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宏伟壮观的建筑,上方写着四个气势磅礴的大字“啸风山庄。”
没错,我们到了。
大门两边各站了一排仆人,两排仆人之间站着一位老人,神情严肃。风家三兄弟对他相当尊敬,看得出来,他应该是风家的管家。
半小时后,我和月儿正由管家古叔带着前往我们的住处,梅沁苑。
我此刻的心情是崩溃的。
“这位姑娘是?” 当管家发现了站在靖雪身后的我。
风靖恒欢快的指着我说:“古叔,她叫季雨寒,这可是我去马场的大收获。别看她是女子,她读的书可比我还多,我决定…。”
“靖恒…。”风靖寒打断了他。“古叔,安排她在寒轩楼做事。”
“大哥,怎么……!”风靖恒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会让古叔给你安排两个伴读小厮。”风靖寒又一次打断了他。
我一脸懵比的看着他们三人,谁来为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寒轩楼,是风靖寒的书房。
这…风靖寒算是横刀夺“爱”吗?
那日我与他说我不愿做靖恒的丫环,他本是拒绝的……可我没想到事情转变的如此之快,我竟成了他的丫环。
我想风靖寒大概是不愿意我去祸害靖恒和靖雪,而他自己,甘愿牺牲,忍辱负重接纳我?
万恶的资本主义。
比起风靖寒,我更宁愿给靖恒天天讲故事呢。
至于梅沁苑,当风靖寒说让我住在梅沁苑时,古叔明显愣了一下。
梅沁苑,是个很清新雅致的院落,大约前后两座房子,中间有一道长廊,廊外种着几棵梅树,只是现在是盛夏,梅花还未开放。
没想到我竟会住在这么……这么好的地方!风家丫环的待遇这么好?
说是一个院落,其实只有四间房,我和月儿住在靠内的两间房。梅沁苑每日有人打扫院子和花草,月儿负责梅沁苑内院的各项杂事。
而我,负责寒轩楼的杂事。
月儿的床在我旁边的房间里,我和她的房间有一个小门相连。在古代,晚上没有电灯,让我一个人睡一个大屋太恐怖了!
连续多天的颠簸和刺激让我全身上下,肝胆脾胃肾都接受了一次洗礼,就像在春节坐火车回家买到无座慢车时的疲倦。现在的我已是筋疲力尽,困意袭上来,我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便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屋里光线微暗,我下床来,想找一支蜡烛点上,却找不到。月儿也不知去了哪里。
从早上开始便没有进食的我,此刻真有些饿了。而且,也很想上厕所。
走出房间,却不知道茅房在哪里。也许这个院落久未住人,各项设施尚未齐备。此刻院落里安安静静的,没有灯,没有人,我觉得有些恐怖,便出了院落,找茅厕。
啸风山庄比马场大得多,梅沁苑出来是一片约二十米长的荷塘,越过荷塘,经过一条小路便是下一处院落,此刻还亮着灯。
恍惚见前面不远处一个人影,我惊喜的跑过去。
“请问,那个……”那人转过身来,我尴尬的把已在嘴旁的话又咽了回去。
风靖寒。
而我只是想问“茅厕在那里”。
“有事?”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问道。
“庄主,是你呀!真是太巧了,没事没事,打个招呼而已!……晚上好!”我在一旁干笑,面部僵硬的就快抽筋。
他只是微低头静静的看着我,轻点了下头,并不答话。
我咧了咧牙,不甘心的四周望了望,茅厕到底在哪里呀?
与他打过招呼后我转身离开,大约十步,停住。闭上眼睛,深呼气,转身,睁开眼睛,风靖寒还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视死如归了!
我慢慢踱回到他面前,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小声的问:
“请问,茅房要怎么走?”
没声音!
我慢慢的仰起头,发觉他正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我。
他笑,很短,很轻,甚至只是简单的扯扯嘴角,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知道我此刻很搞笑,可是……
“庄主能否先告诉我,然后才笑?”我在下面咬牙切齿的说,小腹微微不舒服,我有些憋不住了。
哪想到等我说完这句话后,上方却真传来一声笑。不大,但足以让我听得清楚了。
我承认他的笑声挺有磁性,但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对我笑那就是----太过分了。
而且,风靖寒不是冷酷嘛,为何最近两天画风突变。
意识到他在耍我,我生气的转身就走,却听到他说了两个字。
“走吧!”他转过身去,示意我跟着他。
我在心里将他骂了个十万八千遍,不过看在厕所的面子上,先不和你计较了。
望了望四周,发觉自己进了某个院落。这是个典型的四合院落,边长约50米,房后有个花园,院落中间还有一座假山。
“那边!”他指了指某个房间。我如获至宝,早已顾不得形象,赶紧冲过去。
啊!我尖叫一声,老实说我并不喜欢尖叫,可我进了茅房,却发现自己大姨妈来了,而且份量足到已经弄脏了衣裙。
我扶额,这是古代呢,我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呢,请问该用哪套设备呢?我忍受着不太好受的茅房味道在那冥思苦想。
这样出去肯定是不行,外面又没有一位女同胞,风靖寒应该已经离开了吧?可就算还在,难道让我向他请教……,我觉得,明智之举是跳进茅坑淹死!
“怎么了?”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我立马脸红了起来,差点忘了,这茅厕的隔音效果不好,而那家伙又是顺风耳级别的。
如果说刚才我是脸皮厚不怕丢脸问出那句话,那么此时,打死我都不说了。
过了一阵子,外面没有了动静,是离开了吗?看来,我只有冲回去等月儿回来了,天啦,杀了我吧!
有人敲门,我两眼一黑,这是茅房呢,怎么还有人敲门?如果是风靖寒,我一定会毫不手软的灭了他。
“季姑娘!”外面见门久不开,出声唤了唤,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打开门,见是雪珊,心中热血沸腾,雪珊,你真是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中啊。
她递给我一团东西 ,我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连忙道谢,这应是XX替代品吧。
走出来,见风靖寒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旁,神情漠然,见我出来,才快步向我走来。
“没事了?”很平常的问句,但我却看到他微斜的嘴角。
我点点头,脸却红了一片。
话说,雪珊怎么知道我需要那个,难不成是风靖寒告诉她的?
我知道方才血迹已将裙子弄脏,可是天色已暗,他应当看不见才对。天啦,今天丢人丢大了。我哭丧着脸,无比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用餐了吗?”他问。
“没有!”经他一说,我才真觉得饿了,老实地回答。
“那一起吧!”
他是叫我和他一起用餐?
不要,我心里下意识地拒绝。和他用餐,我才不想消化不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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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吃就行了。”委婉一点的拒绝,而且我还要回去换衣服。
煞风景的,我的肚子此时抗议的响了一下。
我脸涨红,哎,算了。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那就打扰庄主了。”我尴尬的笑笑。
我随着风靖寒走进屋里,桌上已放好了餐具,两副,桌旁的烛台上点着三根大红蜡烛,看这装饰,竟像是在现代的烛光晚餐。
我瞟了眼风靖寒,想着待会吃饭定是大眼瞪小眼了,烛光晚餐的浪漫……太恶搞了吧。
不经意间,竟轻笑出来。见风靖寒转过头来诧异望着我,我忙憋住笑,但我猜此刻我眉眼间一定盛满笑意。
雪珊端来几盘菜摆上了桌子,两荤三素一汤两碗粥,菜式简单但很精致。
“雪珊姑娘,你不一起吃吗?”见雪珊站在一旁,我好奇的问道。
“我已用过餐,姑娘请坐。”雪姗微笑。
其实我蛮佩服雪珊的,风靖寒如此难相处,她作为唯一的一个贴身丫环,却始终游刃有余,淡定从容。
以前吃饭时,我也比较注意形象,可是如今我已有一天未进食,确实有些饿了。所以我估计我此刻吃相会有些奔放。
这是我猛啃一只鸡腿时发现风靖寒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时的想法。
我停住,看着他,他已收回眼神,自己静静的夹着菜。
我有些郁闷的低下头,在脑中勾勒自己此时满脸是油,满嘴含满食物的夸张模样,又抬头偷瞄了下他,吃相非常雅观,气定神闲,姿势优雅……
我努力咽下口中的饭,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一看,居然是我自己绣的长得像狮子头的一条,这种手绢就不要拿出来丢脸了,放进去!
不管了,反正已经没形象了,吃吧!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满意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全被我横扫一空。
“我吃好了。”真没想到自己的食量竟这么惊人。往对面看去,发现风靖寒早已放下了碗筷。
我脸一黑,难道,刚才他都是在欣赏我的吃相吗?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美女吃东西啊!
我没好气的用手绢抹抹嘴,然后更加悲哀的发现抹下的手绢上居然还有一粒饭,那就是说,刚才我一直顶着这粒饭……
我原本就破败的形象,此刻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我今天真是排着队在他面前各种花式丢脸,生无可恋。
寒清苑是庄主住的地方,院子旁边就是风靖寒的书房---我的工作场所,寒轩楼。靖宇的院子叫宇昌苑,靖恒的居所叫恒远苑,雪韵苑是靖雪住的院子。
吐槽一下,起名好俗。
而梅沁苑,月儿说,以前一直空着,又只和寒清苑隔着一片池塘,却不知为何,让我住了进来。不过貌似古管家也单独住了一个院落,啸风山庄虽然大,但是许多院落仍然空置,我只能理解为房子太多了。
第二日,我早早的起了床,简单的弄好头发,经过二十来天古时候的生活,我已经能简单的梳几种发型。
一大早便去了管家古叔那里,等候他安排工作。风靖寒的书房寒轩楼,日常有一个丫头打扫卫生。而我因为识字,就负责整理书籍,归类各种簿记,还兼磨墨、倒茶,似乎还比较轻松。
古管家虽然严肃,但说话非常客气,和我说了工作职责后又简单交待了些许注意事项。
比如我的月薪是二贯铜钱(当然我只注意了这一点),大约人民币2000元左右。好廉价,不过在古时,银钱的购买力并不如现在方便,那时候大多是吃饭最大,银钱只用于交换生活用品。
“庄主卯时起床,卯时二刻练剑,辰时用餐,巳时在寒轩楼,午时中用午餐,申时继续工作,酉时用餐……”后面的话我也忘记了,因为我只需要了解他的工作安排就行了,至于他的日常起居嘛,有雪珊就够了。
我回来之后,向月儿略一请教,大概明白了管家的话。
他的意思是说:“庄主早上六点起床,六点三十练剑锻炼身材,七点吃早餐,九点就会在寒轩楼工作,中午十二点出来吃午餐,然后大概会午休或其他什么的,下午三点继续工作,晚上六点用晚餐,不用上晚自习,因为古时候没有电灯,为了保护眼睛……”
内容充实,井井有条,但是好枯燥。
于是我简单规划了下自己的安排:
早上八点二十起床,吃饭后,八点五十直奔寒轩楼,三个小时的大眼瞪小眼的时间,十二点吃饭,午休两小时,三个小时的美男欣赏时间,六点回梅沁苑。
寒轩楼
我敲了敲门,里面应了一声。
我推门进去,见风靖寒坐于书桌旁,天,现在才早上八点,风大庄主你也太勤奋了吧。
他抬头来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开始做事,他的面前堆了一大堆簿记,应该是这段时间累积下来的工作。
真可怜。
未等我说话,他便开口说:“你去古叔那里将账簿清册拿过来。”
“方才古管家已经让我带过来了。”我递过手里的本子。
他唔了一声,并未抬头,接过账本,看了起来。
我四处看了看,这个书房较大,应该有一百五十个平米左右,书房两侧共摆了约八个长书架,上面满满地摆满了书。
进门左侧光亮处便是他的办公桌,长约两米宽约一米,桌上除开笔筒和墨盘,摆满了各种账簿。
我瞅了瞅他的墨盘,干的,于是我坐下来帮他慢慢磨,以前妈妈经常练字,我便常帮她磨墨。磨墨的过程大约六分钟,期间我们一句话,一个眼神也没有进行交流。
我终于明白,雪珊的淡定是如何养成的……当你每天面对一个说话不超过十个字的人。
磨好墨,我站起身,沿着墙边的八个书架慢慢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