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是大产量作物,只要种法儿得当亩产三千公斤不是问题。胡满还是有点失望的,要是有化肥的话,不至于只有区区三千斤。
楚娉婷:“”
被她的话惊呆了,反问道:“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吗?
胡满眉飞色舞的笑道:“我当然知道,现在不这个。喏,你看,文师爷已经在到处找你了。”
楚娉婷撇撇嘴点破:“他是想回去报告他的主,奸猾的狠呐。”
奸不奸猾的胡满只笑不语,她请文师爷的目的就是为了以后好应付巡抚的问话。几个月前还送礼套近乎,这会儿有好事不叫人家,的过去吗。这会儿提前打了招呼,巡抚那个老家伙挣不挣的过楚家那就不是她要考虑的事情了。
至于她自己能获利什么,那自然是名利双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却有点不自量力的想法。
——那就是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留下点什么。红薯的价值就体现在它的高产量,能让真正的劳苦大众在灾年时不会饿死,让正在忍受贫穷的人吃饱,为填饱肚而生。
两人静默不言,看着文师爷挂着满头的汗跑过来。
文师爷笑呵呵的,眼睛在两位各有千秋的姑娘身上划过,最后定格在楚娉婷身上。他恭敬不失熟稔的道:“大姐,某有杂事再身,要先行一步了。红薯的事在下会传达给巡抚大人。”
“师爷不急着走,”楚娉婷得体的道,“还有那么多的红薯没有收割,还有比三千斤更多的收获。”
接着拿袖擦额上的汗的动作,文师爷给胡满使眼色。
意思在清楚不过了,他的赶紧走,红薯的事情他已经晚了太多步,在不赶紧把事情报告给顶头上司,到时怕是连残羹剩饭都捞不上一口。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偏偏还有楚家在里面插一杠,所有的功绩都落到楚大将军头上了。
胡满回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赤诚的挽留道:“好不容易请先生过来一次,我怕还没尽地主之谊,先生且不急着走,有什么要紧事让下人去办就是。”
沉吟了一下,文师爷跟着她一唱一和道:“那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是下人被堵在这里出不去啊。”
何止是出不去,根本就是被楚大姐的人围着不让走。
胡满便要笑不笑的对楚娉婷道:“我去看看,这边你盯着吧。”
就听楚娉婷从鼻里‘嗯’了声。
她带着文师爷,踩着被翻松的土地上过。
“胡姑娘真是好本事,文某敬佩啊,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吱声。”文师爷似褒似贬的了一句,表达了自己的友好态度,便拱拱手告辞,去找还在侃大山的仆人。
吹了吹额前垂落的碎发,胡满的嘴角轻弯。
她叫过忙前忙后的苏文,让他跟着文师爷听差遣。
“您瞧好儿吧,”苏文一路跑着去了,对着文师爷一顿的点头哈腰。
“来的正好儿,”文师爷正愁没人用,指指低垂着头被他训斥过的下人,对苏文道,“你把人带出村,有些要紧的事情。”
一听是要紧事,苏文立马从村里的路过,那边人少。
把人打发走后,文师爷找到阴凉地里乘凉的李显,对着他吹捧一番少年有为,大展宏图,多多提携的废话,又脑抽的试探道,“听闻公与胡家这位姑娘关系匪浅?”
漫不经心的李显突然看向他,继而呵笑一声,道:“没想衙门内的师爷也同无知妇人一样这般爱嚼舌根,怎的没人我同那楚大姐关系匪浅呢。”
谁没人?还是觉得你为了一个乡下女离家出去的事儿瞒得密不透风?文师爷做出惭愧的样,连连施礼道歉。李显名声不好,跋扈,他是不敢招惹的,这下马屁更是拍在马蹄上,连忙找了个借口溜了。
乱糟糟的场地里,李显阴沉着脸站在一边,瞅准了空挡拉住胡满往黄豆地里去。
任由他炙热的手掌拉着自己的腕,胡满顺从的跟着他走。
远离了人群,周遭静悄悄的,李显似乎想在她平静的脸上看到别的表情,手掌用力捏这细细的手腕。
他冷声质问:“按个没须有的名号,这就是你的还债?”
没有自虐倾向的胡满,上手把造孽的爪扒开。她没了笑脸,语气淡淡的道:“你应该知道红薯广泛推广出去的后续效果。至于是不是没须有,别人不会在乎的。”
“可我在乎,”李显单手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我不稀罕别人的歌功颂德,更不稀罕顶这个名头。怎么,就这么想在别人口中听到你我纠缠不休?”
“你不我稀罕成吗?还有啊,嘴在被人身上长着我管不着,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
胡满不想与他争执,但真真看他这样不知好歹,还是忍不住生气,到最后下放低了语调。
然而李显已经被惹毛了。
他脖颈上的青筋毕露,脸上的表情很是愤怒,攥紧了拳头才不至于咆哮出声。
低了声音低吼道:“你分开就分开,你报答就报答,永远都是这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考虑没考虑过我的感受?问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你不满五岁那年我们就相识,十年了,整整十年。胡满,我被你玩弄的还不够吗?”
李显掐了掐酸痛的鼻,转过身不在看她。