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云县雾气浓厚,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便只能看清与自己贴脸的玄墨,赵以州停了下来。
“眼下就算你再累,也不是我们休息的时候。”玄墨以为赵以州腿下乏累,不耐烦的说道。
赵以州虽是累赘,但此时也只能无奈,他拉住玄墨的手说道:“我看不清道路了,你低头帮我看看,拉住我脚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强装镇定,赵以州的身后已经流出一层薄汗。
听到这话玄墨心惊,他将怀中的特制烛棒点燃,一团蓝光亮起,玄墨蹲下了身子。
眼前的东西确实不能说与赵以州,否则他这幅胆量怕是会吓的没了魂魄。活尸已经慎人心魂,此时脚下居然出现无脸的尸体。
或者说不是尸体,因为赵以州的脚正在这个尸体的嘴里咬着。
“我数到三的时候你就迅速抽脚,鞋履就不要管了,我用绳子拴住你我腰间,你尽管跑我自己会找到你。”玄墨拿定了注意对赵以州说道。
这话定不是好事,赵以州摸着胸脯感叹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要遇见这些个妖魔鬼怪。
他点头答应,屏息听着玄墨的声音。
“一,二,三!”
最后一字出口,赵以州拼劲全力拔出单脚,撒腿就跑。
玄墨用剑刺入抬起的尸头,眼见他的手臂挥舞想要抓住自己,玄墨单手撑剑抬起双脚,这才免于被抓。
此时的赵以州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跑的飞快,只觉腰部一紧,玄墨摔到了地上。
“奶奶的!”
wWW •TTKдN •¢Ο
无脸尸行动笨拙,却也站起身来,双手双腿姿势怪异,像是被人挑断筋骨,玄墨翻身跃起,缠着腰间的绳子吃力的前行。
好在无脸尸走路缓慢,玄墨也算是逃脱了他们的围追。
腰间的绳松松紧紧,刚刚摔倒烛棒也丢在原地,如今玄墨的视物也颇为费力,“喂!赵大人,能否听见在下说话。”
无奈下,玄墨只能喊叫,但传来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心觉不妙,他只能不停收绳前行。
赵以州跑的很顺,他甚至没有感觉自己扯到了玄墨,埋头跑着终于发觉了不对。
“玄墨?”壮着胆子,赵以州停下脚步拉着腰间的绳索。
最初的时候还很轻松,拉着拉着便觉得有些拖拽,若绳子另一边是玄墨的话,这力道应道是到了近前。
但说出的话没有回音,赵以州急忙松开绳子。
“我的娘呀,老天爷保佑,佛祖保佑,各路神仙娘娘保佑。”他双手合十对天祈祷,下了老大的决心,他继续收绳。
窸窣的声音证明绳子已经拖着东西找到自己身边,处于好奇赵以州伸出手将地上的东西拿起。
“啊!哎呀!妈呀!”
一只残臂映入赵以州的眼里,他急忙将他扔出,整个人也吓得连连后退。
双腿已经浸湿,他捂着自己的眼睛,似是等待命运安排一般。
“跟我走。”
忽而传来一个女声,随即赵以州被人捏住肩膀拎了起来,只有双脚在地被拖拽着前行。
那一瞬,赵以州昏了过去。
天色暗了下来,江宴与玄乙寻的一处破屋,蛛网堆积,应是许久无人居住了。
将昏迷的谢长鱼扔到一边,江宴一双眼死死盯着她。
知道主子的心思,玄乙在屋周训了些柴火,屋子空荡只能勉强遮风,需生火暖暖身子。
“大人,回桐城大约不过半日,明早我们就出发。”玄乙将行程报告给江宴,自己则坐在门口守卫。
借着火光,江宴走到谢长鱼的身边。
他伸出手划过她的脖颈与脸侧,确认不是换脸,便知她是服用了换颜丹,回想谢长鱼的脸与谢长虞。
两人分明有着不同的面容,虽脾气相似,但他从未真正将两人联想在一起。
世界之大,奇异之事并非不能发生,江宴既已疑心,便决定试探一番。
待替她解了禁制,他势必要用重提谢长虞的旧事了。
屋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由重及轻。
门口的玄乙自然听到,他手扶剑柄站了起来。
感受到两方的试探,江宴走出屋子。
“哒哒!哒哒哒!哒!哒!”这是庆云阁的暗语,玄乙放下警惕冲了过去。
“玄墨!你怎么了。”
终于在不远处遇见了浑身鲜血的玄墨。
见到玄乙的身影,他终于卸下精力,重重摔倒在地。
扶着玄墨的身影走回屋中,江宴知他定是遇到难缠的人,况且城中雾气如此浓重,被别有用心之人伤害也是难免的。
如今只有他一人,这赵以州手无缚鸡之力怕是凶多吉少了。
“主子,你看。”
替玄墨处理伤口的玄乙叫住了江宴。
他的身前多是剑伤,应是与武剑之人缠斗所制,只手掌一处似是烧焦的伤口引起两人的注意。
“雷火功。”
这不是唐门之术,世上有次功法的只有湘江北家,湘江距离云县千里之遥,怎么会跑到这么远行凶。
玄乙听过这个功法,但从未见过,曾与少主征战之时也是听闻北家世代留守湘江,低调之极,若是参与了唐门的斗争,定是出了什么事。
玄墨这厮命也忒衰,雷火功难得出世,这就被他遇到了。
“找些寻迷草捣成药沫敷于手上即可。”
雷火功若不是极高的段位不会致命,不过甚是磨人,被雷电反复击打,任谁也难逃电击折磨。
玄墨只是单手被击中,应当是两人对掌的时候对方发出的警告,他这点伤口,并无大碍。
只是这身上的剑上并不简单,每一剑都是下了死手。
若是没有猜错,这迷雾中定是有多方势力。
包扎完伤口,玄乙再次回到屋前,如今证明还有其他人在云县,而且能够在迷雾中竟能对玄墨造成如此伤痕,这些人并不简单。
这一夜注定无眠。
“哐!”午后传来重响,玄乙跑到后面,赵以州躺在地上,周边并无他人。
“赵大人时运优厚呀。”检查了赵以州的身体,并无受伤之处,应是惊觉昏倒,玄乙忍不住感慨到。
同是留在浓雾中的两人,会武功的一身重伤,啥也不会的平安无恙,老天爷还真是公平。
戒备整晚,终于等到天明,赵以州也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