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边境的将士们在刺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陈将军领着先锋官在白茫茫的营地里集合

“京西频频来犯,为了父母妻儿更为了陌北,为了大家的祥和安宁,誓把西贼逐出陌北!”

众卒齐声道“誓把西贼逐出陌北!”

“誓把西贼逐出陌北!”激昂的吼声激荡着边关两侧的崖壁,由内迸发出的火花燃起了士卒的热情生起了一股暖意。

“粮草督运,我军粮草是否足量,这是一场恶战,务必保证粮草充足”

“末将领命”

“赵校尉,我命你率三千兵先敌军到达山谷埋伏,做好隐藏,待敌逃窜时杀他个措手不及切记不可恋战速返”

“末将遵命”

“先锋官,我命你明日出城门迎战,一展我陌北士卒雄风!”

“末将遵命”

幼时的周昱依偎在母亲怀里,听着母亲歌谣入眠,父亲常年驻守边境,虽是一无名小卒,但仍旧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标杆,这种安乐祥和的日子在周昱十岁那年破灭了,平南和陌北的一场大战,让父亲永远的离开了。而今物是人非,平南降了,臣服于陌北已七年有余…

陌北是块儿肥肉,无论是中东的野狗还是京西的饿狼都垂涎已久,唯一能做的就是掰掉它们的牙齿让它们不敢动旁的心思。

寒风凛冽,漫天飞雪,城楼上的士卒吹响了临战前的号角,顷刻兵临城下。

只见众卒前有一彪汉手握破天锤骑于马上,粗狂的胡须遮住了正在咀嚼的嘴,很是嚣张…

“何人敢来应战?”

陈将军实意周昱,即刻城门半开,红鬃马上骑着一白袍小将,手持画杆方天戟奔来。

“我来!”

彪汉眼睛微眯,随意的啐了一口,“马上何人?”

“你不必知道”

“好一毛头小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爷的厉害”

语罢,破天锤袭来,周昱扭身躲开,同时用戟挑打他的手臂,随后又用戟尖向他的头部击打过去,彪汉锤柄一抗…

两人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彪汉在寒风中剧烈的吞吐着,最终掉下马…

此刻城楼上的号角再次吹响,一支浩瀚的队伍奔涌而出,周昱狠狠地刺向敌军,戟两侧的双刃划过敌人的脖颈,滚烫的鲜血溅出…雪地上绽放出朵朵海棠…

陈将军手持大刀砍向敌军,他们相视一笑,猛烈的厮杀,敌军向后方逃窜,周昱乘胜追击,陈将军大刀一拦,“周昱,不必再往前了”

周昱顺着敌军逃窜方向看去,山谷,想必赵校尉正等着他们呢…

不一会儿,山谷传来隆隆的响声,两侧滑落的滚石猛的扑向敌军,一阵阵惨烈的叫声响彻云霄…

须臾,赵校尉及人马捆着几个没有逃脱的敌军来到陈将军的面前。

“将军,脱逃的敌军有十余人,这几个怎么处理?”

陈将军看向那几个战俘,目光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先捆几日,若是服从于我军,就留下备用,若是不从,都给我挂城楼上以儆效尤!”

周昱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们,他们的伤口不停的往外渗血,惨白干裂嘴唇,哆哆嗦嗦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还有一个躲在别人身后,即便脸上沾满泥沙,也看得出这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

周昱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总有那么一刻会让他想到另一个人,于是忍不住开口“你们服从于我军,便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陈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昱啊,这几个就交给你处理了”随后便离开了…

周昱将他们带到营帐,遣散了士卒,盯着那个颤颤的男子“你不用害怕,到了我这儿你们暂时安全了”

“说说吧,你身后那个是你什么人”

男子看他并不似前面那些人一般凶神恶煞便缓缓开口“军爷有所不知,这几年京西战火频繁,不光是和陌北,还有中东,朝廷征兵,可是我家就只剩我和年老体弱的父亲,家妹不忍父亲上战场,就扮作男相与我同行,本想着能逃便逃,可偏偏被抓了,求求军爷放过我们兄妹”

说罢将头狠狠地磕向地面…

“你们几个呢?”

另外几个人开始剧烈的哆嗦,“军…军爷…我们都是农民,家里世代务农,要不是征兵也不会来到这儿,我们也不想的,谁想打仗啊”

“我可以帮你们说情,前提是你们必须为我们所用,待战争结束后,准你们卸甲归田”

那些个人齐刷刷的看向周昱,眼里满是感激。

“谢谢…谢谢军爷”

那个女子也缓缓抬头,直愣愣的看着周昱,周昱注意到一旁的目光,随后看向她,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迅速地低下头…

夜里将军帐

“周昱这么晚还未休息啊?”

“这么晚叨扰将军是有一事禀告”

将军眉头一皱,随即开口“何事?”

“这次的战俘都是京西的平民百姓,因为征兵被带上了战场,其中还有一女子,他们都愿意为我军所用,还请将军从轻处理”

“哈哈哈哈,我以为何事,此时由你全权负责,要杀要剐要放都交于你,不必过问了”

“谢将军!”

周昱正准备离开却被叫住“周昱啊,这次的胜利你功不可没,我已经向朝廷禀明要厚赏你,也告知宋太守了”

周昱拱手道“此次大胜,多亏将军谋略及众士卒的共同努力,周昱不敢居功”

“好,宋太守没说错,果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啊”

帐外大雪纷飞,帐内灯火通明,却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平南

清和抱着琵琶在烛火下轻叹了声,一阵寒风袭来,只见越启戴着斗笠携着飞雪进了屋…

“叹什么气啊,怎么?想你的心上人了?”越启一边打趣道,一边摘下斗笠放在桌上。

清和只觉得此情此情甚是凄凉,“这些天干什么去了,都没见你”

“你…担心我?”越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清和别过脸去“谁担心你了?”

“平南小调学得如何?唱唱我听听”

清和缓缓开口,趁着夜色遥寄思念…

“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

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清和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水雾,在唱完最后一句时终于…那根绷紧的弦…断了。

“你别哭啊,你这叫我…”

越启有些手足无措,伸出温暖的手掌揩去她眼角的泪水,大手一挥熄灭了烛火“要是我在你觉得烦心,你看不见我,会不会好一点”

“要哭就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