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朕近日耳闻江北发生反叛,当地驻守军队无力抵抗,竟由其发展,杀向我长安!这算什么!”
南唐这位新君不好国事,登基数月以来,这是他第三次登朝,平日沉迷后宫,忙于在御花园同诸多妃子玩乐,很少见大臣。
夏轩跪在大臣之中,这样的结局他早就预料到了,朝堂之争何其复杂,他为了少牵连到妻女不说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依臣之见,当以强军阻挡,辅以国库放银,安抚流民。战争起,受伤更多的往往是百姓。”陆续有几个大臣出来进言,说的多是一些以武力镇压的话。“那,夏爱卿有何看法?”新君不觉得自己可以打开那几乎已经被他挥霍而空的国库,“可有什么法子镇压流民?”
夏轩起身来到文臣武将的队伍中间:“依微臣之见,还是派人前去说服比较好。”
“那夏爱卿觉得,派谁去说服比较好呢。”崇元对着夏轩挑了挑眉毛,“夏爱卿,不知道是否愿意为我南唐奉献自己呢?”夏轩是朝中重臣,早些年的征战让他积累下不少好名声,在朝内很有威望。哪怕是在如今的军内,很多大将也都是当年跟他拼杀过的同袍,是过命的交情,夏家在南唐的地位举足轻重,他这个皇帝也想借此试试夏轩的忠诚度。
崇元的这一项任命明升暗降,夏轩年事已高,如果前去谈判被叛军俘虏,要杀要剐根本无力反抗。崇元毕竟年少,考虑的未免缺少周全性。御前侍奉的太监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他一句:“夏将军年纪大了,家中只有一个女儿,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夏府可就真的垮了。夏府关系密切者诸多,皇上还要为朝政考虑一下。”
崇元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又多补充了一句话:“可以带几个部下前去,夏爱卿不用担心妻女,朕自会安排好。”他摆摆手:“既然决定好了,便退朝吧。都各自去做事吧。”
众人退朝,夏轩在人群中慢慢地移除宫外,夏染等在门口,像之前新皇刚登基那会儿一样来接他回家。“爹爹要小心些,现在已经是夏末了,温差大,记得让小厮带上披风。”她亲自从长夕手上接过披风,给夏轩围上,“我们回家吧。”夏轩待人群散去,方才先夏染一步上了马车。
“染儿可知江北爆发了叛军一事,近期有战乱,出门要当心些。”夏轩坐在夏染身边,“为父回去跟齐华说一声,让他日后跟着你和你娘吧。”
夏染乖巧点头,她还不知道夏轩即将身处险境的事情。女子不可以干政,染儿一直很懂事不会多问。
马车驶进夏府,夏轩先行下车,长夕牵着夏染紧跟在夏轩身后下车。“主君。”门口的守卫对着夏轩行礼,“小姐。”夏轩点头回礼,夏染膝盖微弯,施以回礼。
夏轩进入主厅,夏染则和长夕回到自己的房间练琴。自从跟了夏染,长夕一直坚持每天细细地擦拭她家小姐常年放在房中的那架紫檀木的琴,从未间断。
“小姐是又要弹琴了?”长夕替夏染摆好琴凳,“自从小姐认识了沈公子后练琴的时间似乎都少了很多。长夕很喜欢听小姐弹琴。”
夏染弹弹她的脑门,这小侍女怎么傻乎乎的。“我不是还为了他写了首曲子的吗,什么叫为了他琴都不练了。”她甩袖坐下,起势之间就有气质扬起,十指轻柔地拂过琴弦,悠扬的琴声阵阵,转轴拨弦间一曲《渔舟唱晚》缓缓叙来。
《渔舟唱晚》曲子多悲凉,夏染想起,今天是夏天的最后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