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透窗而入,一股诱鼻的梅花香气随风而来,沁人心脾。
正尧的话足以让甄国昌等一众官员为之胆寒心惊,然而张诚的出现就更加的明显,此刻的甄国昌等人,显然已经开始惊慌起来。
而甄国昌等人也都开始明白,正尧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而且还是对自己不利的一方面。
甄国昌私下打量一番之后,对着正尧说道:“眼前此景,怕是最早有安排了的,驸马爷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正尧浅浅一笑,饶有兴趣的道:“哪里,只不过是临时想到这个法子,不然也没办法与众位大人齐聚一堂,你说是吧,甄大人。”
“恕下官愚钝,未知驸马爷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呢?”甄国昌定了定神,又开口问道。
虽说对张诚出现在这里之后,甄国昌已经对这起绑架案猜出一二,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但是他还是想要弄清楚,想看看正尧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这个驸马爷想说什么。
正尧道:“甄大人,事已至此,本驸马也不想拐弯抹角,不如你还是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说出来吧,这样本驸马此次陕西之行也算了解了。”
甄国昌一听,不禁怔了一下。听着正尧的口气,显然他知道的不少,对此,甄国昌只是摇摇头,道:“看来下官今日难逃此劫了,既然驸马爷都知道。那下官就洗耳恭听。听听驸马爷有没有说漏的地方。”
二人就这么像是打哑谜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一旁众人是云里雾里,包括张诚柳彦等人,至于蓝伯光金钱多就更加的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了。
正尧撇嘴一笑,倒是很轻松,随即一抹鼻尖,看着甄国昌道:“很好,那本驸马就一一说来,若是没有说到的地方,还望甄大人补充补充。”
“一定!”
“贪婪腐败。为官不正,其罪一;买卖官位,私相授受,其罪二;亏空灾款。中饱私囊,其罪三;隐瞒地震实情,抗震救灾不利,其罪五;为掩饰罪行,杀害朝廷命官,其罪六;私造兵器,意欲谋反,其罪七!以上七宗罪不知甄大人是否认同呢?还有何话要说呢?”
说完之后,正尧的神色突然大变,瞪向甄国昌的那一双眼睛顿时变得如同两道冰锥一样。看的甄国昌浑然冰凉。
正尧这七宗罪一说出来,只见一众官员们都顿时怔住,班上没有散发出一丝声音。
一下子列举出七宗罪状,这也让张诚柳彦等人一阵愕然,即便他们二人都知道这个甄国昌有罪,但是似乎都没有七宗罪这么多才是。也因如此,他们对正尧不禁更加佩服起来,心中却是疑惑道:“正尧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这些信息呢?”
倒是甄国昌一脸的处变不惊,任由正尧怎么说,任由正尧一下子列举出这气宗罪状出来。听起来似乎有根有据,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与正尧一样淡定自若。
在沉吟片刻之后,甄国昌笑着再道:“哈哈,驸马爷真的会开玩笑。不知道驸马爷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诬赖下官的话,不过下官认为驸马爷公正廉明。刚直不阿,一定不会轻易相信这些谣言的,是吧,驸马爷?”
甄国昌依旧嬉皮笑脸的样子,在回话的时候,甚是轻松,俨然一副与自己无关的口吻。不过这甄国昌也算厉害,就这么几句话,似乎就可以把事情推脱的一干二净,正尧方才所说的罪证现在却变成了所谓的“谣言”。
“看来甄大人是不想认罪了哦?”正尧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寒光,大有威胁之意。
很明显,对于正尧刚才所列出的七宗罪势必是正尧在名利或者暗中调查出来的结果,而且这些必定也是自己经过几番斟酌,深思熟虑之后总结出来的,自然会是有根有据。然而现在听那甄国昌的语气说法,俨然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这不禁让正尧顿生不爽之意。
摆明正尧已经把话挑明了,到了这一刻,也没有道理再否认什么才对。
“哈哈哈。”甄国昌又是放声一笑,随即上前走两步道:“驸马爷这般莫须有的大罪,下官可受不起啊,也根本不敢认。你这七宗罪,哪一条又不是杀头之罪呢?”
甄国昌说的不错,七宗罪,全都是死罪,尤其是最后一条,更是要满门抄斩的,这可不是说认就认的。只要没有证据,就是是死,相信很多人都不会承认的。
正尧冷眼道:“‘莫须有’?你这是在说本驸马冤枉了你不成?二哥,先说说你所调查的情况!”
说着,正尧又将目光转向了柳彦,严肃的说道。
柳彦虽然对正尧缘何会如此镇定的对甄国昌说这些还不清楚,也不知道正尧这些罪状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但是他并没有多做过问,因为他相信正尧。
因而在正尧看向自己问自己所调查的情况之时,柳彦只是点点头,然后道:“嗯。经本官查证,以陕西布政使司甄国昌为首的陕西一众官员皆有贪污行贿之举,且吃饭喝酒尽显奢华,一派官场腐败风气,买卖官位,官商勾结,其罪行简直罄竹难书!我这里有一本小册子,这上面分别记录了从我来到陕西之时到今日的一些受贿细节,分别还标注了时间地点人物,还请驸马过目。”
柳彦一口气说了一大通,也不禁让一众官员为之胆寒。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与自己大吃大喝的钦差大臣竟然是个卧底,目的就是想要调查官员贪污腐败一事。现在想起来,甄国昌也不由地露出了一副懊恼之意。
随即柳彦便从怀中取出一本巴掌大小的小册子。黄黄的。应该是一般黄纸所做的,缓缓地,递向了正尧。
“很好,大哥,该你说说了。”正尧嘴角微扬,一手接过柳彦递过来的小册子,一边不忘打开小册子,一边对着张诚说道。
相对于柳彦所查的资料,张诚的却是冒了不小的风险。
只见张诚走到甄国昌面前,然后道:“刚一到西安府。我便开始在暗中调查西安知府死亡一事,经过多番查证,证实了与蓝田县有关,于是我便建议去蓝田县走一趟。岂料甄大人。于大人等一众官员却极力阻止,甚至还谎称河道堵塞,桥梁坍塌,其目的就是不想让我去蓝田县调查。随后更加派人对我进行暗杀行刺,最后竟然直接让行船发生了爆炸,好在我和梁玉福大命大,逃过此劫!甄大人,我所说的对吗?”
“还不止这些!”这时,正尧再次开口道:“本驸马与袁海云二人隐藏身份,来到蓝田县。经过一番调查,得知原来陕西地震却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便是爆炸!之前我思前想后都想不通为什么地震之前会有几道巨响,直到来到这里,我便确定了,原来几声巨响是爆炸声!为什么会发生爆炸?其实很简单,就是这里有几处地下兵工厂以及地下矿场!
“再经过深入的调查,我们得知原来这地下兵工厂负责生产的就是金家!而以甄大人为首的陕西一众官员大大小小足足有三十八人参与铸造兵器一事!本驸马曾暗中写信问过皇上可有在陕西设有兵工厂,可是皇上的回信却说没有,如此可有相信。这些所谓的兵工厂地下矿场全都是私人的!私造兵器,私开矿山,那可是等同谋逆的大罪!而我这里有本诸位大人签了名的账簿,里面的内容可是丰富的很哦!怎么样,甄大人。本驸马所说的不错吧?是否想看我这本账簿?”
“啪啪!”甄国昌猛地拍了拍手,只是瞥了正尧手中的账簿一眼。然后笑声说道:“哈哈哈!不错不错!精彩,当真精彩!”
但当正尧将甄国昌一切的罪行说出来,同时还把自己千辛万苦从地下兵工厂中取出来的账簿拿出来欲要给甄国昌看的时候,却见甄国昌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似乎正尧所说的一切他都不在意一样。
面对此情此景,一种官员都纷纷低下了头,金钱多更是半晌也不敢说一句话,自己私造兵器一事已经被人知道,看来是在劫难逃了。至于蓝伯光,则是讶异万分,不过他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金家会突然如同暴发户一样强大起来,原来是与私造兵器有关。
“你笑什么?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狂妄?”袁海云冷眼看着甄国昌说道。
对于甄国昌莫名的笑声,众人都表示不理解,因为在他那笑声之中,隐隐还散发出一股股的寒意,宛如一阵阵的寒风直吹心间,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样,本驸马可是为今日谋划了很久很久,不知道甄大人对我这个瓮中捉鳖之计有何看法?”正尧一手挡住袁海云,自己则是依旧笑着说道。
甄国昌收回了笑意,淡淡的说道:“先入蓝田县调查金家,然后再到华县调查金镶玉地下工厂,在收集到一定证据之后,接着又施计绑架华县县令与一众商人,自己还佯装上少华山救人,最后放消息出去驸马爷被绑架,要求加赎金,让所有官员感到恐慌,无不前来,最后进入你这个瓮中,不简单,不简单,果真不愧是‘御前驸马’,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心机,我甄国昌算是服了。”
到了这个份上,如果甄国昌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他才是蠢人,他这么多年的官就白做了。正如他所说的,其实从一开始,正尧就已经布好了这个局,就等着这帮官员一步一步的走进来罢了。
“多谢甄大人赞赏,不过本驸马职责所在,所以……”
“所以?”甄国昌突然变脸一笑道:“李正尧,你以为我会笨到就这么上山吗?告诉你,你聪明,我也不傻!哈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