发上,“是不是按作息时间来的?”
毛小朴瞪着眼睛,“那当然。”
“电视呢?”
“电视只看一点点。”当然,不止一点点,她喜欢的节目都看到挖台脚,好在,她喜欢的节目一直也就那二三个。
“真的只有一点点?”陆东来凑近她的脸,将巴在她嘴角的头发扒上去,眼睛看着她的眼睛。
“呃”毛小朴鼓着眼睛,死不承认,“就只一点点。”
陆东来见她如此模样,又可爱,又着急,不忍心拆穿她了。
“一点点就好,坐久了脚会肿。”他蹲□子,搬起毛小朴一条腿,卷起她的裤脚,露出曾经让他心驰动荡的那截白光。他用手轻轻按了按,舒了口气,“还好。”又轻轻放下裤脚,放下腿,站起来。
全程动作不知道多仔细多熟练,这套动作做得多了,再不熟练就是个棒槌。
吃饭的时候,陆东来自然地给毛小朴挟菜,“你喜欢吃的红烧排骨。”
毛小朴口里包着一口肉停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排骨?”
“因为,你属狗的,”陆东来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陆东来个骗子,将毛毛骗走了,刘将军哭去吧,宋医生哭去吧,陆小爷,你怎么办啊,哥哥撬墙角了!会不会打上门去抢回来?连我都期待小爷精彩表现了。
自从加更条件出来,收藏没涨多少,倒是把我自己逼急了,万一涨到一千要四更暴发啊,拼命多写了几章,留着等暴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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