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船上的小厮合力搬来一口大缸,淡淡的酒香气从其中飘出,弥漫整个船屋。
有小厮正在长桌上摆放酒杯,杨天啸瞥见后,不满地说道,“怎么拿这么小的杯子,给我拿碗来,我要与几个师兄再续酒情”。
杜百钱也跟着嚷嚷要用大碗,自从那日在内院被人灌过几大碗酒水后,他的酒量就跟着大涨。
金刀门众人哈哈一笑,也都想到那日的快活。
陆悠然起先装作没听见杨天啸所说,待看场中热闹氛围因他而起后,佯装成与贾祭司说话,方才抽出身来与小厮吩咐。
贾祭司也是笑笑,不置可否,既像是在配合,也像是在无视,其中意味实在难明。
大碗送上来后,由专门打酒的四个小厮,手拿酒勺候在酒缸前,待有人喝尽碗中酒水后,他们立马从缸中舀出酒来,将众人的碗添置满酒水。
按照惯例,大家端起碗,在贾祭司一阵祝酒说词中,共同饮尽碗中酒水,随后才开始进入各自闲聊的环节。
陆悠然首先起身,端着酒水来到朱鱼面前,与朱鱼兄弟长兄弟短,酒话连篇,说了大段的吹捧之词,不外乎朱鱼怎么年少有为,怎么厉害,怎么将极乐山恶徒收拾一顿之类的话语,最后与朱鱼相视一笑,碰过酒水,各人饮尽。
等小厮将酒水添满后,陆悠然端着碗,又去寻找金胖子,还是一番热火朝天的酒话,他陆续在金刀门众弟子中往来,在酒桌间往来肆意,娴熟至极。
贾祭司是第二个端着酒水找向朱鱼的,由于陆悠然把该说的都说了,他也就不再多言,只是简单评价几句,说道很是看好朱鱼的话,便与朱鱼双双喝尽碗中酒水。
他也同样跟随在陆悠然身后,一一与金刀门的人对饮。
此次金刀门来人,约十来个,一轮酒喝下来,加上中间感情“颇深”,又复杯的情况,陆悠然和贾祭司各喝了二十多碗,酒量真可谓是大。
金胖子喝得最开心,拉着陆悠然一连喝了五六碗,想要报先前跌落在地,失了颜面的仇。有几个金刀门弟子注意到这一幕,也帮着金胖子,多敬了陆悠然几碗酒。
对方倒是豪爽,来者不拒,且二十多碗酒下肚后,半点醉意都没有。
金胖子眉头上扬,暂且作罢。
后面的时间都是闲聊,朱鱼并不主动与人喝酒,都是别人找来,他毕竟是此行的领头人,对自己的酒量了解,心中有数,沉着应对。
王若飞陪着他,两人坐在角落里,以小酒杯作饮,中间陆悠然和贾祭司都以两人喝酒小气的名头,拉着两人复喝几碗,然后就不再管他们。
“这次的任务很棘手”
王若飞端起酒杯,小酌一口,担忧地说道。
“那古井中还不知是什么情况,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将那井口堵住”
朱鱼陪着对方,也小酌一口酒水,缓缓说道。
“多半不行,江湖上能人异士很多,棺椁的消息传出去几日的时间了,这会儿多半已经有人赶来,甚至早已到了城中也说不定,已经不是金刀门能够一家做主的事情了”
王若飞喝掉杯子里的酒,又从碗中倒入一些,说着自己的判断。
“看情况吧,怎么说这里也青云城的地盘,金刀门算半个主人,实在不行,就先任由旁人去井中探路,也不是不可”
朱鱼手里拿着空酒杯玩耍,目光飘忽,不知再想什么,接过王若飞的话,对此次行动做出简单安排。
就在这时,船外似行来又一艘大船,更为明亮的灯火透过窗户,落到酒桌上,便听外面传来莺莺燕燕地女子呼喊声,大意是邀请船上众人玩耍。
“是望春楼的那群娘儿们,来的可真是时候”
陆悠然大喜,推开人群,拉上朱鱼,挤到窗边,向着外面喊道,“对面船上的娘子,暂且停住,我与兄弟们在此喝酒,快快下来一同玩耍”
朱鱼被陆悠然抱起,坐在窗户上,正好看见对面三层楼船外挂一张飘荡的花旗,上面三个绿油油大字“望春楼”。
“下面可是祭司大人”
高大楼船上出来一个花鸨,样貌已是中年,却风韵犹存,挤到前面来,呼喊着问道。
“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连陆某人都不认识了吗”,陆悠然喝道。
“原来是城主大人,老妇年事大了,时有眼花,还望大人不要与老妇一般见识”,那花鸨急忙吩咐人手伸出甲板,搭到贾祭司的船上,然后领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打着各色的油纸伞,熙熙攘攘地走下船来。
贾祭司早已立在船头,笑呵呵地迎了上去,一手拦住花鸨的腰肢,一手楼主另一个粉面年轻女子,嘴里骂着陆悠然说的都是狗屁,让花鸨不要记在心间,让进船屋中与众人饮酒作乐。
陆悠然大步走上前,笑骂贾祭司说话真像放屁,也不客气,径自走入众多女子间,抱起一个娇小的女子就扔向朱鱼,说道,“朱小兄弟,这个给你,可不要辜负老陆我一片好心啊”。
朱鱼跟着陆悠然来到船屋口,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打扮漂亮的年轻女子挤在一起,只看了两眼,便脸色微红,忙把头移开,忍不住又偷望两眼。
突然见到空中飞来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被惊吓地娇呼出声,女子还未落下,便有一股香风迎面扑来,朱鱼小心肝扑通狂跳。正好耳中传来陆悠然的声音,他急伸出手,将那女子揽入怀中,没让对方落到地上。
许是两人的接触太过靠近,而那女子也久经风尘,通晓男女之事,竟然顺势倚靠在朱鱼的肩上,樱桃小口对着朱鱼的脖颈轻轻呼气,两只小手不安分地在朱鱼胸前一顿乱摸。
这下朱鱼的脸色更红,只觉得一股奇妙感觉从心尖上散开,瞬间弥漫全身,让他感觉痒酥酥的。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朱鱼突然想起田秀才的谆谆教导,脑中灵光闪现,一下子说出口来,连忙将女子放下。
周围人群一阵哈哈大笑,望春楼的女子们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翻,觉得这个小人儿很有意思,当即有几个女子就走上前来,簇拥着朱鱼走进屋中。
朱鱼奋力挣脱开这些女子抓着他的手,跑到金胖子身后,让金胖子挡在前面。
金胖子正在教育杜百钱,以后喝酒的时候要豪气点,别像个娘儿们样,一口一口的小酌。
就见身后围拢上来一群衣着艳丽,略施粉黛的女子,柔弱的小手在他身上乱摸,让他忍不住舒服地发出声音来。
杜百钱当即眼睛就看直了,主动上前,捉住一个女子的纤纤细手,放到鼻间轻嗅,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那女子娇笑出声,身子就像没有重量一般,假意跌倒,身子一偏,就落到了杜百钱的怀中。
朱鱼借着这个机会,再次跑开,回到原先角落中,给自己倒了杯酒压压惊。
外面众人陆续进来,贾祭司让小厮们又添上几张长凳,招呼大家入座。
偌大船屋中,灯火通明,酒桌前,几乎每个人身边都有二三女子相陪,场面香艳至极。
王若飞也搂着一个女子坐下,这样的事情于他似乎也是司空见惯,与那女子对饮间,嘴里如涂满蜂蜜,话语尤其甜蜜。
“怎么没人陪我们的朱鱼小兄弟”
陆悠然注意到朱鱼身边没有女子作陪,就要动怒,手在怀中女子身上的柔软处稍一用力,那女子忍不住疼痛出声。
朱鱼连连摆手推辞,明说自己年纪尚小,不必理会自己。金胖子较为了解朱鱼,况且朱鱼又是此次带队之人,心中一寻思,也说着放过朱鱼的话。
金刀门的人也不傻,也纷纷出言拦住,毕竟内院里可还有一个凶狠地孙师姐,要是他们不帮着说两句话,回去后指不定要被收拾一顿。
贾祭司乐呵呵地看着场中发生的事情,很是恰到地把握时机,起身说道,
“望春楼的姑娘们可都出自良善人家,全是卖艺不卖身的好闺女,诸位可要注意分寸,不要玩大了啊”
“我看就让这些姑娘们为我们唱两只小曲助助兴就好”
贾祭司说完,目光在陆悠然身上一扫,见对方面无表情,看不出内心的真实想法,也不在意,手在花鸨的屁股上一拍,示意对方上前安排。
花鸨白了他一眼,径自起身,将屋中所有的女子叫出,一部分人送回望春楼,只留下五六个在船屋中,当着窗户边,或抚琴,或敲鼓,或唱歌,或跳舞。
差人拿来一张素色帘幕,摆在中间,上面纱布略微有些透明,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围着屏障跳舞,当一女藏进帘幕后方时,另一女便迈步踏入众人眼中。
一个做纱布上凹凸有致的影儿,一个做屏障前勾摄人心的花儿。
两个女子一进一出,轮番交换,身上衣着具是大胆裸露,舞姿妖娆婉转,有意无意间,还将身体隐秘处呈现出来,看得众人热血沸腾。
好在并无其他出格举动,整个酒桌上倒也恢复先前开心的饮酒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