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一身疲惫,程曦浑浑噩噩地打开门,连鞋都懒得换,就把自己甩在了沙发上,闭目养神,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沈邵被拽向酒店时看自己的样子。

程曦觉得自己可能要疯了,烦躁地打开冰柜,灌了一瓶冰啤酒,强压下心头的燥热。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难过,难过到快要死了,就像溺水的人抓不住一根稻草的那种绝望。

自嘲地笑了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反正是和别人结婚了。

"我又是一个人了。"

感受过温暖,又怎么甘心再次落入寒冷。

程曦强制性地打断自己的回忆,心里窝的那一团烈火,已经快要将自己烧干殆尽了。

程曦想着去洗个冷水澡会比较好一点,飞快地扒着自己的衣服,在摸到裤兜的时候他怔了一下,感觉有个什么东西,可自己明明记得今天从那个地方出来后没往兜里装什么。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什么,但是太快了,程曦没能抓住。

感觉是一个圆形的东西,伸手拿出来,看到的那一瞬间,程曦隐忍了一天的情绪终于奔溃。

一枚戒指,简简单单的一枚银色戒指,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和装饰,但内侧镶嵌了一颗小小的蓝钻,打磨得很光滑,蓝钻两侧刻着自己和沈邵名字的字母缩写。

程曦看了好一会,发现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伸手摸了一把脸,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小心翼翼地将它带到左手无名指,不大也不小,刚刚好,就像量身定做一样。

蓦地想起曾有一次和沈邵出去逛街,路过一家婚纱店,自己开玩笑说道:"沈邵,你以后要是不娶我,我就去做个变性手术,嫁给别人。"沈邵当时立马抱住自己说:"宝贝儿,你只能是我的,等我们毕业了,我们就去国外领证。"

"我的戒指要镶钻,我的房子要特别大,我要每天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也不干,就让你养我。"他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说着:"好好好,宝贝什么也不干,老公干就行了。"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程曦看着手上的戒指,心像被撕裂一般地疼着。

"沈邵~"轻轻地唤着,"我好想你呀。"

程曦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不然怎么听到了一声"你怎么了?"

程曦记得自己那天下午好像刚和一群人打了一场架,自己应该不算输,一个打五个,虽然真的被打得很惨,但还是咬着牙,下着狠手地让那几个人害怕地逃走了。

由于是夏天,穿着短袖,打完架,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黑色的短袖被尘土染得一块灰一块白,脸上还带着一点血,本来一张好看的脸,硬生生被作成了一张这边肿,那边破的样子,简直亲妈来了都不敢认。

程曦也不知道是打架打累了,还是纯粹不想回家,或者是想装逼,就顶着那一张半人半鬼的脸坐在了街头篮球场旁边的看台上,还自认为忧郁地点了一根烟。

可能是他的样子真的太装逼,篮球场的小男孩们一边打球一边偷瞄他,可能还以为这是哪个黑帮老大刚血拼结束,坐在那里思考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