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卿大举进攻,令赵襄子上下极为震动。赵襄子又惊又怒道:“我已经答应智伯上交土地,他为何还要出兵伐我?”
张孟谈道:“主公,前些日子,有人冒充我军士,假借主公的名义,割了智开公子的耳朵,现在智开已经逃回智氏封地。”
赵襄子不禁捶胸顿足道:“唉,怪我疏忽大意,没有好好保护公子!如今大军压境,诸位有何妙计可退敌?”
张孟谈道:“事已至此,解释也没用了,智开公子在我封地出事,我们也有责任。为今之计,敌军势大,我军不可力敌。我们一方面须退守晋阳城,另一方面可派人出使齐国,令其袭其后,两军前后夹击,则智伯必退。”
赵襄子点点头道:“嗯,如今也只有如此了。现在令你出使齐鲁,请其攻击智韩魏封地,若能灭了三卿,可割让部分三卿土地与他们。”
“诺,臣这就动身出使齐国。”张孟谈告辞去了齐国。
赵襄子下令道:“众将听令,立即整顿人马,退守晋阳城,无我将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
“诺!”赵军谨遵赵襄子令,面对三卿大军,也不抵抗,陆陆续续撤往晋阳城。
且说智伯正率领大军杀向赵氏封地,数十万人马绵延百里,场面极为壮观。这时有探马来报:“报告主公,赵无恤派张孟谈出使齐国。”
智伯冷笑道:“这个胆小鬼,寻找外援去了,豫让先生,对方出使齐国,你如何应对啊?”
豫让道:“主公,对方出使齐国增援,必然是允诺割让我三卿领地。我们也可出使齐国,可暂时放弃对卫国的保护,将其让转交给齐国,请问主公,站在齐国国君的立场上,你是愿意通过交战要夹着卫国的三卿土地,还是愿意躺着要直接与其领土接壤的卫国呢?”
智伯大笑道:“哈哈,当然是不出一兵一卒,要卫国了。现在即刻派人出使齐国,就说我们愿意出让卫国的保护权,换取他们的中立。”
齐国国君分别听了赵氏和智氏使者的建议,心想,你们谁胜谁败还两说,我还是就这样收了卫国算了。这样,赵氏与智氏的外交之战,以智氏的胜利结束。
由于赵氏军队的主动放弃,三卿大军很快杀到晋阳城下。两军在晋阳城下对峙。
“真是一座坚城啊!”智伯望着宏伟的晋阳城,不禁啧啧称赞。
赵襄子在城楼上望着智伯喊道:“智大夫,我已经答应献地与你,为何还要出兵伐我?”
智伯怒道:“赵无恤,你这个无信的小人,为何要出尔反尔,伤害我儿?”
“智大夫,休中了奸人之计,定是有人希望我两军开战,坐收渔人之利。望智大夫审时度势,退兵而去,你我重归于好,共谋大业!这样可好?”
“呸,无信小人,我还敢相信你的一派胡言?你先是伤我家臣,如今又伤害我儿,此仇不报,我枉为人主。你若算个好汉,就下城来,你我两军在城下决战,不要像个缩头乌龟,躲在城里不敢出来。”
赵襄子大笑道:“智大夫若执意与我为敌,那你就开始攻城吧,看看我这晋阳城坚固否?哈哈哈”
智伯看着赵襄子得意的样子,气得血直往上头涌,智氏大军的将士也愤怒地蠢蠢欲动。
“三军将士听令,开始攻城!”
智伯一声令下,前锋大军几千人马呐喊着,拿着剑敲打着盾牌,缓缓杀向晋阳城。后路弓弩手,万箭齐发,像雨点一样飞过。然而,大部分弓箭皆撞在坚硬的城墙上,噼噼啪啪地皆掉落在地上。
智氏大军放箭完毕,赵襄子探出头下令,放箭还击。瞬间,攻城的大军虽有盾牌保护,仍然有多人中箭身亡。
豫让见势不妙,喊道:“主公,立即鸣金收兵,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智伯也知强攻不利,只得鸣金收兵。这一番下来,智军折了近百人,而城楼上的赵氏军队仅有几人伤亡 。
智伯回到营寨,生气地问道:“先生,如此坚城,当如何破之?”
豫让道:“显然力敌并非上策,以让之见,主公可围而不打,城中粮草虽多,但其毕竟是一座孤城,内无粮草持续供应,外无救兵前来增援。围个一年半载,定会人心浮动。到时候,主公可一举破之。”
智伯听了,却依旧愁眉不展。围而不打固然可以取胜,但还要等一年半载。对于自己也是一场消耗啊。
这时有人献计道:“主公,对方城池虽然坚固,但城楼下的土地,较为松软,我们可派人悄悄地挖地道,直通城内。”
智伯的愁容里立即出现了些许笑容,道:“嗯,此计甚好,可以一试。我给你一些人马,从三个地点同时挖地道。”
此人带着人马挖了近一个月的隧道,不想,晋阳城护城河极深,隧道打通了护城河,护城河的水一下涌进了地道,瞬间又淹死了上百人。
智伯和众将士一时没了主意,只得依豫让之言,围而不打。双方在晋阳城下陷入僵持状态。这一僵持就是一年。
渐渐地,晋阳城中的粮草供应开始紧张了。而智伯大军则一直粮草充足。天下各路诸侯,对于晋国内的这场内战都保持中立,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