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激动的心情,安波尔沁与洪定二人没有做一丝的停留,直接就出了竹园大门,直往镇上大街而去。
现在正尧还处于昏迷状态,神志不清,随时都可能病情复,所以时间对安波尔沁来说,已然是刻不容缓,来的时候在上至少也有一刻钟的时间,但是回去的时候,却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
回到镇上,已然是正午过了,安波尔沁也没有考虑吃饭的问题,只是由洪定随便买了一点干粮,然后坐上马车,一边走,一边吃午饭,很快的,便又再次回到了竹园前。
这一次倒是没有那么麻烦,百灵直接就将安波尔沁等人领进了叶神医的医庐里面,只不过并没有去之前进去的那一间屋子,而是走进了右边的一间小屋。
推开门,进去一看,只见门口放着一张红木桌子,应该就是叶神医平时问诊的地方。而桌子后面则是一排高柜,上面有许多整齐排列的抽屉,同时还标注了许多小字,应该是用于储存各种药材的。..
而这个时候,却见从一旁门帘中缓缓走来一人,仔细一看,乃是叶神医。
只见此刻的叶神医脸上又再一次重现了之前的那种不冷不热的看起来没有表情的表情。
眼见安波尔沁和洪定扶着正尧走到了门前,叶神医终于话道:“两位来啦!这就是安姑娘你的丈夫吧?”
其实“姑娘”这一词用在安波尔沁的身上一本来没什么,毕竟安波尔沁只是表面上的为人妻,但是是实际上她并没有……
只是终究用姑娘形容一个结了婚的女子,确实有些不应该。当然,这话出自叶神医的口中,自然的,表明叶神医很尊敬安波尔沁,而且还在隐隐之间表露出了对安波尔沁的某种想法。
确实,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是人见了都希望她还是处子之身。都希望能够与之进行鱼水之欢。
安姑娘这个称呼倒是让安波尔沁有些一愣。自己名字叫安波尔沁,但是并不姓安。
蒙古人的姓氏其实是很特别的,不像汉人那样是遵循着百家姓,姓在前名在后。事实上,蒙古的姓氏基本上都很杂乱无章,就比如俺答,这其实就代表着一个部落。很多人都可以叫俺答,并没有什么确切的姓氏。
乍然之间听到别人叫自己安姑娘,安波尔沁确实有些不自然。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因而安波尔沁微微调整了下,然后点点头,道:“嗯。烦请叶神医施以妙手救治一下我夫君。”
说完,安波尔沁和洪定二人便将正尧扶到了凳子上坐下,然后将正尧的一只手搭在了红木桌子上,示意叶神医进行把脉。
叶神医年岁不高,胡子也不长,不过他在点头之后,他竟然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有意要将自己表现的很专业很老成的样子。
随即。叶神医便轻轻地伸出自己的右手。然后往正尧左手上摸去,开始号脉。
俗话说。看病无外乎就是望闻问切,因而,在看病的过程中,自然少不了的就是问。
片刻之后,只见叶神医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看着安波尔沁道:“尊夫此病已经有六年之久?”
安波尔沁点点头,道:“对,是有六年了,这六年来已经不知道犯了多少次病,现在的情况是在堪虞,如果再找不到救治良方,恐怕……”
说着,安波尔沁又是一阵哽咽,眼角的泪水已然快要掉落下来。
洪定见状,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张雪白sè方巾,顺势递给了安波尔沁,却是显得十分体贴,关怀备至。
“安姑娘别难过,且把有关你丈夫的病情以及这六年来的反应都一一说来,叶某这样才好对症下药。”
虽说世人都叫他叶神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胡乱的给人治病抓药。终究还是要了解一下rì常的一些反应和症状才好下手,至于传说中的出神入化的医术,那也是离不开问这一个环节的。
“是这样的……”
闻听叶神医如此问,安波尔沁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一五一十的将正尧患病到现在一切的相关反应与症状都说了个遍,其中不乏每次病时候的反应,解决措施,病之前的征兆等等等等。
自然而然的,安波尔沁认为越是详细,那么对于正尧的病情就会越有帮助,大夫也很乐意的想要知道所有一切。
安波尔沁就如同说故事一样的,将这一切的事情都说给了叶神医听,虽说这是长话短说,但是这也足足花了近乎一刻钟的时间。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洪定跟安波尔沁认识也有两天了,但是却不知道安波尔沁竟然有此遭遇,这确实让她有些目瞪口呆。
当今的世界是多么的现实,怎么会有如此一心一意的女子,为了一个男人足足守候了六年,这要何等的勇气和毅力?他洪定自叹自己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更何况,安波尔沁还是如此一个美丽的女子,这一刻,洪定打心底里对正尧产生了妒忌,这也让他不禁开始疑惑,眼前这个病怏怏快要死了的李正尧到底是哪一货sè,怎会让安波尔沁如此的痴心一片?
同样感到一阵唏嘘的还有叶神医,瞪大眼睛的同时还不忘瞄了正尧好几眼,至于他心里是怎样想的,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呼……”
长久积压在心底的抑郁和哀伤到这一刻总算说了出来,安波尔沁也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根据安姑娘所言,尊夫的病之所以到尽头的这个地步,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头部曾经受到过剧烈的撞击所致,嗯,只要有病因,那么就好办多了。”
再一次摸了摸下巴,叶神医淡定自若的说道,看来他对此已经是信心十足了。
安波尔沁最愿意听到了自然莫过于此了,只见她顿时不由地张大了嘴巴,追声问道:“叶神医所言属实?我夫君真的可以医治?”
对于这个期盼已久,梦寐以求的信息,在这一刻安波尔沁似乎还有些难以接受一样,那一双水灵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叶神医,是那样的明亮,是那样的迷人,让人生不出拒绝之意。
叶神医再次点了点头,道:“当然,我叶某自然不是浪得虚名,我说好办,那就一定可以医治。”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叶神医能够医治我夫君,尔沁感激不尽!”
再一次听到了叶神医那肯定的口吻,安波尔沁的心总算是踏实下来,那一份紧张和激动也随即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振奋,是感动。
“不过……”
而就当安波尔沁把话说完,还未等她调息过来自己的情绪之际,却听到叶神医再次开了口,只是这一次却显得有些支支吾吾,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一旁的洪定立马变了神sè,竖起了耳朵看着叶神医,认真的听了起来。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叶神医所说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安波尔沁闻言,也瞬间恢复了情绪,立即追问道:“不过什么?叶神医有话不妨直说!”
关键时刻,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否则的话功亏一篑,那样的结果甚至可以完全摧垮她。
如果一直都没有希望,那也就罢了,毕竟已经这样了。但是突然之间给了希望,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这无疑让安波尔沁有一种从天堂坠落地狱的感觉,这样的打击,相信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承受的。
“这……”似乎还真的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话终究还是要说出口的,于是清咳了两声之后,叶神医继续道:“咳咳,既然是脑部受到重创,那么还是要从脑部入手,最好是可以将脑部揭开然后……”
“什么?开脑?”
不仅是安波尔沁,就连一旁的洪定也顿时一怔,这未免也太过骇人听闻了吧!
开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谁都知道,脑袋是人体很重要很重要的,一旦受损,那便表示此人将不复从前,即便医治好了,可能也会是另外一个人。
况且这种开脑的治病方法更是世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有些惊悚哆嗦。
然而这也是叶神医为什么突然变得吞吞吐吐的原因,事实上,他也猜到了二人会有这一个反应。
终究这大脑是人的关键所在,谁都不确定在开脑之后会有什么反应,甚至会不会直接要了正尧的命。
“没错,就是开脑,而且现在也只有这种办法可行,不然的话,就是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叶神医用以十分肯定的眼神看着安波尔沁说道,似乎他所说的是绝对的,不会有任何例外的。
一个神医能够如此对一个病人的家属说这样的话,能够如此肯定的给对方回复,可以想象,他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也可以想象正尧的病已经快要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
“那……那开脑会有几成的把握?”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安波尔沁也知道,只要能够救正尧,无论什么方法都要试一试。
说完,安波尔沁又一次把他那澄澈清明的眼眸看向了叶神医,如同会说话一样的星星一般,闪闪的着光芒,让人无法生出狠心的话。
然后叶神医只是嘴角微撇,苦笑一丝,道:“不确定,最多三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