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双抽出手,赤炎倒也没有执意要一直握着。
面上含笑,淡定优雅的很,其实心里憋着一股得意劲儿。谁也别想在他眼皮子低下跟小九儿眉来眼去。
寻双懒得再理这个妖孽。
三人一起去村长家,夜无月先给村长检查了一遍伤口,发现伤情已经稳定下来了,这才放心。
检查完伤势,村长这才有机会问道:“九霄阁下,今日的妖兽侵袭怎么样?有人受伤吗?那些妖兽已经赶走了吗?”
“你小心腿上的伤口,不要乱动。”寻双安慰道:“来的妖兽都已经尽数诛杀了,以后不会再有妖兽侵袭村子了。”
村长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道:“真的吗?”
“嗯。”寻双点头,“不会有了。”
村长闻言,半响都没有说话,眼眶却红了。三年的抵抗和奋斗,血与泪交织的无数个夜晚,他们夜不能寐,守着亲人的尸体痛哭失声。
如今这件事情终于解决了,压在心底的那颗难以喘息的石头也终于挪开了。但逝去的亲人和朋友不会在回来,他们永远y阳相隔,再也无法见面。
村长想着,突然抬手捂住双眼。
在无数妖兽的攻击下,没有表现出一点怯意的男人。在双腿被重创下,也没有露出一点恐惧颓废的男人,此时在所有的事情终于都解决了的情况下,却突然痛哭出声。
那些这三年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悲伤和痛哭,以及被不断侵袭的彷徨和恐惧,在这一刻都完全的发泄了出来。
这个年过七十的男人,或者说老人,瞬间哭的像个孩子。
寻双看着村长的眼泪,心里也十分的动容,并且感触深刻。
若不是因为上一代九天彩凤交代的任务,他们不会世世代代守着这片方寸之地,也不会因为怕血脉被混杂,而坚决不肯修行。
自然也不会有全村人被妖兽屠杀,最后只剩下那么几人的悲伤。
寻双走上前,拍上村长的肩膀,诚恳道:“对不起。过去的事情我无法挽救,但我能向你保证。村民们的血不会白流,我一定会让背后的人付出代价!”
村长止住了眼泪,抬头看向寻双,半响才点头,认真道:“我们不后悔。”他们不后悔为九天彩凤守住这方禁地,即便他们付出了几乎所有亲人的性命。
寻双的鼻子有些发酸,如果村长知道九天彩凤留在这里的部分传承早已经被盗走了,是不是从此之后再难睡上一个好觉?
他们付出了那么多,舍命想护住的东西,却因为上一代九天彩凤的感情而化为泡影……
寻双忽然握紧拳头,第一次那么不想再见到上一代的九天彩凤。
村长的这句‘我们不后悔’,就代表了全村人的态度。他们到死都不后悔,可九天彩凤,或者说凤凰一族又何德何能可以让他们付出这么多!
寻双握住村长的手,严肃道:“我也会让你觉得值得。”除了让他们觉得一切的付出是真的值得,寻双不知道还能怎么来回应他们的感情。
“嗯。”村长点头,看了一眼在房间里的赤炎和夜无月,低声道:“九霄阁下,东西拿到了吗?”这句话问的没头没尾,如果是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确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拿到了。”寻双道:“你好好养伤,其他的都不用担心了。”
村长闻言露出欣慰的笑容,“你昨天回来的那么快,我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没有意外。”寻双肯定道。就算有意外,她也什么都不会告诉村长。
村长点头,“那就好。”这才真的松了口气,彻底的放松下来。守护的传承终于等来了这一代的九天彩凤,侵袭村子的妖兽也都被解决了,所有压在背上的担子似乎都一下解决了。
村长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寻双拍拍他的手,这才从储物袋中拿出晶卡,道:“村子的重新修建,或者你们迁移到别的地方,再重新修建房屋,这些都需要花钱。我从朱五那里讹来了一些钱,你拿去给村子做建设。”
村长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晶卡,不由一愣,赶紧推手,道:“九霄阁下,你帮了我们那么多,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呢。”
“这不是我的钱。”寻双道:“还记得那个放弃任务的修者朱五吧?我从他那里坑来了。这种恶人的钱,反正都是不义之财,不花白不花。你就拿着吧,算是我的歉意。”
她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村长当然无法再推脱。
村长接过晶卡,感激道:“九霄阁下,你真是好人,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感谢的话就算了。”寻双淡淡道:“晶卡上有十五万金币,应该够给村子里那些死去的村民安葬,然后重新修建房屋了吧?我对这些不太清楚,如果不够,我这里还……”
“够了!够了!完全够了!”村长连连摆手,“这些就完全够了!别说只修建房屋,就是重建我们整个村子都够了!九霄阁下,谢谢你啊!”
其实他要是说不够,寻双也拿不出钱了。她身边养着一些只吃灵果的吃货,金币一直都不宽裕。手边能活动的钱也就那么些。
不过她样子做的十足,让村长完全相信了那十五万金币全是从朱五那里坑来的说法。
一旁的夜无月看到寻双这样,眼中闪过一抹柔和的笑意。心想,九霄真好,帮助别人从来都是这么的不动声色,也不会让人觉得愧疚和尴尬。
能成为她的朋友,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可是……他现在好像越来越不想仅仅只是她的朋友那么简单了。他躁动的内心很清楚的叫嚣着,他想成为与她更亲密的那个人。
寻双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是走是留全看你们自己的想法,不用再勉强自己了。”
村长听了她的话,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半响之后才道:“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太久,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草一木,舍不得离开,也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