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就想吃颗定心丸,不依不饶的问,“满,以后我可就指望你了,再有啥事儿你的帮我拿个主意,过继这个事情吧,我越想越心慌。”
早干嘛去了?胡满表示无语,定心丸不是随便给的,道,“你自己选的,好不好的谁的清,干活去吧。”
董氏恐恐慌慌的在后院盘大炕的主屋角落里拾掇出一片空地,找了胡栓,胡有财帮忙。
弄个连炕的土灶而已,两人半天就收拾利落了,刘巧儿趁机会几句爽甜的话,支这手看胡栓两人给他们屋垒灶。
董氏找了几个相好的妇人,帮着一块儿搬了屋。
刘巧儿不动手,就窝在屋里哄孩。她等着董氏给她干活呢。
儿都过继给董氏了,干点儿活那不是应该的吗。
世事就是这样,董氏以前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现在考虑着过继人家儿,巴结刘巧儿一下也是应该的。是以心里气得慌,也还是带人给三房收拾屋。
另一边儿,胡满赶着牛车停下。胡老爹叫门。
“送粮来了,”他得声音轻松,高昂,心里是畅快的,这么喊一喊就能出口郁气。别人羡慕敬佩的目光投到身上,也觉的解气。粮食被烧了他们什么臭德行?现在还不是眼巴巴羡慕的看着!
胡满坐在车辕上对着爷爷笑。
“拿口袋,拿口袋,这么点个东西够装什么的。”胡老爹把伸过来接粮的盆儿推搡出去,让人去拿口袋。
口袋在伸过来的时候,胡老爹把粮食袋搁在腿上,用胳膊卡着中间,一下朝那空口袋里豁出去半袋。还问,“够不够?不够在倒。”
这财大气粗的口气听着让人欢喜,那人两只手提提袋,沉甸甸的,笑的眉眼生褶儿,以开玩笑的口吻试探,“不够了我要去你家讨的。”
“尽管来,”胡老爹十分大方的应下。
这和和美美的样,让那些去胡家以借实际是要粮食的人感到羞愧。
一车板拉了五百斤粮食分完,胡满又回家甩上车两袋,接上跟人谝闲话的胡老爹,两人去了矮家。
感激,感慨的话了一箩筐,胡老爹留下跟矮喝酒,胡满赶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就想:补偿村里粮食这块算是完事儿了,人这一生所经历的事儿就像车轱辘,压在地上承重的想着赶紧滚上去,轻松。但这都是轮着的,就像承诺的粮食还了,这会儿轻松了,接下来又要怎样呢!
她不是个悲观主义,但事实摆在这儿,干旱一天不过去,村里跟一天没好日,胡老爹是里正,管不管?
叹口气,人啊,还是得往前看,走一步看三步。
“满,”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胡满的感慨。
抬头看过去,是胡有财。
“有事啊,老叔。”胡满停住车,跳下来看着几步开外的胡有财。
他脸上红肿了一片,一看就是被打的,巴掌抽的,手指印还在呢。
被直勾勾的盯着,胡有财不自在的拿袖遮住脸:“满,还有多余的粮食不?”
“谁的粮食是多余的?”胡满翻白眼,问他,“你要粮食干嘛?”
胡有财极其低落:“是黑哥又病了,刘猎户家前几天把存粮都卖了,给黑哥看病了,我就想着你有余量,给他们家多送点儿。”他又申明道,“要是没有,就把分给我的那些粮给他们,反正咱们家饿不着。”
这是没本事把粮食偷出来,让自己做贼啊!胡满明白了,“你脸上的伤谁抽的?”
“跟龟孙打架了。”胡有财不耐烦,让她回家偷粮食。
胡满纳闷:“你想帮黑哥为啥不跟爷爷?偷偷摸摸的算什么?”
“你知道什么呀。能不能快去?”
ー_ー
胡满回到家,让在地下室躲凉的蚯蚓卷出来一口袋粮食。
“怎么放进去又要弄出来?还有谁家没送到的啊?”白氏抱着孩在院里走动,叫住拖粮食的满问。
胡满嘴角下抿,叹气:“你老别总是抱着孩哄,你那胳膊受不了。”
不得不她话题转移的好,白氏很受用,笑眯眯的抱着孩让她看。
胡满顺利的带着粮食出来,出了巷,胡有财探头探脑的爬上车辕。
“黑哥什么病?”胡满许久不与村里的同龄人玩乐,黑的病这些年就没好过,她不太清楚。
“城里的大夫……”胡有财哽咽,手掌在眼帘上抹了一把,缓解了下情绪,把话全乎,“大夫黑哥的腿坏了,想活命除非把腿据了,没得治。”
骨骼坏死。胡满瞬间想到这要命的病症。现在的医疗水平,擎等着死了。
锯腿?
就算黑全家都同意,也没那个大夫敢,得了并发症死的更快。
胡满不是学医的,爱莫能助。
她拍了拍胡有财的肩膀,沉静道:“他们家的口粮交给我,以后山外不那么乱了,我们带这黑往府城去,找最好的大夫。”
“真的?”胡有财的眼睛亮起来,抓着胡满的手臂,都给她抓疼了。
“我怎么没想起来呢,我可以带他去府城啊,好,真是太好了,县城的那庸医就会胡八道,看我怎么把黑哥治好。”他又激动,又自责,又愤恨。反应很大。
胡有财的激动持续到见刘猎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