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明初上一世没这个毛病。”
张瑶听完,愣了一下,用力拍了一下脑门:“好家伙,又是我的锅。”上一世她没拦下那次屠城,沈明初惨遭万箭穿心,只怕是那个时候伤到了。
“瑶姐你也不必自责,明初现在在哪儿?”她还是坐了起来,吓得张瑶立马冲上去拎住她的盐水袋,“我带你去。”
张瑶带夏染进了加护病房区,沈明初一切安好地躺在病床上,就是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他身边的监护仪上显示出有规律的曲线,整间病房静到只剩仪器的滴滴声。
她们走出沈明初的病房,夏染拔了针头,胶布上渗了一层血,“瑶姐你在这儿照顾明初,我要去会会这群居然敢动他的人了。”夏染把头发绑在脑后,“姓韩的,给我等着瞧。”
张瑶还欲阻拦,看染儿这幅样子,还是停下了嘴中劝阻的话。“你去好了,我看着他,不会有事。”
当天,夏染就出了院,直接一辆计程车打到B大,气冲冲地进去想找韩校董算账,一路畅通无阻,无人拦她。校董室离沈明初的办公室不近,在一座高楼的顶部,距离古文系教室也有三层楼。
巧的是,夏染在校董室附近,碰到了一个她以为不会碰见的人。“许尧。”她叫出声来,他在上一世是沈明初的副手,与她关系不浅。如今的许尧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拄着盲杖,双眼之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听见她的声音却看不见脸,在四处张望。
“许尧,你去什么地方,我扶你吧。”无论情分或本分,夏染上前去要挽过他的手臂,被许尧一把甩开,“你别碰我。”然后自个儿拄着拐杖向前挪动。
夏染没有继续走,愣在当场,上一世的许尧完全不是这个性格,他在沈氏医庄是个乐观开朗的小伙子,这一世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戾气那么重。想到这里,夏染猜测同许尧的那双不知是失明还是受伤的眼睛十有八九脱不开干系。
几乎同时,夏染收到了一则来自张瑶的短信:他心脏的问题很严重,医生说活不过半年,意志力再好也只能撑一年,只有你们B大的生物医学系教授许煦有把握救他。
读完短信,夏染立刻调转方向去往生物医学系,这一次她用的是跑的。
五分钟后,夏染敲响了生物医学系的办公室门。
“教授们好,我找许煦许教授。”她很有礼貌。
角落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举起了手:“我就是,你是哪位啊同学。”夏染拿出学生证,“古文系,夏染。”
她听到办公室里传来轻微的讨论声,许煦听到这个名字后也愣住了:“如果是那个沈明初的事,免谈。”
夏染不解:“为什么,沈教授同您是有什么过节吗?”她打量了一下许煦那个方向的荣誉墙,从三年前开始就没有论文获奖的证书了。她在心里揣摩,可能是他家中出现了什么不好的变故。
其他教授相继离开,许煦的指节敲着桌面:“小姑娘,他同我之间,不是过节,是仇恨。”是彻骨痛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与原谅的伤子之仇。
“我敬佩他年少有为,因此在学校里我鲜少提及此事,以保全作为同事的互相尊重。”许煦抬头看她,“我的独子许尧因为他双目失明精神抑郁,才二十三岁就被迫常驻医院。”老头的眼睛里有一个教授的睿智,眸子深处还藏着一份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