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认真听课!”沈明初难得疾言厉色地敲了敲桌子,他现在讲的《女经》是严肃了些,但也不至于睡过去吧。
夏染是个有起床气的,不喜欢别人吵她,大气一挥手:“背都会背了,无聊死了,不想听。”说完又睡了过去。
沈明初惊讶,他学了那么多年,见过很多学生,但没一个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说会背《女经》了。“那你背呀。”他关掉PPT,点她起来发言,同时打开了手机里的录音软件。
夏染背的很熟练,像是早就烂熟于心一般,她还有些半睡半醒的迷糊,从嘴里说出来的字只能说是本能驱使。一个现代小说作家,不可能有这样的古文功底。“夏染,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他招招手让夏染坐下,删掉了录音。
下课后,夏染去了古文系教授办公室,一间三人的办公室里只有沈明初一人。“夏小姐,请坐。”他身旁的一把扶手椅边放了一杯蜂蜜柚子茶,飘着浓郁的果香,整间办公室的气氛都缓和不少。
“夏小姐,您对古文的天赋异于常人啊。”他给自己的茶杯里扔了个茶包,“说吧,为什么。”
夏染捧着蜂蜜柚子茶小心抿着:“什么为什么?我只不过是偶然间聪明了一点罢了,平平无奇。”她此刻内心奔过一万匹草泥马,这个人太聪明太敏感了吧,瞒不过去了!!!
“呵,你还真是个电话手表。”
“谢谢夸奖。”
沈明初刮刮夏染的鼻梁:“真不要脸,好好说。”夏染收敛笑容,她开始在脑海中思索如何骗过沈明初,“好把,这个故事很长,你慢慢想,也许你梦见过。”真正地揭示前世今生是不可能的,民国之后不许成精。
“你应该有所耳闻我写的那本《余生忆你》,小说里的夏染是将门嫡女,而那里面的沈明初和你一样,也爱穿白衣,手里也总会拿着一把折扇。他们相见的时候都是少年,沈明初医者仁心,悬壶济世,妙手回春。他与夏染相识相知于乱世,战乱纷争的年代,风华绝代的少年最后死于万箭穿心。
而夏染学着他的样子,活了三年,救了很多人。最后从他们互相表白的那座矮山上一跃而下,曝尸荒野。”
后半句是她自个儿猜的,自然不会有哪位好心人去收她的尸体,上一世她修书一封,夏家夫妇以为她活得很好。
夏染讲了很久,省去了些细节,只当做一场恍惚的梦境,娓娓道来。她边讲边喝茶,眼神还留心着沈明初的反应,少年打字不慢,可随着她口中的话,速度还是慢了不少。
“我梦到过,不止一次。”他从衣内拿出玉佩,“这块玉是证明,或许你口中的世界确实曾经存在过。”那块剔透的玉上,“染”字格外显眼,分明刻的极好极漂亮,在她眼中却跟一块废铁无异——不是她豪,是她不想回忆起这块玉背后的故事,太残酷,太可怕。
夏染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一声不吭地喝茶,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几大口。
沈明初走到窗边,那天蓝天白云,晴朗如斯,夕阳映在他的白衣上,有几分刺眼。其实无论哪一世,沈明初身上永远带着光,而她夏染永远逐光而生不会退缩。
“夏小姐,当我课代表吧,可好?”沈明初突然回头,着实吓了她一大跳。“???课代表?沈教授,大学不兴这个了吧。”夏染放下杯子,什么鬼课代表,她才不稀罕,“现在应该叫科代表。”
夏染的野心何止于此,她要包了他的古文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